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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就这样,牛小汉在候牛牛的耳朵后面第一次出了小城。第一次就到首都,真是一件高兴的事。高兴地还有候牛牛,去首都谁不高兴。候牛牛一直认为生活在首都的小朋友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样。宋老师的心情就不能只用高兴来形容了。
刚下火车就有专门的人来接。虽然,对他们的待遇赶不上那些名家。但是,宋老师十分满意。牛小汉和候牛牛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全给京言京味吸引住了。
8月20号的头晚,协会为全国各地的画家(协会的官方称呼)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近两个小时,候牛牛滴水未进,只能听着各个领导的富有逻辑的废话。无聊之中,候牛牛发现画家中老的比少的多,男的比女的多,男的中间头发长的比头发短的多。小声地对耳朵上的牛小汉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并总结:“你当不上名家了。因为你没有头发。”牛小汉心里鄙视:候牛牛的逻辑快赶上台上讲话的人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领导讲话还在继续,候牛牛忍无可忍地在同异样的目光中、宋老师小声的道歉中,大吃特吃起来。
虽然,宋老师也很饿,但依然坚持认真听着领导们热情的讲话,并给予每一位领导热烈的掌声。
终于说到正题了,“本次画展结束,将评出舒奖三幅,银铜奖若干。以所有参加画展的观众的投票为依据……”一位领导在台上正重宣布。
宋老师在台下卑鄙地想:自己一定要投自己一票。
接下来几天,候牛牛在牛小汉的授全下。代表牛小汉接受观众的投票,并把票投给牛小汉喜欢的那幅画——当然不是《行人》。当然,也在协会的组织下游故宫、登长城、看鸟巢。候牛牛是玩了个大汗淋漓;牛小汉是用画家视角享受着人与自然的美感。
近开学时,牛小汉他们结束了画展之行回到小城。宋老师因这一次的行程,不仅敲定了婚期,还接受了小城电视台和晚报的专访。不过,不知道这两件事谁先谁后。
在专访中,宋老师吹了自己的画技和育人的本事。结果是自己的“小宋画房”学生成几赔增加。高兴之余,他免去了牛小汉俩人的学费。
候牛牛因为本身就不喜欢画画,就不再去了。牛小汉虽然依然去,但大多数是自己在画,他对画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宋老师。
大约中秋节后,牛小汉收到候爸爸转来的信说,《行人》获得本次画展的金奖,请他去领奖。正风声水起的宋老师才知道自己名落宋山了。
在谁陪牛小汉去的问题上,宋老师从候爸爸手中争取了下来。牛小汉很想让候牛牛陪他的,宋老师陪他,他也同意:一日师终身师么。
又到首都,牛小汉心情依然高兴的,画被多数人喜爱比几个专家的认可重要多了,这是他这段时间在绘画上的收获之一。宋老师总得来说也是高兴的,虽然名家的老师没名家来得有名。
在协会和获奖作者的见面会上,一位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带眼镜的画协领导不可气地对宋老师说:“你不是牛小汉。”宋老师很无辜地回答:“我是他的老师。”说着把牛小汉从耳朵上拿下来,放到手心上。“他是牛小汉!”
牛小汉大方地站在手心上说:“你好!爷爷。”眼镜爷爷高兴地说:“你还认识我吗?画家牛小汉。”牛小汉早就认出他就是那天的眼镜爷爷,只是没想到他也是画家。“记得。我还给您画过一幅肖像画。”
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牛小汉有点害怕了。眼镜爷爷看出了牛小汉的紧张:“不用害怕,走我们到单间去聊一会。宋老师也去吧,你可是教出了一个大画家呀。”宋老师有点受宠若惊了。
牛小汉是没有人围了,但是目送他们的人群可像炸了锅一样。太多的人对蜗牛能画画的事十分怀疑,特别是那没有拿到金奖的画家。也有许多人对牛小汉十分好奇,混进现场的几名记者更是为自己找到一个绝对头条的新闻而高兴。
在颁奖晚会上,牛小汉现场画出的一幅作品《一株花的世界》。彻底消除了人们对他的致疑。候牛牛的《行人》被当场拍出了本次画展的最高价,牛小汉把所有收入全部捐给了灾区。
牛小汉还没有回来,候牛牛一家已经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要说还是候爸爸社会经验丰富,在回答问题之前用一番标准“获奖感言”,清除了牛小汉可能面临的舆论危机:“我代表牛小汉和全家感谢国家的培养,感谢美术协会给予的荣耀……(为了不影响读者情绪,省略千字)”候牛牛再一次佩服了候爸爸一回,他可不想牛小汉像喜欢的冬奥冠军那样,因为“获奖感言”不标准而倍受压力。
一记者问候牛牛:“牛小汉是你的宠物吗?你为什么没有陪牛小汉去领奖?”
候牛牛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回答道:“牛小汉不是任何人的宠物。他是我的朋友。”候爸爸怕候牛牛说错话,连忙接道:“我们认为宋老师对牛小汉绘画的帮助比我们大。宋老师陪他去,也牛小汉的意愿。”候妈妈发现候爸爸没去当外交官有点亏。
一位记者富有想像力地提问:“牛小汉是外星人吗?”“不。他是纯粹的中国蜗牛。”候爸爸回答,“但是,牛小汉成为类人蜗牛,是生物进化史上的一次偶然,像生命的起源一样。希望小朋友们不要随便地拿其它蜗牛做试验。”
随后记者又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候牛牛一家都做了回答。至于,记者是否满意,他们就不得而知了。究竟,他们不是新闻官,而是第一次面对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