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全球变暖不如关注全球变脏

中国有一成语，叫杞人忧天，在戈尔提出全球变暖之前，这个成语是贬义词。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回首而今的讨论，有哪些荒谬可笑的地方呢？

有人说里根时代的星球大战，是一精心策划的陷阱，不发一枪一弹，拖垮了疲于应付的前苏联。全球暖化是不是也是这么一个陷阱，以拖垮崛起的发展中国家呢？

媒体上看到，哥本哈根会议上，大家在争是让地球气温上升2度，还是1.5度。作为一个旁观者和普通老百姓，我十分好奇，大家是如何有这个自信，说把地球气温控制多少就多少呢？你认为你是谁，上帝吗？

“全球变暖”的现象本来不是问题，只不过政治家和科学家们说得多了，现在好像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科学家是如何提供数据，证明气候是在变冷还是变暖的呢？即便在社会科学里，一个干预方案是否导致了相应的结果，大家还慎之又慎，千方百计简化因果关系，减少外在干扰因素，并将成因和结果，分别细到不能再细。如果听由confounding variables干扰成因和结果之间的关系，那么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不科学”的。人类活动和气候，都是很大的题目，为什么人们说起来，就好像是自家空调一样那么信心百倍底气十足并堂而皇之认为它已经是“共识”了呢？前几天我在豆瓣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有科学家质疑全球变暖，都遭到了学术界的排斥。

由于“变暖”派变成了主流，一些质疑的“异端邪说”只能潜入地下，或者网上。有个网站，叫全球变暖骗局。这个网站说全球暖化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新的宗教。有一年西弗吉尼亚很冷，我在YMCA洗澡，一个哥们跟我打招呼，由于是陌生人，我们按照人类通行的闲聊传统，说天气，我开玩笑说：看不出来有什么全球变暖的迹象啊。那人立刻跟我正色曰：全球变暖是笃定的，是不容置疑的，有很多科学证据证明它。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但我能看出，如果再说下去，他一定当场翻脸，就象我当年质疑我们人力资源部经理的办公室风水之说一样。

在美国，全球变暖是不是一个事实，尚有很多人质疑。我所在这个州的参议员，最近还说要“参上一本”，说全球变暖缺乏充分的科学依据。梁文道说达尔文的进化论，达尔文自己都质疑，而到了中国，则被全盘接受，奉作真理。全球变暖的问题，会不会也一样，被毫无质疑地通盘接受呢？

这里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如果全球真的在变暖，人类如何应对？马尔代夫被淹掉，可是北极南极也会露出很多地方来，与其到哥本哈根讨论气候，不如大家到洪洞县，讨论一下全球大移民如何？不能光想着“谈天”，也来“说地”如何？一说到天，大家就想着人类是共同体，一亡俱亡，一说到“地”，大家就换了面孔，你是你，我是我，用国籍、户籍将各自不同的人限制在不同的地方，还要求你在那里好生生活着，没事少排放二氧化碳，好维持他自己的生活水准。

人对于“天”，只能顺势而为，而不要老想着怎么去胜它。NPR最近报道中国甘肃的风力发电站一事，就突出了一个有趣的悖论。风力发电本来是好事，能产生清洁能源，可惜诸葛亮已经不在世，已经借不来东风了，所以风力有时候强有时候弱，为了满足稳定的供电需要，周边又得建起高污染的备用发电站。这不由让人想起一些小学应用题来，一个水池，一边放水一边进水...

政治家在哥本哈根一个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恐怕只是以“今天天气”开始，以“哈哈哈”告终，什么问题都不会解决。倒不如派一些《2012》之类好莱坞导演过去，还能拓宽一下对于未来问题的想象。因为真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难免会遇到这样的尴尬：说来说去，好像没老百姓什么事情嘛。这有点“慕尼黑”。将一些关键的角色 ——国民—— 漏掉，最终又能有多大成效呢？

这些问题上，你首先得考虑公众的接受程度，和他们的认同，除非胡锦涛、奥巴马、萨科奇、默克尔等人，每人都有一个“气候按钮”包，一打开，一按按钮，啪，全国人民每家每户，夏季空调自动调高三度，冬季暖气降低三度。关于全球变暖的争论，很多是涉及到人民群众的现实生活的，但是我发觉这样的话语中，大家开口闭口减排，开口闭口控温，一个个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是就我的了解，你让美国人换大车开小车，除非你一直有cash for clankers这样的项目去实际补贴。否则他管你图瓦卢是不是洪水滔天。

至于中国这样的国家，目前正发展再兴头上，想拖住也很难。其实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恐慌，是害怕中国印度这些人口密度大的国家，过上欧美式大房子大车的生活，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其实减少排放问题的根本，还是一人口问题。比如丹麦这样的小国家，就算每个人吃的是菜，排出来的是全是二氧化碳，也没人太当回事。所有人把眼睛盯着中国，就是怕这个庞然大物用他们的“生活方式”去生活。天，哪得造成多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啊？可是人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高碳的生活，想逃也难，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就算是铁腕的政客，也是阻挡不住的，更不要说约束力走不出哥本哈根多远的一纸协议。

地球是所有人共同的家园，是要给子孙后代一起去继承的空间，我想包括质疑者在内，没有人希望它变坏。可是社会和国家资源总是有限的，得用到最能起效果的地方。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或者说不变得更坏，至少在我看来，全球变暖不应该是优先事项。解决贫困和战争之类问题才是优先事项。

而落实到环境这个领域，全球变暖面目可疑，全球变脏却是货真价实，不信你到郊外的垃圾场看看，更不要说各式各样的环境灾难。最近看佩林传记，看到她记载的一次原油泄露，那才是更可怕的灾难。这类问题的预防，我想政府可以做更大的贡献，而不是去变魔术似的去将升温“控制在2%”。而对于我们老百姓来说，人可以控制的污染问题，如塑料袋的使用，垃圾处理，一样可以影响环境的质量，且关系到我们的切身利益。这方面的倡议和法律法规，更有可能取得公众的认同和参与。

这一点，相信全世界83.57%的人口都会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