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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神秘的白胡子、神秘的杯子
一跑出大人的视线,他马上套上溜冰鞋,在车流人群中穿来绕去,谁都甭想超过他。他浓密卷曲的金发随风飘扬,淡绿色的汗衫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样子真是酷毙了!米兰是最知道打扮人的城市了,更何况托尼又长得唇红齿白如此养眼。
托尼一边潇洒地“飞”着,一边拿出小弹弓(他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据说中国人小时候都爱玩它),东看看西瞧瞧。那样子像极了小爱神丘比特,但他要找的不是爱情的心脏;他只要一个倒霉鬼,好把裤兜里的弹珠射出去。
有了!前边有个鲜花店,门口有个白胡子老人(他的胡子可真长啊,都拖到地上了呢),正端着个小小的茶杯看个没完。看他那神情,就像红胡子腓特烈捧着终于到手的皇冠。老人身旁有一只披着大衣的宠物黑毛猪,也盯着茶杯津津有味地看……不就是一个小小茶杯嘛。对,就射它!在这样热闹的米兰街头,还这样飞一般向前溜着,若能射中那小小的茶杯,那他的本领就比激光枪还强啊。
转眼他就溜过了鲜花店。几乎同时,那小茶杯“砰”地摔到了地上。小小茶杯算什么?托尼是幽谷山庄远近闻名的小小大力士,五岁时就能举起一只大肥羊!
这时,托尼听到白胡子大叫了一声,就像到了世界末日。
犯得着这样吗?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茶杯嘛。
托尼“刹” 住脚,转过身来。他看到人们纷纷涌向鲜花店,就像那里有鲜花免费赠送。他当然急着去火车站,急着去那不勒斯和维苏威火山,可是他更喜欢看热闹,于是,他又朝鲜花店溜过来啦。
他挤进人群,看到一个中国老人(也许是日本人,再不然就是韩国人,反正黄种人长得都一个样),正蹲在地上,双手发抖,要把摔成两半的茶杯再拼起来。这时,一缕白白的水汽“哧”地从裂缝中冒了出来,升到半空,顺风向东飘去。宠物黑毛猪对着水汽狂叫,可白胡子什么都没听到,只管自己号啕大哭。
那样子好悲惨呀!
那一定是个好茶杯。看那两瓣碎片,隐约还有山川河流的图案,河里的水还滚滚奔流!可是一眨眼,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两瓣洁白的小瓷片……这是什么宝贝?还变幻莫测!托尼马上后悔了,他知道自己干了件大蠢事。再看那白胡子,年纪一大把了,还哭得稀里哗啦……托尼真难过呀,他也蹲了下来,说:“别哭了,我——”
他正想说“我赔”,白胡子一看他手里的弹弓,直跳起来,一把拎起托尼。他的力气真大呀!托尼一下子离开地面,手脚在空中胡乱划着,像极了一只有灵活四肢的玩具乌龟。
白胡子眼里喷火,嘴里喷“子弹”:“好小子!是你干的,对吧?你知道它是什么?它装着中国上下五千年!你就是拿整个意大利来我也不换啊!”
这么说他是中国人。他的意大利语说得真好啊。可是他那样子太可怕了——头发都竖起来了,五官也走了样,长长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好像脚下有地震。其实地震在他心里。
红胡子菲特烈:德意志国王。1153年远征意大利,后通过加冕获得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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