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龙和郑渊洁——两个被误读的天才（自焚的驴）

李小龙和郑渊洁——两个被误读的天才

作者：自焚的驴

[超人与自由思想者] 郑渊洁个人的哲学体系包括什么？ 答：截拳道的宗旨“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可以概括李小龙最根本的思想。同时也可以看作是郑渊洁身体力行的基本。这里提到李小龙以及他创造的“截拳道”，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有人说东方哲学文化对李小龙影响很小，有人说郑渊洁的思想过于西化，都是不真实的。人在世上所面对的事情无非两点，一是如何解释世界，二是如何应对世界。对于李小龙来说，后者的思想来自尼采，李小龙身体力行，是真正的“超人”，也就是所谓的“以无限为有限”。而郑渊洁，创立《童话大王》月刊并不懈坚持了16年之久在童话大王重复刊登以往作品之时仍然没有放弃写作反而以更加惊人的创作效率继续着他的文学创作，成为全世界写童话最多的人，则多是一种自发性的行为。而在前者上，这两个人的思想都可以从禅、道等东方哲学中找到根源，而郑渊洁则更多是一种源自于亲身经历和内心的真实感悟，但最终又回归到自古已经存在的哲学理念上。两者的思想都是自由的，他们都不迷信任何权威，面对一切已经形成的理论，他们都会追问根源何在，这一点已足以令他们伟大。

他们为什么会成功？ 答：这世界永远不缺高智商的人，也永远不缺勤奋的人，但却永远缺少非常聪明却永远不肯取巧的人。郑渊洁和李小龙都是这样的人。郑渊洁作为一个只上过四年小学而且远离文学圈的作家，却比其他作家还要勤奋得多，而李小龙作为一个自我修练的武术家，也比任何职业选手都更加努力。很多人只知道他们的自由无羁，却无视这种潇洒背后的汗水与毅力，这也是截拳道后来湮没的原因之一。（郑渊洁曾经说过他就象一只胆熊，每月被抽一次“胆汁”，现实生活中的他甚至是穿着纸尿裤写作！创作的艰辛可想而知。李小龙喜欢试用各种新事物，后期他从日本订购了一台属于高科技的肌肉震荡机来锻炼自己的肌肉，这很可能是脑水肿的成因。后期的李小龙承受各种压力，性格变得狂躁易怒，显然受到疾病困绕。李小龙的实验与超人的意志力终于使他超出了人体承受的极限。）另外，他们都懂得“虚心者近乎真理”的道理，对一切都存有疑问，这使他们在所有方面都尽可能接近了真理。

什么是截拳道？ 答：截拳道与跆拳道或空手道不同，截拳道不是武术技巧，甚至不是武术，截拳道是一种对待人生的方式，一条追寻真理的道路。截拳道的内容是无限的，它可以应用于任何人任何领域，但根源无非虚心，执着，认清本质，超越自我，不拘泥于形式，自由地追求真理。就像李小龙说的，截拳道就像一只指向月亮的手指，但你千万不要把手指当作月亮，更不要因为过分注视手指而忽视了月亮的光芒。 如何看待郑渊洁的作品？ 答：之所以把这两个问题放到一起，是因为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近几年来，关于郑渊洁的作品，引起了社会上的很大争议。而且有太多人是持批判态度，认为郑渊洁的“童话”不是童话。我也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实际上这种争论毫无意义。郑渊洁的作品几乎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经成型的文学体系，甚至连他本人都无法确切定义自己的作品（他曾经在一个采访中含糊其词地将自己的作品称为“具有魔幻色彩的荒诞小说”。但对文学稍有研究的人都会知道，他所指的“荒诞小说”，其本质与已经被文学界定义的“荒诞小说”相去甚远。）他是属于郑渊洁个人的独立产物（这也是为什么郑渊洁常常标榜自己的作品是“郑渊洁童话”，而他提到《童话大王》这本月刊的时候也常常只说是《郑渊洁作品月刊》）。郑渊洁开始坚持认为自己的作品属于童话的范畴，在他的作品里，童话与现实的界限是非常模糊的。童话对他而言其实就是一种表现现实世界的手段而已。在《舒克和贝塔》里有这么一句话——“世界上并没有童话。所有被冠之以童话的东西其实都是现实。”这句话正表明了郑渊洁本人对他的作品作为“童话”的理解和解释。但无奈的是，这个郑渊洁式的标准并没有得到社会的承认。世人眼里的童话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特立独行颠覆传统的风格并没有彻底改变童话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但同时他又被当作一个童话作家，一个不合格的童话作家。这使得他的地位十分尴尬。 一方面人们拿他们心目中“童话”的标准指责郑渊洁童话不该那么写。 一方面又有的人索性不承认郑渊洁写的是童话。 在多年的努力之后，郑渊洁创造了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童话，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童话体系。却无法被社会公平对待，辩解与证明对于无比看重形式墨守成规的中国人统统失去效用，郑渊洁终于沉默了。 2001年，在巨大的压力和无奈之下郑渊洁被迫放弃了那本被他支撑了十几年的童话大王，并且向外界宣布从此告别童话。 所以，阅读郑渊洁作品最重要就是要屏弃迂腐的形式之争，把它当作一种独立的文学作品来看待。

[以武入哲和以文入哲——两个无视规则的叛逆者] 李小龙后来说，如果有人问他什么是截拳道，他会说，他字被罗拔锁住时咬对方的一口就是截拳道，因为截拳道是无形式的，也是最直接的。这一点和郑渊洁对文学的理解如出一辙，郑渊洁曾多次表明文学的技巧就是没有技巧，这种理念在他的很多作品里面以及作品本身都有体现。 李小龙是一个以武入哲的人，他热衷于在自己的功夫电影里阐述自己的哲学观点。在[猛龙过江]里，一位店员问李小龙中国拳是不是很“软”，李小龙并没有争辩，只是说：“什么功夫练不好，都是软手软脚的。”在后来的冲突中，一个家伙耍了一套国术套路后被对方一拳击倒。李小龙上前也耍了一套同样的套路，却轻松将对手一脚踢翻。李小龙要说的是，形式是无意义的，任何路都可以通向真理。 可悲的是，中国人历来无比注重形式而忽略本质，很多东西只是为了一个毫无讨论价值的空壳而争论了几千年都没有结果。比如性和色情之间的界限，发达国家早在一个世纪以前就已经讨论完毕了。而中国人至今还会因为郑渊洁的作品里出现了几个生理词汇以及对性的小小调侃而大呼小叫“友邦惊诧”，更有甚者连一向标榜素质高尚的媒体都将其上纲上线大加批判说是什么“黄色”了，什么危害青少年了。真是可笑的紧。更加令人不解的是，那些看似清高实则卑鄙，趋之若骛随波逐流捕风捉影一窝蜂地对郑渊洁指责漫骂甚至形形色色强加罪名的人们大多都是郑渊洁靠自己的作品曾经一手培养起来的读者！枉费他们看了这些年郑渊洁的作品，脑子里却充满了迂腐的封建思想和数不清的糊涂神经。这种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过山毁道过马路后把斑马线涂掉是非不分的人才是真正导演童话的人。郑渊洁和他们相比，纯属小儿科。 在这个时候，媒体不但没有起到一个对大众正确引导的作用，反而是一派推波助澜添油加醋惟恐天下不乱的荒诞作风，这是极不负责任的一种态度。对于郑渊洁的批判，媒体恬不知耻地充当了卫道士的角色。出入其实并不在于观念上的不同（那只是蒙蔽大众的幌子），而是一种典型的霸权主义。如果媒体坚持认为郑渊洁的作品是不适合儿童的（至于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暂且不作讨论），那他们是否想过电视做为一个比文学更加普及的媒体在客观上存在着更多的儿童观众？如果郑渊洁的作品因为一些性启蒙和性调侃的成分就被粗暴地划定为“少儿不宜”，那么电视上一直循环播放经久不衰的妇女卫生巾广告又做何解释？是为了向大众普及性教育还是因为可以赚取一笔数目可观的广告费？我不是那种假装纯洁的人，就我个人来说，我不反对电视上播放这类广告。但如此执行双重标准的媒体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这种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态度如何能够令人心服口服？郑渊洁说过，双重标准是强者的专利。一个国家机构，以强者身份出现在人民面前，这个国家的民主状况就可想而知了。 形式毫无意义，只会沦为统治阶级玩弄人民欺骗人民的工具。在束缚人性束缚思考反对创新鼓励循规蹈矩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人民注定扮演着一种“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悲哀角色。一条助纣为虐只会残害自己同胞的狗而已。 另外，我想大家都听说过一个叫做张天翼的童话作家。老郑小时候很喜欢他的童话，并且张老先生的作品对后来郑渊洁的创作也有着无法抹杀的影响。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作家，在国民党统治的阶段，也曾经遭到过封杀。 李敖在台湾曾经被封杀甚至坐牢。但当有人问李敖，如果两岸统一了，你还会不会象在台湾一样批判政府？他回答说我会到美国去，我想中国会放我走的。可见李敖的确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他知道在中国就得按中国的规矩办事，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至于鲁迅，我想不必多说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鲁迅生在这个时代，又会是怎样一种状况？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如果鲁迅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不会再有那个大名鼎鼎的英雄了。可能是一个出本书比缝上屁眼拉屎还难的郁闷作家，也可能是一个政治犯。时势造英雄。里面的道理自己想，已经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其实当代鲁迅早已经出现了，他是——（他的麻烦够多的了，为了不给此人再添麻烦，我就不说了。反正不是李敖，也不是王朔。更加不可能是韩寒。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位作家在对社会关注的广度和揭露程度已经超过了鲁迅。） 媒体是人民的工具还是政府的工具？他们究竟代表了谁的立场？我不敢妄言。但我觉得媒体实在是很聪明，他们总是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蒙蔽大众用来达到他们的目的。童话是一种谎言，用说谎的方式讲真话这本身就是一个童话，一个无比具有中国特色的童话。于是有的时候，不习惯思考的人们开始难辨真伪。于是媒体抓到了把柄，说那个人的童话“少儿不宜”。于是人们的目光呼啦一下都被吸引过去了，自以为高明地津津乐道着关于这样的童话是否属于“少儿不宜”，结果一些人开始愤怒。不管是正方还是反方。而真正高明的人躲在后面偷着乐呢。 现在有几个作家会因为这四个字而严重影响到大量新作的出版？10几岁的小P孩都可以口无遮拦地公开扯淡了，可见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吧？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再想想？对！——封杀。 最后，我们可以做个假设。假如李小龙当年不是在香港和美国成长发展而是在中国的话，这样一个天才是否仍会被世界熟知乃至推崇到一个很高的位置？恐怕光是讨论截拳道是不是武术就要半个世纪吧？

李小龙是民族英雄吗？ 答：李小龙是值得尊敬和骄傲的，但他绝非民族英雄。李小龙向来以中国文化自豪，但他在美国时期同样非常鄙视那些猥琐没有自信的中国人，更鄙视那些整日将民族情结挂在嘴边而自己什么也不做的人。李小龙眼中人先天的素质有高有低，但对后天的影响是很小的。没有哪个人生来高贵或低等，只有自我放弃者才会失去他人的尊重。中国人本来就是伟大的民族，又何必靠哪个人哪部电影哪句台词来辩驳？有人说李小龙是民族主义者，其实是不确切的，李小龙更多的是一个世界主义者，是真正“睁眼看世界”的中国人。 郑渊洁是民族主义者吗？ 答：郑渊洁是值得尊敬和骄傲的，但他绝非民族英雄。郑渊洁向来以中国文化和中国国籍自豪。但他同样鄙视那些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尔虞我诈没有自主精神的中国人，更鄙视那些因为国家穷国家落后就抛弃自己国家的人。郑渊洁眼中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认清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他主张扬长避短，否定取长补短。他还觉得天赋比盲目的勤奋重要的多。但这并不代表他否认勤奋的重要性，事实上他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人。他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先天获得才能不需要你付出任何努力，但后天继续不努力会使你更容易失去才能。他同情底层人民，但不同情不付出任何努力的弱者。他不一味地为穷人说话，也不一味地贬低富人。他平等看待宇宙中的一切生命，他认为每一个生命都有“生命权”，而不只是人类。说郑渊洁是民族主义者，是极其狭隘的，郑渊洁更多的是一个宇宙主义者，是真正“睁眼看宇宙”的人。（尽管他也要吃东西） 事实上，只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平等，和尚不是不杀生吗？还不是照样吃素？蔬菜也是生命啊！ 不过我看过的最荒谬的评价就是有人说郑渊洁崇洋媚外了，因为他老说自己国家怎么怎么不好别的国家怎么怎么好。 最后我想把郑渊洁早年为自己写的一个简历里的内容摘选出来给大家看看： 最喜欢的国家：中国 最不满意的国家：中国

怎样看待李小龙？ 答；李小龙不是完人，他是一个值得我们尊敬和骄傲的人。和很多试图打破神话的人一样，李小龙也在死后不幸成为另一神话，但如果你真的明白李小龙倡导的是什么，你会明白对李小龙的迷信是多么可笑。从李小龙的生活，我们知道了他的很多缺点。它们很长时间以来曾经成一部分人攻击李小龙的口实。但我们要说，这种攻击出自中国之手，实在很有些悲哀，李小龙死前的喜怒无常，完全源于大脑的病变。就像鲁迅说的，有缺点的英雄依旧是英雄，完美的苍蝇依旧是苍蝇。只懂得看他人缺点的人，他的本身也是悲哀的。 怎样看待郑渊洁？ 郑渊洁不是完人，他是一个值得我们尊敬和骄傲的人。但遗憾的是，他被社会误读的太严重了以至于到了歪曲的程度。当我在打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刚好来找我。他非常郁闷地拿着手机让我看上面的短信。我才知道是他向他的妹妹推荐郑渊洁作品遭到了冷遇。被推荐的那两本书是我认为在郑渊洁后期作品中非常经典的两部小说，一部《金拇指》一部《我是钱》。他妹妹本来并不知道郑渊洁，后来到书店询问这两本书的时候遇到了一件颇尴尬的事，别人都非常惊讶地说，你这么大了，怎么还看这种儿童书？！后来她妹妹非常尴尬地离开了，事后还找他哥哥算帐，问是不是报复她上次骗他？这是任何一个郑渊洁的读者都会感到悲哀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可这就是现实。一个已经成为普遍现象的现实。我说这个可能大家都有体会，大概所有的郑迷都曾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在中国，成年人看童话是要被歧视的。每一个去买郑渊洁童话的读者几乎都曾被那种使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的目光扫荡过，本该无比自豪的我们就在这样的目光下莫名其妙地有了丧失尊严的错觉。这对我们是一种侮辱，更大的是对郑渊洁的侮辱。如果说中国人歧视童话，怎么〈小王子〉就如此众星捧月并且享受着世界经典文学的待遇？崇洋媚外的究竟是郑渊洁还是他们？郑渊洁是一个非常有才华也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他能神奇地将娱乐功效和严肃的反思完美地糅合在一起，使它们同时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他的作品是能够面向大众的，通俗而不媚俗，简单而不肤浅，深刻而不深涩。能够将文字把握到这个程度，是一种很高的境界。李小龙在[龙争虎斗]的开头与师父论武，他说武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把技巧隐于无形”。郑渊洁的作品也是这样，看似不事雕琢，没有技巧，其实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起码是独一无二的。这里又说到老郑的作品了。现在让我们回到这个话题的本身，如何正确看待郑渊洁。就目前的普遍状况来说，大众看待郑渊洁的心态是不正常的，是比较病态的。前段时间居然还有个姓李的知名作家在网上散布谣言说郑渊洁在90年代曾经雇佣过枪手，当然谣言的始作俑者可能不是他，他一方面表明自己是道听途说，一方面又极力想证明自己所说的就是真相，这种态度实在令人生厌。结果自然是谣言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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