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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爱上北京的八个奇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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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 发表于 09-10-3 23:53:22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伯德孟(Bert de Muynck)是建筑师兼作家。他和莫尼卡(Mónica Carriço)同为MovingCities(www.movingcities.org)的主管。自2006年起,他们就在北京生活、工作。

实不相瞒,我一踏入北京,就爱上了这座城市。我在城中穿行,每走一步,我的爱都加深一步。对我而言,北京具有不容抗拒的魅力。2005年9月,我乘火车离开了莫斯科,十天后,到达北京。那次,我乘坐穿越西伯利亚的火车,和四十位国际学术界人士、艺术家及研究人员组成的团队去参加一个会议。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去中国,去北京。虽然与寒冬相比,我更喜欢这秋高气爽的莫斯科,不过,我以前去过莫斯科,因此把那座城市撇在身后并不太难。一个人对一座城市的爱可能就取决于到达那座城市时的季节。呼啸寒冷的冬季风席卷北京,剥去这座城市的外衣,寒冷刺骨令人发抖,呈现出另一种城市气氛,完全不同于夏季那静态温暖的气氛。夏天的空气常常令人汗流浃背,不得不在露天的街上或在开着空调的饭店用餐。驱车穿越俄罗斯,每行一公里,我都越发感到紧张,也越发对一个城市充满期待,我听说那里包容巨大的变化。不知什么原因,我成为与会者中唯一的建筑师,我感到特别荣幸,因为我对一座城市的热爱与我的能力密切相关,那是解读人口流动的能力,是从不同建筑的设计中读出其内涵的能力,是思考文化创造的能力,也是从人们谈论建筑的语言中,而不是建造它们方式中了解城市的能力。作为建筑师,我要确保建筑与人交流,确保它们与他们的眼睛交流,与他们的愿望交流,与他们对未来的感受交流。作为建筑师,我们赋予自己不了解的未来一个形态。

要理解一个人对一座城市的爱,重要的是看他进入一座城市的方式。某些人生长于这座城市,因此感觉这座城市就如自己个性的自然延伸。如果他们改变了,这座城市也会改变;如果他们成功了,这座城市某个成功的部分也会有他们的影子;如果他们情绪低落,就连最美丽的建筑或公园也消除不掉那种感觉。如果来自远方的人们生活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他们对这座城市的爱会慢慢地增长。他们可以乘坐出租车或地铁在城市的各个地区穿行,或者通过坐在同一间办公室品评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物,来认识和探索这座城市。他们也许会更热爱这座城市,也可能会对它感到失望。如果人们只来这座城市几天,那么时差可能就是影响他们爱的重要方面;如果他们穿梭在机场、宾馆、饭店和会议之间,那么他们对一座城市的爱大概就会由这座城市所提供的生意和/或旅游机会来表现。我一直对这群人感兴趣,不论他们是游客还是生意人,因为当他们身在这座城市时,很难真正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座城市,而当他们远离它数千里之外时,又十分努力地去解释这份爱。他们给朋友们看这座城市的照片,他们努力说明爱的原因,却只会说“你们应该去那里,去了就知道了。你们自己体会去吧。”

穿越一片沙漠之后,我进入了北京。在第一次来到北京的前一天,我一整天都穿行在蒙古沙漠。这是一片辽阔的沙漠平原,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影子,没有建筑,也看不见军事设施。我仿佛在游历虚境,一个以前我从未体验过的空虚环境,这种感觉随着火车在铁轨上不停地颤抖越发强烈。在行驶中的列车上,你会有失去平衡的感觉,似乎地球在不停地移动,你的心里只能把地平线当作参照物,所有其它一切都在不停地移动。就这样,我穿越了这片辽阔的沙漠、这片开阔的自然,虽然铁轨依然连接着莫斯科,但我能感觉到北京的建筑风在向我们吹来。穿越了如此辽阔的虚境,北京的庞大也就不足为奇了。我一直尝试着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冲击与许多事物作比较,也许和桑拿相比最恰当了:当你热起来后,再跳进寒冷的水中,在几秒之内,你会漂浮在一种中间状态之中,说不准那是什么感觉。有了这种奇特的差异,一旦住进北京,这种中间状态就变成了日常的感觉。

我首次来北京后两年,也就是决定住下来后一年,一家荷兰建筑杂志社请我为他们写一篇“来自北京的一封信”。最后,它竟然成为一封情书,一封我试图小心翼翼、充满诗意地表达自己对一座城市的敬畏和渴望的情书。我们努力通过写作和建筑来寻求一些问题的答案,那是些我们基本上不了解,但又愿意介入、愿意为之冒险,希望为之投资的问题。我热爱这座城市的一个重要方面是我几乎不会说这里的语言。因此,大街上、建筑工地周围、地铁中、出租车后面的广告牌和公告板……对我说着一种抽象的语言。也许我看见的是美丽,而其他人看见的是无聊。我把自己的感觉比作上世纪四十年代,著名荷兰画家蒙德里安(Mondrian)访问纽约时代广场时的感觉。我写道:“据蒙德里安说,1940年,他在纽约时代广场面对着广告牌和霓虹灯那难懂的文字时喊道,‘多美啊!要是我不懂英语就好了。’我不懂北京的语言,但那语言确实很美。要是我不知道什么建筑学和城市规划就好了。”

我认识足够的汉字,能理解“我爱北京”的意思,奇怪的是,我总是感到汉字“爱”近似于英语单词“eye(眼睛)”。作为建筑师、作家和movingcities的主管,负责在塑造现代化城市过程中研究建筑与城市规划所起作用的思想者,“the eye(眼睛)”就是一种重要的研究工具。当你在北京这个变化的环境中体验、生活和工作时,你可能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认为通过精确设计、充分理解未来而作出有意识的深思熟虑的决定才使这一切成为可能。 发展的核心似乎存在着逻辑的必然性。建设和破坏相互纠缠、相互融合,相互加强,盘旋、翻转、扭曲、旋转、跳跃、坠落,释放并扩散着劳动力。 这个过程催生了民众的活力,激发了诗人的想像力。扩大了发展商的野心,进一步扰乱了批评家的思想。它缓和了建筑师的热情,调剂了个人的生活。它与眼睛交流。

有些人热爱北京是因为她的过去,而不是因为她的现在或将来。正如所有的爱情,其美丽涉及到过去的经历。你与所爱之人曾经的冒险经历让你渴望未来得到更多这样经历。不过,爱一座城市的情形有所区别。虽然你似乎很容易宣布,“因为它的历史,我热爱这座城市。”但是要想理解其现实意义却很难。爱与回忆不断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我们认为,回忆往往等同于快乐。它所涉及的是我们身后的事情,已经完成,已经过去,因此我们能够控制它,赋予它意义、渲染我们喜欢的经历、忘记我们不喜欢的经历。快乐可能建立在需求之上。正如尼采(Nietzsche)的见解,培养回忆等同于文明道德的开始。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见证这种趋势,在全球范围内,回忆成为活跃的具有破坏性的力量,一段时光的记忆消失了,沉思的乐园也就消失了。热爱未来总是充满冒险,因为你必须相信它,必须加入它,必须为它做出贡献。人类似乎有个奇怪的倾向,总是把快乐与过去联系起来,把未来与失败联系起来。也许那只是我的印象?也许我热爱北京是因为我感觉在这里未来能与快乐相连?

2002年,潘石屹说“现在是正在形成的未来。”今天,我要说“现实是正在形成的想像。”

我们对城市的爱永远没有理性。没有什么魔方能解释建筑、建设、破坏、文化和都市规划对我们的吸引力。如今的文化建设一个重要方面是它创造性地拉动人类资源流动的能力。我们能够带着建筑师、商人、工匠、投资者、建筑工人从一个地方走向另一个地方,我们能够一天盖一层楼,我们能够一天为这座城市增加一千部汽车,我们能够真实地感受到城市的活动。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几个月,再回来看看它的变化、感受它的变化。在这座城市的变化下面,有一股改革的潮流——“建设时代”(Construction Age)的潮流。“我爱纽约”的措词与其历史有很大的关系。二十世纪初有这种表达,是因为人们相信建筑的改革力量能够带来如雷姆·库哈斯在《癫狂的纽约》中诠释的“拥塞文化”。今天,北京不单单要应对拥塞文化的重复改造观念,而且更要应对建设文化。那么,这种建设时代的文化会把我们引向何方呢?我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应该高兴。不过,这并不是说我们不该应对这个问题。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摧毁城市的部分地区产生了自称为“老北京的朋友”的人群。令我惊讶和诧异的是,这新的“建设时代”却没有产生自称为“新北京的朋友”的人群。我知道,我们很难成为未来的朋友,不过,我们——作为建筑师、开发商、作家,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们已经决定赋予未来一个形态,如果我们决定工作在现在与未来之间,我们最好去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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