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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茜·克拉克(Cathy Clark)和她的学生们。克拉克女士是新泽西州盖洛威区阿瑟兰恩小学的一位教师。盖洛威区学校董事会将于这个夏天就一项把学生每晚家庭作业限制在10分钟内,并禁止在周末、节假日和寒暑假布置作业的提议,进行投票表决。
新泽西州盖洛威——唐娜·卡诗兰尼斯(Donna Cushlanis)上二年级的儿子数学题做到一半(他每晚大约花费一个多小时做作业)就泪流不止,她对儿子说不要完成所有的作业。
“你得把七加二计算多少遍?”46岁的卡诗兰尼斯女士说。“我不反对做作业,但作业的确让我们母子俩都崩溃了。我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
卡诗兰尼斯女士(她是盖洛威学区的一位秘书)向其上司,该学区总监安妮特·C·加奎多(Annette C. Giaquinto)如此抱怨道。如今,这个拥有3,500名幼儿园至八年级学生的学区,已经开始重新评估学校在布置家庭作业方面的做法。学校董事会将于这个夏天就一项把学生每晚家庭作业限制在10分钟内——二年级学生20分钟,依此类推——并禁止在周末、节假日和寒暑假布置作业的提议,进行投票表决。
有识之士担心,重大考试和升大学竞争助长的夜间苦学之风让孩子们不堪重负,剥夺了他们玩耍和休息的时间,但对提高孩子们,尤其是小学生的学业成就了无助益。在此背景下,全美包括盖洛威(一个位于亚特兰大市西北部,主要由中产阶级组成的社区)在内的数个学区正掀起一股重新评估家庭作业的热潮。
这些努力已经招致一些教师和家长的批评意见。他们认为,如果学生要出人头地,那就要增加,而不是减少学习时间。即便如此,近几个月来,一部名为《没有出路的竞争》(Race to Nowhere),以被高压锅式教育体制搞得疲倦不堪的学生为主题的纪录片,还是重新点燃了反家庭作业运动。
“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大多数家庭作业起到了改善学业表现的作用,”这部影片的制作人薇琪·阿贝勒斯(Vicki Abeles)说。“布置家庭作业是希望孩子们在原本应该休息的时候“连轴转”学习,这种行为正在对年轻人的健康产生负面影响,也损害了家庭生活的质量。”来自加州的阿贝勒斯女士是3个孩子的母亲。
因此,加州丰塔纳市芒果小学的教师们正在以“学习目标”代替家庭作业。“学习目标”因每位学生的需要而异,学生可按照自身学习步骤,在学校或家中完成。本月,位于加州圣何塞市的普莱森顿学区提议把小学生的家庭作业时间减少一半,并禁止周末作业,因为“家长想要回他们的孩子”,一位学校管理者如是说。
新泽西州的里奇伍德高中去年12月寒假期间,没有为学生布置作业。佐治亚州布莱克利县已经把全学年“不留晚间作业”制度化。布鲁克林探究学校推出的一项资优学生计划将家庭作业作为选择内容。
“我认为,许多人混淆了布置作业和从严要求的区别,”布鲁克林学校校长唐娜·泰勒(Donna Taylor)说。在她看来,给11岁以下孩子布置作业的主要受益者是家长,因为这样做可以让家长们建立起他们跟课堂的联系感。
此外,家庭作业革命也向北波及到了多伦多市。该市于2008年禁止向幼儿园学生布置作业,严禁假期期间给幼儿园以上学生留作业。为了让学生能“享受他们的童年”,菲律宾教育部门近期也反对给学生布置周末作业,
杜克大学心理学和神经科学教授哈里斯·库珀(Harris Cooper)表示,早就有研究表明,少量的作业能够加强基本技能,有助于学生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但边际收益递减。10分钟的指导通常是有效的,但超过这个时间之后,“孩子的作业量及其考试成绩之间并没有多大的联系。”库珀补充说。
但削减作业量的努力还是遭遇到了一些反对声音。有些人反驳称,学生在校时间不足以完成需要掌握的科目,家庭作业有助于巩固课堂学习。在加州科罗纳多市,学校董事会否决了学区总监就取消周末和假期作业提交的一份建议,此前有家长称,他们只有在周末和假期才有时间辅导孩子的功课,还有些家长担心此举有可能增加学生的晚间作业量。
“大多数孩子如果没有计算机拼写检查的帮助,就不会写字,不会算加法,”51岁的卡罗尔·鲍尔(Karol Ball)说。她有两个十来岁的儿子在亚特兰大市区上学。“如果我们在孩子小的时候宠着惯着,他们以后迈入真实的世界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没有人会对他们说,‘你不必付出额外的努力完成那个项目:只要提交你完成的部分即可。’”
美国社区因家庭作业产生的纷争已延续了一个多世纪。上世纪50年代,苏制人造卫星的成功发射引发了美国人的危机意识,进而导致美国学生的学业负担骤然加重。1983年出炉的一份名为《美国危矣》(A Nation at Risk)的报告,以及《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No Child Left Behind)在更近些时候施加的测试压力,也加重了更小年龄的孩子的作业负担。
近些年来,一些公立和私立学校宣布不再给学生布置家庭作业,但大多数学校都在寻求中间立场。盖洛威学区的政策将规定,家庭作业只涉及已经在课堂上传授的内容。
“很长时间以来,做家庭作业都是一个死记硬背,无思索的过程,许多学校已经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密苏里大学圣路易斯分校教育学副教授,《重新思考家庭作业》一书作者凯蒂·J·瓦特洛特(Cathy J. Vatterott)说。
但美国教师联合会会长兰迪·万家顿(Randi Weingarten)认为,就如何做作业发号施令的各类政策“把本应是专业行为的事物转变成了一条流水生产线。”盖洛威学区总监加奎多女士表示,拟议的政策目标在于,让家庭作业变得“有意义,可管理,”她指出,教师们需要协调作业量,这样学生的作业总量才不会超过时间限制。
单身母亲卡诗兰尼斯女士的三胞胎子女在不同的班级上课。她期望孩子们的作业量能标准化。去年,孩子们上二年级时,内森的作业是另两个孩子的两倍;今年,贾里德的作业量最重。如果孩子们没有做完家庭作业,他们就必须在第二天课间继续完成。
“他们不应该经受作业的狂轰乱炸,”卡诗兰尼斯女士说。“孩子们需要玩耍;他们需要释放。”
但建筑工人威廉·帕克(William Parker,曾经盖洛威学生上过学,现在有一个上一年级的外甥)表示,这项政策有可能导致孩子们关注钟表,而不是他们的学习。
“这太荒唐了,”帕克先生说,“每天做作业是成长的一部分。你应该说,“我不能出去玩,因为我得呆在家做作业呢。 ”
来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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