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森林里的妖精兄弟

第六章：森林里的妖精兄弟

开门的是一个胖胖的矮个子妖精，头上戴着一顶浅蓝色的睡帽，脸上是一副疲倦的表情。他的名字叫做卡林，和弟弟卡多住在一起。说来也可笑，虽然卡林和卡多是两兄弟，但弟弟的模样却完全不像哥哥。相反，弟弟卡多是一个瘦瘦的高个子妖精，只比哥哥卡林小两岁。就因为这个原因，常常有不熟悉的人把卡林当成了弟弟，而把卡多当成了哥哥。为此，卡林很是生气，并不止一次抱怨母亲为什么把自己生得这么胖这么矮。

“这么晚了，是谁啊？”卡林打着哈欠问，手上提着一盏油灯。由于没睡醒的缘故，他现在还是闭着眼睛。

“你的老朋友，希娜和罗依。”希娜女士回答道，显得有些不大高兴，甚至可以说非常生气，因为妖精兄弟让我们在门外足足等了快半个小时！

“啊——原来是你们，我的天！”这时卡林已经睁开了眼睛，但却似乎被他们的突然来访吓了一跳。“真是抱歉，我还以为是那些讨厌的食尸鬼半夜里没事又来敲门了呢……不管怎样，请先进来再说吧。”

“妖精也怕食尸鬼吗？”进屋子的时候，卡迪突然好奇地问。

“不知道，因为我从来就没见过食尸鬼。”卡林回答说，“不过，我见过墓地里的僵尸——是的，他们一点儿也不可怕，我和卡多无聊的时候常常找他们一起打扑克牌。我们不赌钱，因为僵尸们都穷得要命。当然，输了的人要唱一首歌，而赢了的人则要跳一支舞——是的，一点儿也没错，游戏规则就是这样。”

“为什么输了的人要唱一首歌，而赢了的人则要跳一支舞呢？”

“因为唱歌很痛苦，而跳舞则很快乐。”卡林解释说。

“是这样啊……那和你们打扑克牌时我情愿选择输了。”卡迪小声嘀咕道，他简直无法想象在一群僵尸面前跳舞究竟是怎样的一幅景象。

“哦，当然，在很久以前——”就在卡林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希娜女士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或许你们已经发现了，卡林这家伙的脑子有点不正常，说起话来也疯疯癫癫的。不过，比起他的弟弟卡多，卡林便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妖精了。

“够了，我的老朋友，安静会儿行吗？”希娜女士不耐烦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我们都很累，所以你还是快点儿给我们安排住处吧。”

“我们一共有五间客房：一间是给吸血鬼住的，一间是给狼人住的，还有三间是给妖精住的。”

“……没有给人类住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还是接受现实吧，亚米，妖精兄弟家就是这样的。”罗依一脸无奈地说，“不过，我劝你最好别住吸血鬼的房间，因为那儿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

“那狼人住的房间怎么样呢？”卡迪问。

“非常糟糕，感觉就像睡在马桶里一样。”罗依恶心地说。

“是吗？”卡迪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没办法了，只能选择住妖精的房间了。”

“那就跟我来吧，先生们。”卡林有礼貌地说，一边提着油灯往楼梯上走去。

不管怎么样，这一晚我们睡得都算还不错。妖精的房间虽然乱得很，但里面的空气却还算正常。不过，比起人类住的房间来，还是有股怪怪的味儿。由于房间不够，所以我和卡迪便不得不两个人一起睡——这就显得有些挤了。此外，最让人难受的还是卡迪的呼噜声，吵得你简直想要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去！所以，当第二天大家都醒来了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还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了。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进屋子里，天气似乎非常好。刷牙洗脸之后，我便开始吃妖精兄弟给我们准备的早餐。

“我的天——这都是些什么啊？”当我看到桌子上的食物时，不禁吓了一跳。老实说吧，这儿除了南瓜粥和面包以外，全都是些不能吃的玩意儿了：死老鼠、猫爪子、蝙蝠翅膀，还有烤熟的蟋蟀。

“昨晚睡得还好吗，亚米？”这时，罗依从屋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卡迪和一个瘦瘦的高个子妖精。

“难道我们就吃这么些个东西吗？”我看着罗依，生气地问。

“你可以尝尝这个，”罗依指着盘子里的蟋蟀说，“味道还不错。”

听了罗依的话之后，我更生气了。“我就是吃自己的舌头也不吃这个！”

“你的朋友疯了吗？他说他要吃自己的舌头！”卡多惊愕地说，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这会儿我真的生气了，甚至有想要打人的冲动。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的好。

“不说这个了……卡林和希娜女士呢？他们不在这儿吗？”我随意地问，想要换个话题谈谈。

“他们呀，到森林里给我们找食物去了。”罗依回答道。

“我只希望他们能多弄到些给人吃的东西。”卡迪嘟囔道。和我一样，他也对妖精们吃的食物感到特别不满意。

胡乱地吃完了早餐之后，我们三个人便也跟着卡多一起到森林里找食物去了。

“哦——罗依，我想……科多菲尔农场应该不会像这儿这么糟糕吧？”走在路上的时候，卡迪问。

但不等罗依回答，妖精卡多便像受到了伤害似的尖声嚷嚷了起来。“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们这儿很糟糕吗？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听我说，孩子，要是你们也像我一样在这儿住上几十年的话，我想你们一定会爱上这儿的。”

“什么……你说你在这儿住了几十年？”我不敢相信地问，“可你看上去明明就像个孩子！”

“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卡多不高兴地说，“按照我们妖精的年龄计算，八十岁才算是成年人，而我今年只有六十岁。”

“原来是这样啊，”我喃喃自语地说，同时感到有些吃惊，“那你们的命可真够长的。”

“比起吸血鬼来，我们的命可要短得多了。”卡多说，“只要不出意外，他们中命最短的都能活八百多岁，而我们妖精中命最长的也只有五百多岁而已。”

“我的天啊，八百多岁！”卡迪惊呼道，仿佛被吓了一跳，“我只要能活个八十多岁就满足了。”

“我也一样，只要能活个八十多岁就满足了。”卡多开玩笑说，“因为这样就能早点儿跟着僵尸兄弟们混日子过了。想想看吧，做僵尸可真好，什么都不用干，就天天玩儿，多带劲啊！”

“那么，是不是谁死了都能做僵尸呢？”我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卡多摇着头说，“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满世界到处都是僵尸了。记住，只有那些巫师、巫婆们死了之后才能有幸变成僵尸。”

“那么你能告诉我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吗？”卡迪关心地问。

“好人死了之后上天堂，坏人死了之后下地狱——是的，太多数的人都是这样，只有少数由于特殊原因的人死了之后才会变成幽灵。”

“什么特殊原因？”我和卡迪异口同声地问，都非常想知道答案。

但就在这时，一直都很安静的罗依却突然插话了，而且显得十分恼火。“别再听他胡说八道了，伙计们，只有科多菲尔农场里才有幽灵。而且，不管怎样，人都是不可能变成幽灵的——至少我们的世界是这样。”

“什么叫做至少我们的世界是这样？”卡迪有些不明白。

“是啊，你说的话我一点儿也听不懂。”我和卡迪一样不明白。

“哦——那个，我想……瞧啊……我们已经到了，所以……是的……还是抓鱼去吧。”罗依含糊地说，似乎有意要避开这个话题。

看到罗依这副紧张的样子，卡多不禁嗤嗤地笑了起来。“没想到罗依也和我一样，爱说疯话！”

但罗依似乎并不想和卡多争论，而是迈着脚步慢慢地向河边走去。“什么也别说了，我们还是快点儿抓鱼吧。”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们说是来河边抓鱼，但却什么东西也没带，连个装鱼的袋子都没有，更不用说别的什么了。

“请问……我们就靠一双手来抓鱼吗？”

“还有一个脑子。”卡多笑嘻嘻地说，“想知道我们妖精是怎么抓鱼的吗？眼睛都给我睁大了，保证吓你们一跳。”

“不就是掷小石子吗？”罗依不屑地说，似乎对卡多抓鱼的那套把戏十分了解，“没什么了不起的。”

“看好了，孩子们。这可是我从巨人那儿学来的本事。”卡多得意地大声说道，并没理会罗依。只见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然后瞟了一眼河里游来游去的鱼儿，用石头对准它们使劲地一扔——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哗啦一阵浪花过后，一只又鲜美又肥大的鲤鱼便被卡多扔来的石头给击毙了！

“真是棒极了，卡多！你能教教我怎么做吗？”卡迪激动地说。他在老早以前就想这么干了，但却一直都没成功过。

“恐怕不行，小家伙，因为这一手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难学——是的，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呢。也就是说，等你学会了之后，我们早就饿死在这里了。”卡多笑着回答道。

“放心吧，先生，你们这儿我一天也呆不下去。所以，明天我们就走——对吗，罗依？”卡迪怄气似的问。

“对，明天就走，而且是一大早就走！”和我们一样，罗依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其实，你们应该今天晚上就走，这样我的僵尸朋友们就能为你们送行了。当然，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他们也会来呢——吸血鬼和狼人。”卡多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

“最好死神也能来，这样就会更热闹了。”罗依嘲讽地说。

“别着急，孩子，我会写封信请他来的——虽然他是那么的忙。”卡多不依不饶地说。

“那就谢谢了！”最后，罗依无可奈何地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的伙食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这次是希娜女士下的厨，她为我们做了许多菜：鲜鱼汤、红烧鱼、煎鸡蛋、烤面包片、炖兔子肉，还有苹果馅饼。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卡迪狠狠地咬了一口美味的兔子肉，说。

“一点儿也没错。”我完全表示同意，“如果科多菲尔农场的伙食每天都这么好，那我们到时候就什么也不会抱怨了。”

“放心吧，伙计们，科多菲尔农场的食物可丰盛着呢。”罗依说。

这时，矮个子妖精卡林说话了：“科多菲尔农场的食物确实很棒，特别是那红红的美妙的葡萄酒，尤其让人怀念。”

“还是巨型蝗虫的肉好吃。”卡多插嘴道，“听说他们过段时间又要来拜访科多菲尔农场了——呵呵，到时候我一定会来凑热闹的。不为什么，就为了能再尝尝美味的蝗虫肉。”

“蝗虫肉是很棒。不过……我们还是谈谈今天晚上的聚会吧。”卡林说。

“聚会……什么聚会？”卡迪好奇地问。

“当然是墓地里僵尸们的聚会了。”卡林喝了一口鲜鱼汤，回答道。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我们便每人提一盏油灯，跟着妖精兄弟向阴森恐怖的墓地走去。森林里一片漆黑，而且静得可怕。我和卡迪走在到处都是灌木丛的小路上，脚下发出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罗依就不同了，他似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哦——请问……那个……我们现在真的是要去墓地吗？或者说，这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我嘟嘟囔囔地问，一想到自己居然是要去和僵尸聚会，就不禁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别傻了，亚米。没人开玩笑，也没人恶作剧，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墓地。”罗依回答道。

“放心吧，小家伙，僵尸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你们是不会有事发生的。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他们就不再袭击任何人了。”卡林安慰我说。

“不是这样的，亚米。”卡多一脸阴沉地说，似乎故意想要吓唬我，“也许你不知道吧……其实僵尸他们……喜欢吃小孩子！”说完，他便怪声怪气地尖叫了起来。卡多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

“够了，卡多，别再吓唬小孩子了。”希娜女士停下脚步，显得有些不耐烦，“老实说，孩子们，僵尸们一点儿也不可怕。相反，他们都是些十分可笑的家伙。所以，你们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或许吧。”我闷闷不乐地嘀咕道。不管怎样，在我看来这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们终于从妖精家来到了僵尸们居住的墓地。与想象中的不同，这儿似乎非常狭小，除了一张石头桌子和几张石头凳子以外，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对了，还有几块墓碑和几口棺材。听卡林说，住在这儿的僵尸只有三个，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兰特、图拉、加尔多。

“哦——瞧啊，妖精兄弟他们来了。”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

“你老花眼了吗，图拉？看清点儿，来的可不只是妖精兄弟他们，还有三个小男孩和一位女士呢。”

“我的天，是希娜女士和她的儿子！”另一个僵尸惊呼道。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原来罗依和希娜女士也认识这三个僵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

“晚上好，伙计们，白天睡得还舒服吗？没做什么噩梦吧？”卡多问，把油灯轻轻地放到草地上。这就是妖精与僵尸之间打招呼的方式。
“今天晚上可真是热闹啊，卡多，来了四位特别的朋友——请问，这两个小家伙是谁？”兰特指着我和卡迪，问。

就在这个时候，罗依插话了：“我的朋友，兰特先生——亚米和卡迪。”

“他们知道打牌吗？我们可以玩玩……”

“我当然知道打牌。”卡迪想也没想就说，“不过，有件事情我不大明白——这地方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你们怎么还能够打牌呢？”

“哈哈！哈哈！黑咕隆咚的？”听了卡迪的话之后，僵尸不禁大声笑了起来，“如果这话让吸血鬼听见了，我想他非笑死不可呢！”

“对不起，先生，您刚才说的话，我有些不大明白……”卡迪红着脸说，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僵尸和吸血鬼一样，即使是在黑咕隆咚的夜晚，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他们也只能在夜间行动。”罗依解释道。

“就像蝙蝠和猫头鹰一样……是夜间行动的动物？”卡迪自言自语地说，似乎开始有些明白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虽然它与事实并不完全相同。”加尔多说，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是快点儿打牌吧，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们还是快点儿开始打牌吧。”卡多迫不及待地说，一副可怜的样子，“天啊，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打牌了！”

说罢，他们便一起围到石头桌子边，专心致志地玩起了扑克牌。卡林站在他弟弟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似乎随时等着轮到自己。

“所谓的聚会，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吗？”卡迪一屁股坐到地上，失望地说。

“当然不是，”罗依说，“我们是来等人的。”

“等人？”

“是的，等人。”希娜女士解释道，“我的老朋友，斯库洛伯爵——一只吸血鬼。”

“吸血鬼！”我和卡迪同时惊呼道，打了个冷战，“居然是吸血鬼！”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吸血鬼，我们总是感到特别的害怕。

“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就在这时，卡迪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愣住了——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忽地掠过他的头顶，啪的一声落到了我们面前；长长的红色的斗篷，苍白的没有血色的皮肤——是吸血鬼！

“有什么问题吗，小家伙？”吸血鬼盯着卡迪问——这把他吓了个半死——一脸阴笑着，嘴上露出两颗尖牙。

“没……完全没问题……先生……”卡迪回答道，浑身颤抖着。

“你又迟到了，斯库洛伯爵，每次都是这样。”希娜女士埋怨道。

“的确，我是耽误了点儿时间。不过——”吸血鬼没再把话说下去，而是从身后的斗篷里掏出了一只被吸光了血的野猪。“半路上逮的，伙计们，拿去烤烤吧，这会是一顿不错的……”他停下想了想，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儿，“哦——对了，不错的夜宵。”

“这事就由我来做吧，斯库洛伯爵。”卡林主动请求道，“没人能比我更擅长烤野猪肉了。”

“那就麻烦你了，卡林。”吸血鬼有礼貌地说。

“你们也去帮忙吧，孩子们，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得和斯库洛伯爵谈谈。”说罢，希娜女士便转身往别处走去了。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吸血鬼小声嘀咕道，一副头疼的样子。

我和卡迪相互对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但同时又感到十分的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在妖精卡林看来，我们似乎只是些不懂事的孩子而已，所以他并不指望我们能帮到多大的忙，只要负责把火升好就行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烹调这方面，我们也确实是帮不了什么忙。

“除了泡方便面，我什么也不会做了。”卡迪一边拣着地上的柴火一边说道，“你们呢？”

“我知道熬粥和煎鸡蛋，是妈妈教我的。”我如实回答道。

“我比你们都差劲，因为我就只知道吃而已。”罗依开玩笑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妖精卡林便把肉给烤好了。篝火熊熊地燃烧着，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儿。我望了一眼诱人的烤肉，嘴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只要野猪的心脏，谁也别跟我抢！”卡林的弟弟卡多说，他的口味永远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给我一只猪腿好吗？卡林先生，谢谢了！”卡迪急切地问，生怕好的部分都被别人给抢了。

“怎么可以没有酒呢？”这时，希娜女士和吸血鬼已经把重要的事情给谈完了。“能让大伙儿尝尝你的酒吗，老朋友？”吸血鬼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盯着加尔多说，“把它们藏在棺材里可不好。”

“我的天啊，连这个你都知道吗？”僵尸问，一副惊讶的表情，“看来卡多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没什么能逃过吸血鬼的眼睛。”

这真是一顿令人享受的夜宵。大家伙儿一边吃着烤猪肉，一边喝着美酒，心里都感到十分快活。作为一名小学生，我们本来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大人们（除了希娜女士）”都说没关系，所以我们便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如果到了科多菲尔农场以后，每天都能有酒喝，我真是什么都愿意干……”卡迪醉醺醺地说，脸蛋红得像个苹果。

“说得的没错……”和卡迪一样，我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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