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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铁蛋想给烟霞太太捉几只虾,因为烟霞太太孵小鹭多辛苦呀,她坐在蛋上一动不动,也不飞出去找吃的。虽然大鹏先生每天给烟霞太太带回吃的,可是铁蛋也要给它吃的。
“我要慰劳慰劳烟霞太太,”铁蛋想,“因为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于是他光着脚丫子,拎着个小铁罐到河边去捞虾,小铁罐用绳子拴着,里面有两根鸡骨头。到了河边,铁蛋折了一段柳树枝,先把叶子撸干净,用小刀把柳枝切成一寸来长,接着把树皮整个拔出来,像个空管子,再把一头压扁,用小刀在压扁一头切去二毫米宽的青皮,留下里面的白皮,一个柳哨做成了!放在嘴里一吹,随着吐气的轻重发出各种声音,可好听了。
铁蛋一边吹柳哨一边把铁罐慢慢放进河里,过了一会,他猛一提,里面有两只小青虾!
“这些小虾米可真馋,没肉的骨头也想吃!”铁蛋想着把小青虾倒进一个小土坑里,然后再把铁罐放进河里,过了一会,猛一提,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这样将铁罐一放一提,小半天功夫,已经捉到十几只虾了。他看看太阳,觉得该回家了,于是吹着柳哨,提着小铁罐满载而归。
铁蛋家的院子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篱笆上长满了盛开的粉红色的喇叭花,铁蛋顺手揪了一朵喇叭花准备送给烟霞太太,“妈妈就喜欢花,每天都在客厅里的花瓶里放花。烟霞太太肯定也喜欢。”
进了院子门,铁蛋轻手轻脚向那辆黑色汽车走去,大鹏先生不在,只有烟霞太太坐在窝里打瞌睡。
铁蛋到了汽车边,他吹了一下柳哨,“毕”的一声。两个小脑袋突然从烟霞太太肚子底下钻了出来!小脑袋上稀稀落落一些灰毛,两只眼睛还是闭的,伸长了脖子,张开带黄边的大嘴巴“嘎嘎嘎”的叫起来。原来是两只小鹭!小鹭终于孵出来了!
烟霞太太睁开眼睛,笑着说:“这两个小家伙才从蛋壳里钻出来!还没有见到爸爸呢!”
“它们一定饿了,”铁蛋说着从铁罐里抓出小青虾,“这些虾是我才从河里捞的,正好给它们吃。”
“谢谢你,铁蛋。它们正等着爸爸带回吃的东西呢。”
铁蛋拿了一只虾给小鹭,小鹭吃东西比铁蛋还快,小虾放进嘴里,它一咽,然后挺挺脖子就吞进肚子里了,连嚼都不嚼一下!一会虾就喂完了。
“爸爸!妈妈!奶奶!”铁蛋喊着,“快来看小鹭,两只小鹭!可好玩了!”
爸爸妈妈从屋子里出来了。奶奶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正在衲的鞋底。
“你们看!你们看!是我最先看见的!两只小鹭!我才喂了虾,它们吃虾可快了,根本不嚼,一咽就没有了......”
“太可爱了!”妈妈说 。
“这回可够它们忙了,”爸爸点点头。
“可当心着点野猫!”奶奶把锥子的针在头上抹了抹。
“呼”的一声,大鹏先生回来了,它嘴里叼了一条鱼。烟霞太太张开嘴把鱼接着。
“你看,小鹭!”铁蛋说。
“是也!是也!”大鹏先生高兴的跳了跳,用嘴去碰小鹭,小鹭登时张开嘴“嘎嘎”叫。
“他们怎么不叫妈妈爸爸?”铁蛋问。
“铁蛋,你也太急了,”奶奶数落着,“那阵你才生,只会哭,十个月,对,十个月后才叫妈妈的。”
烟霞太太把嘴张开,小鹭居然把头伸进去了!
“它们干啥?”铁蛋问。
“它们正在吃从妈妈胃里倒出来的东西,”扬先生说。
“是也!是也!”大鹏先生高兴的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它们叫什么名字呀?”铁蛋好像突然想起来。
“还没有名字呢,”烟霞太太说,“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呢。”
“那——”铁蛋挠挠头,“那就叫大嘴巴一,大嘴巴二吧。”
“不行,不行,太难听,”妈妈直摇头。
“那—— 就叫小眼睛一,小眼睛二。”
“你怎么老是一呀二呀的,”奶奶用鞋底敲了敲铁蛋的头,“要起个吉利的,大富大贵的名字。”
“以我之见,”大鹏先生说,“龙腾,凤舞如何?”
“也不是给公子公主起名字,龙凤都不好,”烟霞太太摇摇头。
“要我说,”杨太太接上,“叫金锁,秀芝。”
“不合适,不合适,”杨先生说,“要和飞沾个边才好,要不就叫高飞,轻风。”
“更不像!”奶奶说,“家底要厚实,这么轻飘飘的,好像没个根基。”
大家都沉默了。铁蛋这才想起那朵喇叭花,他送到烟霞太太面前。
“谢谢,”烟霞太太接过花,戴在头上。
“起名字怎么这么难?幸亏只有两个小鹭,多了连名字都不够用了,”铁蛋说,“所以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
大家都笑起来了。
“我看——”烟霞太太说,“叫雪晖,竹影怎么样?”
“是也,是也,太太说的对,”大鹏先生首先表示同意,“这两个名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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