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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走过这片街道,她想找到曾经属于她的那条街道,可惜门口轰隆、轰隆的施工现场,扑灭了她的记忆。三年前她属于这里,三年后她又来到这里,她想起大庆,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那个曾经给她火热理想的男人。
    大庆给她铺开一幅美好的蓝图,粗壮的手指指着地图上这条街道说,我发誓一年后这里的街道将以你的命名。大庆从事厨艺,一手好菜闻名乡里。为了改变家里的景况,十年前他来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开始了打拼生涯。从买黄面开始到收购了对面比他大两倍的店铺,他的生活开始发生了变化。烟从被人美美蹬掉的美登到铁皮盒的中华,朋友以前经常喊他去的肮脏的美容院也换到幽深静谧的桑拿房。看着小姐的手在他身上肆意的揉搓,大庆想女人的手怎会那么柔软,小姐的身躯像蛇一样在大庆身上起伏着缠绕着,大庆开始迷恋这种短暂肉欲的快感,燥热的身体不安分的细胞分子急于找一个喷泻的出口,朋友们挖苦大庆也开始跑单帮了。桑拿房的小姐们都熟悉了大庆,都狎昵的喊他庆哥哥。
    直到雨的出现,让大庆很快变回了从前的自己。说找到了从前的自己,大庆觉得这太假。主要是第一次和雨的相逢,好象老天爷的安排好了。雨是这家桑拿房的修脚工,技术活一般,但家里父亲曾是村里的旧郎中,号脉看看舌苔还略懂一二。
    雨的手不像小姐的手那么柔软,甚至有些粗糙。大庆心里有些不悦。他抬头看看悬挂在休息厅上方的老钟表,已经12点了。店里该去结帐了。最近一个两月老有一两千的出入,店里的小姑娘是不是做手脚了。可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要不一定把那叫黄明的丫头的赶走。大庆平时看着咋咋乎乎,一到关键老放不下面子。好了,好了,你不用干了,大庆对雨说着,下床准备汲着拖鞋出门换衣服。你腰好象不太好,雨低着头摆弄着工具。大庆回头看了一眼雨,发现雨长得很朴实,眉眼极溜顺看着不讨厌。你咋知道我腰不好,大庆说。小雨说,你手没劲,脚皮很松,随便一拨拉都掉皮屑。
    大庆有点发懵,你说咋办。小雨说,你要信我,我给你配几副药酒喝,我爸以前是中医。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大庆转身从包里掏出了五百,说,你先拿去给我配去,下次过来我问你要。小雨拿着钱手直哆嗦,眼睛里晃着泪花花,好久未说话。大庆问你咋了,小雨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一次的钱。大庆心里一酸,他不是同情眼前这个和他毫无牵挂的姑娘,而是想到自己十年刚来到这个城市,在地下通道过夜时,一个老大娘递给了他一个油馕,他也激动地哭了。那一瞬间,他对小雨有了好感。
    回到店里,那个叫黄明的丫头,似乎早都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话说得很圆满,客人要求提高了,饭菜质量下降了,成本提高了。一番话下里竟把大庆说得哑口无言,他环顾其他几个小姑娘,一个个低下头没人说一句话。大庆感觉心里不妙这些丫头都帮着黄明了。自己毕竟是老板,平时对这几个招待员也不错,但黄明的小恩小惠好象姑娘们更受用。大庆感叹,一次给人一千是不对的,要分批给,人才能记住你是谁。大庆没在想到那么多了,他心里突然升腾了一个奇妙的办法,他需要找一个自己人,一个令他踏实的人。
    他发愁了,一手扶着酸痛的腰,一激凛想到了雨。安之若素的雨多像进城之前的自己,她的耐性和稳重正是自己所缺少的。
    第二天晚上他直接去找雨了。放在他面前是五瓶已经配置好的药酒,购买中药的小票放在沙发上。小雨说,还有一个专家咨询费,我心里不踏实,毕竟是给人补的东西,心里没谱又去找一个老中医咨询了一下。大庆心里很高兴,他觉得如果让小雨来打理他自己的店,他就有时间去别的地方开分店了。
    他接过雨配置的药酒,突然腰部也发烫发热了起来,雨好象传递他给了无限的能量。雨抬头看着大庆欲言又止。大庆手里比划着,你有啥说啥,别顾虑。我想到你的店里去干。大庆心里喜了一下又冷静了下来问为什么。雨说,我听其他客人说你是这里远近闻名的老板,我都在这里赶了快两年,真的实在受不了。我了解,大庆说。你不了解,小雨说,每天都给人抠脚,忍受他们色迷迷的眼神,吃着客人剩下的饭菜这些都没啥,可惜我想改变一下,只要一个小书桌也好了,能看看书写写字就行了。大庆被这么直白的倾诉搞得又懵了,说,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明天就到我店里来上班吧。雨瞪着无辜的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贵人禁不住喜极而泣。雨哽咽着说,谢谢你,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一口干净的饭菜我就满足了。大庆深沉地点点头。
    很快雨的到来引发了和黄明的冲突。雨几次发现黄明的手脚不干净,都当场抓了黄明的现形。两人大打一场,有一把子力气的雨把黄明打得鼻青脸肿。虽然清秀的脸上也多了几道指痕。当晚她就要求把黄明清退,大庆心里难住了,不知该咋办。店里姑娘都随着黄明,万一明天全走了到那去找人啊。雨干脆的利落的说,你是老板啊,你信我一次,明天那些姑娘肯定都会留下来。遇到你这么好的老板,她们心里很清楚到底应该跟谁。雨的坚决鼓舞了大庆,第二天黄明卷着铺盖卷回老家去了。让大庆祝吃惊的是没有一个姑娘去送黄明,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小雨。
    饭馆很快又走上了正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雨和黄明睡到了一张床上,一番拉扯之后两人步入了正题。总是说男人四十力不从心,可是这一晚大庆却游刃有余。他知道不是药酒起了什么作用,而是雨是一个很会体贴人的姑娘。
    雨说,这两年我打算把店做大,不要看现在我们生意好,我看报纸了,明年我们这属于拆迁对象,我们要早做打算啊。大庆吸着烟,半晌不说话,他心里很苦闷,觉得钱已经够花了,人生的下一步该如何走他一点都不清楚。雨认真的谈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只能越做越大,要不就回家种田。别人都开始开分店,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大庆有点惧怕,他是一个容易满足现状的人。他觉得现在挺好,事业有成,积蓄也够他和雨过小半辈子了,爱情也很甜蜜。雨看着大庆拧紧的眉头,悠悠叹了一口气,说,你愁什么,我来干,你管钱。
    大庆好象解脱了,一把拥过雨又亲又啃,连说,我老婆真能干。
    真如雨所料一年后他们曾经的饭店已经被拆迁,幸好小雨早做打算在八楼早早盘了一家店,虽然生意好象没有以前那么红火了,但是收入一直很稳定。小雨一天到晚在店里忙到晚,大庆越来越懒散了,常约着朋友去茶楼打牌。朋友的朋友叫陈梅,是一个刚刚离过婚的女人,大庆喜欢勾着脖子看她充满肉感的胸前沟壑。他觉得陈红的身体像连绵错落的山脉,眼睛水水的,常常带着无辜的眼神看着你。两人一来二去勾搭在了一起,两人一有机会就汗水滴答的疯狂交媾。完事后大庆心里想到雨,他觉得对不起雨,雨天天披头散发在外面忙着,自己却在外面风流快活。
    他换了手机号,这引起了雨的怀疑。陈梅不死心,跑到了饭店指名道姓要找大庆。泼辣利索的雨一顿雨点般的拳头打跑了陈梅,大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雨看着垂头丧气的大庆没说一句话,她心里不忍,她怪罪起了自己。她说,大庆这一年我没好好照顾你,我也一直没主张要孩子,这件事情我原谅你,我知道我也有责任,听我一句话好吗,别去打牌了,那些人都骗着你往里砸钱呢,现在生意不像以前好做了,你也要理解我啊。大庆像个孩子似的哭了,抽泣着,这哭的理由有自己对不起小雨,第二个理由他觉得雨忍耐度太可怕了,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危机感。
    雨自小是个好强的人,苦惯了,什么苦都不怕。饭店里创新了几种菜,雨又在外面疏通了关系,在外面前面争取了可容纳停十几辆车的停车位。这一变化,为饭店生意带来决定性的转变,雨买了两辆车,一辆给了大庆,一辆给了店里员工当班车用。现在饭店里包厢常常提前一个月就被预定一空。雨每天笑容满面,八楼附近的每家饭店都在换着老板,只有雨这里生意红火。
    忙了一天下来,雨打算把一个喜讯告诉大庆。自从出了那档事以后,有些洗心革面的大庆整天待到屋里,整天鼓捣电脑,他常给小雨,你做为一个大老板,没懂电脑是不行的。沉迷于网游的大庆让小雨又开始操心了。不过今晚这个喜讯一定会让大庆乐疯了。雨把大庆拉到了客厅,对着大庆一字字说,我有了。说完把医院的化验单让大庆看,匆忙扫了两眼的大庆把小雨搂进了怀里,说,我常常想起当初我们见面的那一年,那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今生的老婆。雨推开他嗔怪说,别来这一套,那时候我认定你是风流鬼,正经人谁天天去桑拿。大庆笑着说,不去哪,也不会认识你呀。
    这一年雨安心养胎,店里生意由大庆管着。这活也不好干,每天大庆都要给雨报帐,该打点的关系打点没有,该节流的钱节流没有。一笔笔明细账也让大庆明白了些什么。他觉得小雨真不容易,自己虽然是一个男人,和她差得真是太远了。雨太坚强了,这么几年了从未听过她喊过一声苦。大庆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雨,干脆把游戏也戒了,一门心思照顾雨。雨感受着大庆的变化,心里也欣慰了许多。其实她没有告诉大庆,那阵子为了大庆那档子破事小雨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不过这一切大庆都豪不知情。
    十月怀胎是个漫长的过程,转眼就快到了雨的预产期了。大庆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每次给雨报帐都显得心不在焉,雨打断他说,你认真点好不好,那笔七千块的款项你落实没有。大庆把本子一扔,说,我说你都快生了,能不能安心生孩子,给你报帐都快一年了,我想我们的孩子生出来,长大后肯定是个会计,雨捂着嘴笑着,我觉得也是,哎,想好没有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大庆没好气的说,旺财。雨推了大庆一把,你好点行不行,好好想一想,这是你做父亲的责任。大庆搔着后脑勺说,说实话,这段时间字典都翻烂了。要是女孩就起王庆雨,男孩就叫王正楷,你觉得怎么样。雨咯咯笑着,这也真难为你了,不错,不错,怎么看都像一个大老粗起的名字。大庆说,我已经尽力了,你也想一想。
    大庆每天上网查询关于照顾婴儿方面的书籍,仔细一看学问真不少。这段时间大庆老感觉眼睛有小虫子飞进眼睛里,揉了半天眼睛还是眼花。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他给小雨说了这情况,雨心紧了一下,忙让他到医院检查一下。大庆说没必要吧,万一检查出了啥毛病,我心里还有阴影了。
    雨一想也是,不再理这档事了。又过了几天大庆上厕所发现有便血的迹象,这一看大庆心里的真的发毛了,他想到了很多,第一反应他想到了未出生的孩子。第二天他瞒着雨到医院去检查了。化验报告出来,一位年轻的医生看着片子半天不说话,沉重的说,这个病怎么会在男性身上发生呢?太奇怪了,情况不太妙。大庆心一沉,忙问是什么病。年轻的医生回答说,系统性红斑狼疮,现在情况非常不好,你赶紧办理住院手续吧。大庆说,怎么会呢,这一般好象是女同志才得病。医生说,是啊,非常奇怪,这个病在男性身上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要不你再到别的医院检查一下。
    大庆心都快碎了,上午宣告了病情,他感觉下午的身体的重量就变得沉甸甸起来。提着病历他去了中医院进行了复查,结果都一样,同样医生的脸色都很凝重,都建议大庆多找医院检查一下,把病情确诊下来。
    晚上回到家,大庆像中了弹的小鸟无力瘫软在沙发上。雨挺着肚子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失魂落魄的大庆,她感觉事情不妙。大庆一五一十告诉了雨。雨很冷静,以命令的口吻嘱咐大庆第二天就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大庆默然,目光游离呆滞的死死盯着墙面。
    第二天大庆住院了,病情恶化的很快。那边雨预产期还有几天时间了,大庆的母亲从塔城连夜赶了过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医院两头跑。两人都住同一层楼,雨一有时间就到大庆的病房去问问病情,大庆已经只能卧在床上了,起立都很苦难。
    大庆握着雨的手说,对不起你啊,也许是我造得孽,老天惩罚我,雨,答应我现在什么都别想,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听到吗,别管我,孩子是咱们的未来。雨哭了,哭得很伤心,她觉得命运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一切美好都如愿扑面而来时,厄运常常也接踵而至。幸福也曾经短暂垂青过她,可是一转眼就是黑云密布。大庆说得对,先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想大庆事情。
    几天后雨顺利生产,是个健康活泼的儿子。疼痛感还未消失的雨就让大庆妈把孩子抱去让大庆看看。大庆看到孩子流着眼泪说,我有儿子了,他就叫王正楷,他就是楷楷,他以后一定是个读书人。大庆妈抱着孩子被护士喊了出去,斥责大庆妈太不注意了,现在孩子太小,小心受了风寒。休整了几天,小雨赶忙又和大庆见面,已经做过两次的大庆痛苦不堪,头发稀疏的都可以数出根根来,面颊凹陷了下去。只有两个眼睛还显得炯炯有神。
    雨抱着孩子让大庆摸来摸去,大庆看着孩子嘴里喃喃自语,这孩子额头宽,肯定随你一样聪明。雨说,孩子眼神多清澈,一定像你是个大好人。大庆叹了一口气说,哎,可惜好人不常在,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这一次真的遭天谴了,我真的受不这个罪了。大庆说完把针管子拔了,雨骂着,你疯了,你疯了,医生护士快来呀。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还有一个主治医生从外面冲了进来。几个人摁住大庆的四肢,让大庆丝毫动弹不得。大庆大声哭喊着说,太受罪了,我受老罪了,上天咋对我这么不公平了。雨抹着眼泪,看着丈夫歇斯底里的和命运做无奈的抗争。
    大庆的病痛一天比一天加重,便血不断高烧不退,长时间没有下过床皮肤也开始溃烂。被褥以前是两天一换,现在是一天一换。雨每天几乎24个小时全程陪护,大庆真的心痛极了,雨的身体还相当虚弱,现在却要承受双重的痛苦。一个以前多么健康的身体,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时间过得很快,大庆的病情进入了高危阶段。雨几乎跑遍城里的所有医院,结果等到的答案几乎都是一样,准备后事吧。雨的泪水早都流干了,每天她都抱着孩子让大庆看一眼。小雨看着气力衰竭的大庆说,你承诺的事还没办到呢,你不能走啊。大庆眯缝着眼说,什么事啊。雨说,家门口的街道,你不是发誓要以我的名字命名吗。大庆脸上荡漾出了一丝极其惨烈的笑容说,是啊,是啊,我怎么把事情忘了,要不以咱们孩子的名字命名,给政府说一说,花多少钱都行。雨摸着大庆冰冷的额头说,别傻了,只要你能好,咋啥都不要了,生意不做了,现在这么拼命还有啥用。大庆眼泪又流了出来说,雨啊,我再不想遭罪了,我求你了,让我得到彻底的解脱了,每次一看到孩子,我就痛苦想去死。你知道吗,你以后一定孩子抚养好,有了儿子我一点牵挂都没有了。
    雨说,我呢,你不牵挂了,你为了我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大庆说,你觉得我还有希望活下去吗,即使好了我的梦想也实现不了了。梦想,你还有啥心愿。大庆说,我一直都想去回家陪妈妈种田,就是身体好了我也丧失劳动力了,你说作为一个男人生前不能孝敬父母不能照顾你和楷楷,我活着真没意思了。
    雨陪大庆连熬了三天,这三个晚上对于小雨来说就是前世今生的三辈子。每天都听到是大庆的大呼小叫,刚浅浅入眠不到一会,又被大庆从梦中拉醒。大庆是个男人,但毕竟是人,人都是脆弱的。雨这次好象又慢慢的坚强起来,这两天她手里始终握着一本书,书里两句话她印象很深:当知道梦想不能达到时,我将选择骄傲的死去,一秒也不愿停留,这与你无关,原谅我。
    大庆哀求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雨,他说他要在安乐中消亡,在死神伴奏的美妙乐章中离开这个世界。雨说,想好了吗。大庆动了动脖子,安详的看着雨。雨把针管注射进了大庆的皮肤里,由皮到肉,有殷红的血微微渗出,雨的手紧紧握着大庆的手,大庆脸上浮现了从未有过的一丝喜悦,突然,他把雨的手攥得更紧了。
    病房里彻底安静了。雨收拾好了衣物,一步、一步走在医院的长廊,灯都熄灭了,一共是35步的路,雨在心里默数着。太漫长了,没有病人的哀号声,也没有家属的悲痛欲绝的哭喊声。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终于,雨走出了医院。大庆妈在长廊的拐角处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听人说,三年后雨又回到了这里,但是没人能确切知道她现在在那里。有人说,她去了西藏,希望用虔诚的膜拜,来换取上天对另一个逝去亡灵的救赎。
沙发 2#
华峰 发表于 11-9-23 07:33:03 | 只看该作者
不是吧  
板凳 3#
素食汉尼拔 发表于 12-2-5 06:03:02 | 只看该作者
顶你一下,好贴要顶!  
马扎 4#
谁能帮帮我门 发表于 12-11-29 00:47:19 | 只看该作者
努力,努力,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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