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刚刚写完一篇尽兴的文章,我会翻来覆去瞧着自己的双手暗自想:假如我失去了双手,我该怎么写作? 这无疑是一个痛苦的假设。无法写作,会让我的生命失去意义。 而就在这个晚上,我明白了更多的有关生命价值和意义的问题。 唐山的一个残疾人艺术团来徐州演出,据说他们曾经在人民大会堂这样的圣地演出过。学校组织过去观看,据说票价是每张100大洋。 论其质量,这可能是一场连三流都算不上的演出,可能还没有大学里我导演的那些晚会更专业。但从演出一开始,我的心就被震撼了。望着那空空的袖管,望着那孤零零的独腿,望着那漆黑的墨镜,望着那比正常人要多付出千百倍的每一个动作,突然感受到生命的重量。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残疾人。舞台上的他们残疾在肢体或器官功能,而很多很多沾沾自喜自以为“正常”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残疾比他们更严重。有的人缺心,有的人缺脑子,有的人缺肝少肺;有的人缺仁,有的人缺义,有的人缺德;有的人缺钱,有的人缺健康,有的人缺朋友;有的人缺才,有的人缺机遇;有的人缺名声,有的人缺威望,有的人缺成就,有的人缺职称,有的人缺乌纱帽…… 有的人明明没有真才实学,或者火候还不到,却一心想通过炒作而获取虚无的名气。这种人缺的是踏实的人生观,就算如愿“成名”,他们会发现自己缺得更多。 有的人明明是个童话作家,却频频出现在小报娱乐版之上,乐此不疲和“绯闻”“丑闻”“性交易”共抢同一版面。这种人缺的是对自己的认识,忘记了自己所应该扮演的角色。 我缺一个女朋友。 烟幕中,两个空空的裤筒,两个震撼人心的身影。 如果我跟他一样,我会向他这样写作吗? 毕竟人家司马迁缺了比手更重要的东西,还是把《史记》写出来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今年年初,我在徐州市青少年宫开讲座的时候,曾经纸上谈兵讲到过这部《感恩的心》手语歌曲。亲眼所见却还是第一次。 这位老大曾把歌唱到国家领导人耳朵里去了。 孩子的个头还不够高,需要一位伟大的母亲把他抱起来。 大名鼎鼎的“千手观音” 残缺才是美,维纳斯也不过是个断臂者。 本来我坐在后排,想到卡帕的那句“如果你拍的不够好,说明你离得还不够近”,我揣着相机冲到前面去了。卡帕是专业摄影记者,我不是。但我也照样有权利通过我的廉价镜头观察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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