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园

“人”物园
鹤矾

强强是这世上惟一不怕考试的学生。期末考前两分钟，他还在走廊上踢足球，还把小虫放入女生的衣兜。他才不把考试放在眼里！在考场上，只要他手脚麻利点，眼珠子灵活点，前后左右各邻桌笔下的“风光”就尽收眼底，哪里用得着学习复习费尽心思？不幸的是，老师们“反作弊”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他们把答题卡成“A”、“B”类，前后左右各不相同。这就意味着，强强不得不越过各邻桌而窥探准邻桌亚邻桌的答案，这大大增加动作的难度，他只好把脖子伸长，再伸长……
强强又一次向右准邻桌探脑，脖子都发酸了，连一个选择题都没捞到，却发现监考老师正盯住他不放，他懊丧之极，愤愤地说：“看，看，有什么好看？老子就是这作风，你难道才知道？”
老师并不介意他的无礼，而是指着他的脖子，结结巴巴地说：
“脖子——你的脖子！你的脖子！”
“天啊，强强变成了长颈鹿！”一个考生跟着叫了起来。
“外星人！怪物！”许多考生一齐叫了起来。本来严肃的考场顿时变成了一锅沸水。
强强摸摸自己的脖子，足足有两尺长！
“太恐怖了，把他抓起来！”他的左邻桌，一个胆小内向的女生失声尖叫。
强强正惊骇，听见尖叫，气不打一处来。他轻而易举地把脑袋伸到她面前，呲牙咧嘴地说：“再叫，再叫就吃掉你！”
再看那女生，，瘫在椅子上，悄无声息，早就吓晕过去。
强强狼狈地逃出考场，向家跑去。这是个热衷新闻、寻求刺激的年代，一路上，强强不断地受到人们的围观甚至围攻，成了过街的耗子，人人喊打。幸好，他家住在偏僻的大白山下，路上行人不多，他还没来得及被揍死就到了自家院门，和手提菜蓝子的妈妈撞个正着。他妈妈撒腿就跑：
“救命啊，有鬼！有鬼！”
他爸爸抡着锄头从地里急急赶来，问：“鬼在哪里？——原来是个长脖子鬼！休走，看打！”
强强哭喊：“别打，别打，是我！”可谁听他？幸亏他身骨子灵活，一转身逃上了大白山。众人追赶不及，咒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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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园(二)
鹤矾

大白山地处亚寒带，山上终年积雪，人迹罕至。这是地球上最后一块处女地，茂密的原始森林为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时常出没的野人和珍奇动物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话色彩。可惜现在的强强根本无心寻找神话，面对高大吓人的树木，他脑中一个劲地编织最阴森最恐怖的故事，实在没有勇气再向前走一步。可他更没有勇气向后退一步——这世上人人都想置他于死地，就连亲爹亲妈也不例外！正在为难，忽听有人高叫：
“长脖子，往哪儿去？”
强强东寻西找，终于发现左面丛林中冒出一个张飞般粗莽的中年人——这人行走方式很特别：平常人向前走，两条腿竞先前进；而他却是横着走，一脚向旁迈开，另一脚紧紧相随，活像一只横行的螃蟹！强强忍不住哈哈大笑，自从他变成长脖子以来还没这么开心过呢：
“天啊，好一个 ‘横行’，比螃蟹还笨！”
“笑！笑！我让你笑！”“横行”蹭到跟前，不由分说，把强强打翻在地，一顿好揍。强强赶快抱头讨饶，才捡得一条性命。他哪里知道，这“横行”原来是县城第一恶霸，黑社会头子。他横行霸道，手头欠下的人命至少也有三十来条，强娶的美女不下一二十个，非法收入少说也有两百来万……可人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连公安局长都怕他三分！有一天，他在街上游荡，一位白发老人拄着拐杖打身边经过，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竟把老人揍得当场毙命！正当他心满意足，准备离开，忽然发觉自己的双脚再也不能向前迈进，而只能横着走路了！“真是天理昭然！”围观者纷纷嘀咕，还怕让他听到了得挨揍。“横行”的手下见头儿变成异类，争着自立门户，再也不听他调遣。“横行”无脸活在人类社会，也逃到大白山上啦。这几日，他在林间东游西窜，手正发痒，强强就撞在他的拳头上了。“横行”长长地出了口恶气。不过，他走路的样子变得更难看了。
(未完待续)

人物园(三)

鹤矾

当下，“横行”对强强说：“去，找些吃的给我！快点回来！不然的话，小心我把你的长脖子捏成两段！”

强强不敢违命，只好战战兢兢地往森林深处走去。光线越来越弱，地上除了枯枝、落叶、残雪，什么也没有，哪里去找什么吃的？强强不敢回去见“横行”，只好哆哆嗦嗦地站在树丛中发呆。寒风在树梢间呼啸而过，时而夹杂着一两声狼嚎，吓得他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起来。他抬头望望天，忽觉额头一阵冰凉，原来是与一条正从树上往下吊的大蛇撞了个正着。强强登时吓晕过去。谁知那蛇也惊恐万状地往树梢逃去，大概是被强强的长脖子吓着了吧。

强强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舒适的木床上，他身旁是一位形状怪异的青年人——他四肢健全，肩上却扛着一个异常硕大的脑袋，脸部五官按比例各就各位，眉是眉，眼是眼，倒也算相貌堂堂。他见强强目不转睛地盯住自己，就笑道：“很奇怪，是吗？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子，可是没办法啊——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怕开会，一走入会场就头疼。你想想，从小学一年级到大学毕业，我经历了多少会议啊！好容易盼到毕业分配当了教师，总以为从此解放了，却遇上一个号称‘开会大王’的校长——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只知道开会，开会，开会！这也不能怪他，他就是靠 ‘开会’这一法宝才登上 ‘校长’的宝座的啊。我们每天一小会，每周一大会。每次会议上，他都要传达国家教委有关文件，其次是省教委精神，然后是市教委、县教委某些领导的重要讲话……一开就是四个钟头！听得我头都大了。日长月久，竟把脑袋变成这等模样！”青年教师苦笑着说，“大家都叫我 ‘大头’，天天取笑作弄，不把我当人看。我也早已厌倦了那个社会，就逃到大白山，加入了动物王国，与动物们和平相处，倒也逍遥自在……”

原来是这样！强强点了点头，也简单讲述了自己那该死的长脖子的由来。“大头”听后，感叹说：“你们这些学生啊，总是要弄虚作假，自欺欺人！现在得到教训了吧！幸亏我在散步时发现了你，不然，你早就被动物巡逻队抓起来，关进‘人物园’里了——忘了告诉你， ‘人物园’与人类社会的动物园相似，专门关押变形的人类，公开展览，收取门票，以增加动物王国的收入。”

强强不由咋舌：“那你怎么没有被关进 ‘人物园’？”

“怎么没有！说来还得好好感谢女王陛下呢！她一眼看出我只是个受害者，我的大头并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就把我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还特别恩准我加入动物王国的国籍！”

强强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说：“我刚刚撞上了一条蛇—— 一条活生生的蛇！大白山四季常冬，怎么会有蛇？”

“甭说是蛇，凡是世间所有的鸟兽虫鱼，这里都有！” “大头”得意地说，“这里是一个完整、和谐的动物王国，国王贤明，臣民安居乐业。上天为了保护这块地球上仅剩的净地，特地让风神雪神守卫四周，封锁大白山。而动物王国境内，却四季如春，百花盛开，好比人间仙境……我在这里不到一年，大头就缩小了许多——我原来的脑袋才叫吓人呢！”

"人"物园(四)
鹤矾
这一夜，强强睡得特别香。他梦见自己得到了女王陛下的接见，两人还手挽手游逛了御花园……
“开门！开门！”
强强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了。他发现“大头”不在屋里，门后贴着一张字条，是大头”留给他的：

强强，我和小白兔到菜园干活去了。早饭热在锅里。千万别到处乱跑，小心给动物巡逻队撞见。

“有人吗？有人吗？快开门哪！人都死光了吗？”门外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强强大惊失色：这正是“横行”的声音！他赶快躲进了床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不一会儿，门就被砸开了。“横行”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中年人——肥头大耳，异常发达的脸部肌肉把双眼压迫成一条线，眼珠子只有黑芝麻大小，却闪闪发亮，还一刻不停地转呀转呀，仿佛眼前随时会出现诱人的金子一般。更绝的是他那一双光溜溜的大脚板——长五尺，宽两尺，厚两尺，真正是“人类第一脚”。强强能看到的正是这一双大脚。他正惊讶，忽听“横行”粗声说：
“ ‘大足’老弟，别东瞅西看了！这里是森林，有的只是木头，可不要看成金子啊！还是快去找点吃的吧。”
“大足”脸一红，喃喃地说：“什么金子，没有的事！”
“横行”冷笑说：“别装蒜了，谁不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也不看看你的大脚板是从哪儿来的！你每调离一个地方，都要刮走一层地皮，日长月久，就把脚板弄成这等模样了！哈哈哈——”
“我当县长时，可没少包庇你！”“大足”愤愤地说。
“可我也没少给你红包！” “横行”吼了起来，顺手操起一根小木槌，狠狠地向“大足”扔去，“大足”身体一偏，木槌刚好砸着了躲在床底下的强强，他疼得尖叫出声。
“小鬼头，你原来躲在这里！” “横行”狞笑着，轻而易举地把强强从床底下拎了出来。强强大喊救命，“大足”乘机掐住“横行”的脖子往死里用力，三人扭成了一团。正难分难解，门外冲进了一队动物巡逻兵，为首的小松鼠大喊：
“黑熊队长，这儿有三个怪人！”
(未完待续)

"人"物园(五)
鹤矾

强强三人被分别关进三个木笼子，由黑熊队长押送到了“人物园”。他们三个可恼火了，又哭又嚷，闹个不停，“人物园”中噪音污染马上超过警戒水平。还是猴园长聪明，他命令一群黄蜂飞进笼子，教他们立即闭嘴。强强这才发现，“人物园”里关押着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人类，与“大头”所说的丝毫不差：有的长舌，有的阔嘴，有的大肚，有的白眼……强强怎么看也看不够！这时，大门口传来了阵阵欢呼：
“女王陛下驾到！”
刹时，旌旗招展，兽头鸟头攒动，富丽的华盖下，一只娇小漂亮的白狐款款走来。
“难道她就是 ‘大头’所说的 ‘女王’？”强强可奇怪了。
“当然是我们的女王陛下。”一只黄鹂刚好停在强强的笼子上，很及时地回答。
“狐狸是多么贪婪、多么狡诈的家伙！”强强惊叹。
“再贪婪，再狡诈，也比不上你们人类！”黄鹂生气了，“在动物王国，只要是品德高尚的人就能当官。陛下正是位贤明、智慧的君主！你看，那威猛无比的雄狮都服服帖帖地跟在她身后呢！”
强强啧啧称奇。
(未完待续)

"人"物园(六)
鹤矾
白狐女王开始游园。导游孔雀小姐走到1号木笼跟前，指着笼子里那个长着鸟嘴巴的老太婆介绍说：
“陛下，她叫 ‘尖嘴’，是个专门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泼妇。几乎所有的家庭是非、家庭争端都出自她的嘴巴！她只有一个儿子，却先后娶了九十九次儿媳。无论儿媳多么孝顺，她总要在背后造谣诽谤。儿媳与她同桌吃饭，她说儿媳拿眼睛白她暗示她少吃点；儿媳请她先吃，她说儿媳藏着好东西自个儿吃……当儿子第九十九次离婚后，发誓再也不娶老婆了。可是，已经太晚了，他发现他妈妈的嘴巴变得又尖又长，和鹳鸟一样啦……”
老太婆尖嘴一张，“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随着叫声，她的尖嘴又长了几许，尖了几分。强强什么也听不懂，孔雀小姐却明白：“陛下，她在向您告状呢——她说她的邻居， ‘长舌’先生对您很不尊敬呢！”
“这人真是不可救药！”白狐女王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未完待续)

"人"物园(七)
鹤矾
2号笼关着一位秃顶的胖老头，舌头伸得老长，活像黑白无常。“这就是 ‘长舌’，”孔雀小姐解释说，“他原是一个校长，什么能力都没有，只擅长开会作报告，一讲就是四个钟头，让人听得头都大了！我们的好朋友 ‘大头’就是让他给害的。可是，他自己也没好下场——你们看，他现在的舌头足足有两尺长，连说话都不清楚了呢！”
“长舌”艰难地动了动舌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强强听不懂，孔雀小姐却明白：“陛下，他是说教育很重要，素质教育尤其重要，要全面推进素质教育——天啊，他的舌头又长了两寸！”
白狐女王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么简单的道理，人类难道才发现？还像找到新大陆似的！她不满意地朝孔雀小姐挥挥手，说：“有没有什么新品种？这两个我三个月前就见过啦，现在越是变形得厉害，没有一点悔过之心，真是没药可救了！把他们赏给虎将军当点心吧——他都半年没开荤了，肯定馋坏了。”
狮侍卫把“尖嘴”、“长舌”拉了出来，送到虎将军府。孔雀小姐赶快把女王带到26号木笼跟前，指着笼内那个背着螺壳的男人说：“他叫 ‘拖拉’，原是位县委书记，当官的决窍就是一个字： 拖！什么事到了他的手里，都一拖再拖，不了了之。人民百姓表面上安居乐业，实际上却怨声载道！老天有眼，他把自己拖成个蜗牛了！你们看，他背上的壳越来越重，他不得不整天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呢！”
(未完待续)

"人"物园(八)
鹤矾

第27号特大木笼里关着一群衣着体面的青年男子，他们同有一张阔嘴，眼睛、眉毛、鼻子、下巴全都害羞似地躲在阔嘴后头。他们一见到游客，就指手划脚，叽哩呱啦说个没完。孔雀小姐笑着说：“他们都叫
    ‘阔嘴’，原是一些机关干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惜同有一个小毛病——爱吹牛。逢人必吹。特别是在酒桌上，要么吹自己，要么互相吹，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吹着吹着，他们的嘴巴就越变越大——瞧他们那副尊容：上唇朝天下唇着地！”

君臣们哈哈大笑，乐开了怀。这时，小王子蹦蹦跳跳地跑到白狐女王跟前，撒娇说：“妈妈，28号木笼里有个大气球，拿出来给我玩！”

孔雀小姐忙阻止说：“不，小殿下，那不是气球，而是一个臭男人的肚子！这个男人最危险了！他叫
    ‘大肚’，原是位省长，爱权爱钱，喜好用公款吃喝，尤其嗜好那些新奇古怪的野味。小虾姐妹们就常被他醮酒活吃；穿山甲叔叔们也曾被他生吞活剥；他还活活卡住猴大哥的脖子，敲开头盖喝脑髓呢……”

孔雀小姐越说越生气，大家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朝“大肚”扔石子，要为死难的兄弟姐妹报仇。连白狐女王也不禁皱眉：“这种人留着危险！狮侍卫长，分赏给你手下吧，难为他们吃蔬菜瓜果这么长时间了。”

(未完待续)

"人"物园(九)
鹤矾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强强等人的笼子前。小王子对强强的长脖子很感兴趣，隔着笼子观看觉得不过瘾，真想上前摸他一把。他问妈妈：“长颈鹿哥哥怎么长着一颗人的脑袋？”
孔雀小姐解释说他不是什么“长颈鹿”，只不过是考场上的一个知识小偷而已。
强强听了他们的对话，满脸羞愧，把头深深埋进胸前，长脖子弯成了一个奇特的半圆。
王子忽生奇想：“花鹿大姐新死了丈夫，就嫁给他吧！”
“胡说，我们动物王国的公民不许下嫁给人类！”白狐女王严厉地说。
王子不作声了，悻悻地往前走，对贪官吓人的大脚板也提不起兴趣，看到“横行”更觉得索然无味：“这人完全正常，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孔雀小姐来不及回答，“横行”抢着说：
“小殿下，你走近些看，我就不正常了——我的右掌心长着一只寄生蟹呢！”小王子兴冲冲上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他正要转身离开，早被“横行”死死掐住脖子，提在半空。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狮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听“横行”狞笑着说：
“你们当我是谁？凭你们一群狐狸猫狗也想制服我？我是人类的土皇帝！快把我放了，送出大森林，不然的话，我把这只小狐子——你们可爱的皇储，一把捏死！”
“有话好好好讲，千万别别别乱来！”一向伶俐乖巧的白狐女王忽然间变得笨头笨脑，结结巴巴。“人物园”中的动物公民个个屏声息气，一动也不敢动。“横行”哈哈大笑，洋洋自得。冷不防强强长脖子上的脑袋像蛇一样地挤出栅栏，游了过来，在“横行”的右手腕猛咬了一口！“横行”手指一松，小王子掉到了地上。一条蟒蛇“哧哧哧”地吐着舌头，扑向“横行”，“横行”当场毙命。
(未完待续)

"人"物园(十)
鹤矾

 

 

这时，大头听说强强被抓进“人物园”，匆匆赶来，刚好看到“横行”的悲惨下场，惊骇之极，赶紧对白狐女王说：

“尊敬的女王陛下，这肯定是场误会——‘长脖子’是我的朋友，他还是个孩子，并非不可救药——请放了他吧！”

白狐女王开心地笑了：“我们不但要放了他，还要重重赏赐他呢！是他救了太子殿下！”

强强说他不要任何赏赐，他只愿他的长脖子能够变短，恢复原状。

“这很容易，也很难，”女王深思片刻，然后说，“关键在于你自己——只要你真心悔过，你的长脖子自然会慢慢变短。 ‘尖嘴’如能痛改前非， ‘长舌’若能少说废话， ‘拖拉’要是洗心革面， ‘阔嘴’如果不再吹牛……他们早就恢复正常了，哪会落得如此下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