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洁的作品可以说是盗版者和抄袭者的福音。郑渊洁在拥有了壮观的读者大军的同时似乎也拥有了数量不菲的侵权者大军,各色各样的侵权事件虽早已屡见不鲜,而每每看到都让人同样气愤心寒。其中一个叫做姜春龙的小厮,其厚颜之程度、手段之卑劣、道德之败坏足可以被封为侵权大军的师长级军官。姜春龙只抄袭过一篇,就是《大灰狼罗克》第177集——“纸器时代”。而这一篇被他抄袭过多次,在多家杂志上成功换取了臭名。
“纸器时代”是我最欣赏的一集《大灰狼罗克》,郑渊洁站在未来看瞎忙乎的今天,这个角度绝了!再加上简洁的文字和幽默的笔触,这篇童话虽从表面上看平淡无奇,实际上所包含的深奥内涵足以让现今世界上所有哲学家苦苦思考上一年。如此大的魅力,就连我这样的郑迷有一次也没有经受得住如吸引,一不小心涉了姜春龙的后尘。
还得从头说起。
那是在我“高四”的时候——我考了两年大学,第一年成绩不很理想,就在一个我不愿意回首的学校复读了不愿意回首的一年。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是班里公认的写作高手,所幸老师也很赏识我,每次评讲作文,我的文章不被列为范文的次数寥寥无几。而来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新环境,好胜的我当然也希望在第一次作文中一鸣惊人出类拔萃。
也许你猜我是在写第一次写作文时抄袭了郑渊洁的作品,来换取同学老师的刮目相看。那你就太小瞧我了,我绝对不会用抄袭这种卑劣手段充塞虚荣心的。当老师把作文题目公布在黑板上时,我乐了——这篇作文我以前写过!而且被当时的老师在课堂上大卸八块了分析写得怎么怎么好。于是我摸起笔就把这篇作文“默写”了一遍,还把原文的不足之处加以修补,精华之处加以升华,应该是很完美了。我得意洋洋的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就好像我即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一般。
下一堂作文课,我等着老师像伯乐一般称赞我和我的文章。可是等老师公布完优秀作文名单后,我居然在里面找不到我的名字!我满腹狐疑地以为是老师把我的作文遗漏了,而等到批改后的作文发下来的时候,我极其惊讶地看到,我的作文居然没有及格!
顿时,我感到莫大的羞辱。别说不及格,以前我的作文成绩从来没有低于“优秀”过。我决定再写一篇超水平的,震震老师。
第二堂作文课,我又写了一篇妙笔生花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千古奇文”。无奈老师就好像故意跟我找碴似的,这一篇,又被毙了。
我忍无可忍了。虽然我算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一时间,我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文笔了。老师枪毙的不是我的文章,而是我的自信,甚至是前程。在应试教育的体制下,不知道有多少真正的才子被这样的枪毙了。这么说不是我自负为才子,可触类旁通地想一下,这个推论还是很容易得出的。
面对老师对我的否定,我保持着清醒的判断力。这还得感谢郑渊洁的《活车》,主人公在面对汽车活了的时候,对自己判断力的保持着高度的自信。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有所成就呢?
于是我开始学着《活车》里主人公证明汽车确实活了一样,寻找方法证明我和我的文笔,顺便也证明一下老师的眼睛是不是沾了牛粪。我设计出了一个比较馊的方法——抄袭一个名作家的名篇,看看老师怎么批改。
除了郑渊洁的书,我几乎没有看过其他的文字。郑渊洁的作品成了我理所当然的选择。我对天起誓我不是有恶意侵权的歹心,记得在录音版的《郑渊洁和鲁西西对话录》中,郑渊洁曾经说过,如果你只是想应付一下作业,抄袭别人的文章倒也没什么。我认为这是郑渊洁对我这次抄袭颁发的许可证。
根据老师的命题要求,第三次作文我选择了内容比较合适的《纸器时代》。我是凭印象把这篇文章默写出来的,说来奇怪,平时昏天倒地的背诵十几天课文也不见得能记住,而郑渊洁的作品看了就能倒背如流。可惜我没有工夫仔细研究应试教育对人脑的记忆中枢有何影响。当时我想,郑渊洁的这篇童话写得确实不错,另外还被别人抄袭过好多次发表在不同的刊物上,看来能够被“文学界”认可。
我得意洋洋地等着老师评讲作文,甚至有点儿怀疑老师怎么没有像发现文学新秀似的来找我。作文终于发下来,我一看:果然没有再不及格——老师连分数都没打!只有一行草草的评语好像在向我发怒:“这是什么作文!写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一个曾经获得过省级优秀语文教师称号的德高望重的老教师对郑渊洁的评价!
我没有太为郑渊洁伤心,也没有多为应试教育感叹。相反,我还有些高兴:第一,我找回了自信;第二,从我写的文章得不及格,而郑渊洁的作品没打分可以看出来,我和郑渊洁之间确实有很大的差距。我由此想到了一个评判文学作品优劣的好方法:让这位老师给每部作品打分,分数越低写的越好!
想到如果从小到大我都是遇到这样的语文老师,我还真有点儿后怕。这种可能的机率绝对不低。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抄袭过任何人的文章。每次作文课,我都是海阔天空的放手去写,得分越低我越高兴。可惜我再也没有达到过不得分的顶级水平,郑渊洁的文笔是高不可攀的。
本来已经写完了,突然郑坛上的LKVV大呼他在网上发现了一个高中生又抄袭了这篇《纸器时代》,还大模大样地把自己的照片贴在文章里。我再一次为抄袭者感到惋惜,文学创作是一件很严肃很辛苦的事情,如果仅仅通过买一只笔为成本就占为己有,还大模大样的贴上自己的照片,无异于脱光了衣服大喊“都来看。”当然,我的这种抄袭方式应该不包括在内。
2003年8月26日午间于徐师大泉山校区通讯社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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