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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写童话19年
1984年,我在十几家报纸杂志有连载。后来有编辑告诉我,读者订那一个刊物,是因为上面有我的连载。我要求把稿费由一千字三块钱提高到四块钱,总编却说别的作者不会答应。我心里想,如果办一个杂志,全部只刊登我的东西,假如发行量上升,跟出版社讨价还价的时候,别人就没话说了。一个作家写一个刊物,在国内听都没听过。
我是一个爱幻想的人,更是一个行动者,我就真的这么做了。《童话大王》刚开始的时候,我想坚持一年就是胜利,可是到现在我一个人已经支撑了19年了。
这样的写作用挤奶来做比喻还不够,简直可以说是挤熊的胆汁。我的出版合同有着精确的写作规定的,每个月的1日必须交稿,而我根本提前写不出来,非要到了截稿日期的前一天才暴写、恶写,一天写十六七个小时,穿着纸尿裤啊,连厕所都不上了。如果写不出来,会很烦躁,跟家里人发脾气———他们都是踮着脚尖走路的。
我看的文学书实在少得可怜,写作20年以来看完的文学书肯定没有超过5本。这不是我的缺陷,而是我的优势,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写的。如果知道,可能潜移默化的就受影响了。
你要说什么书对我影响最大,我觉得就是《现代汉语词典》,我翻烂了很多本,离不开这个书,因为我不认识的字太多了。前几天写骄傲的“傲”,我还写成了双人旁。现在的家长如果发现孩子写错别字,不要责备他,没有关系,这个问题不会影响他将来能否成为大文豪。
老师说我没出息
小时候住在部队大院,许多孩子在一起。可我总是自己呆着,很长时间不和大家说话,和小伙伴也玩不长,玩着玩着就崩了,显得比较孤立。这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有些自闭呢?我当兵的时候也喜欢自己呆着,做工人的时候也如此,后来当作家也是。我总想,为什么要和别的作家一样呢,我的作品为什么要和大家的放在一起呢?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导致了后来《童话大王》这么一个独特刊物的产生吧。
我父亲是石家庄高级步军学校的马列哲学教员,小时候老看见他看书、备课,写材料,有时也抱着我写。我还记得两三岁的时候,他就抱着我看《资本论》那样的书。他现在的《资本论》上,还有我用铅笔画的画。后来他在解放军总政治部工作,写文件什么的。我不知道他写什么,但总看见他老是写。这个对我影响很大,如果我父亲从小当着我打麻将,那我现在肯定是一个麻将高手———那也不错呀!
最刻骨铭心的事就是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说我没有出息,把我归到了“坏”学生里去。有一次我上课走神了,他让我站到教室前面去,让我自己说“郑渊洁没有出息”,说100遍。我当时也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出息,在班上像老鼠一样,就自暴自弃,长时间地逃学。也不知道今天怎么鬼使神差就走到了这一步。
小学数学不大好,语文还可以。二年级时我写了一篇作文,《长大了为人民服务》,被老师选到小学生作文选里去了,是油印的刊物。那时真是很开心。小朋友要花六分钱去买这个刊物,而老师送了我两本,还让我站到讲台去领奖。这事与我将来成为作家也有渊源。我到现在还和这个老师有来往,每年春节我都去看她。她最欣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已经到中央电视台当副台长了。
因为我不喜欢应试教育,我儿子郑亚旗,上了小学就不去上学了。我给儿子编了一个20万字的文科教材,把语文、历史、哲学、法律、金融,把关键的、本质的东西,都糅进去了。其实世界上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法,蹬三轮有蹬三轮的说法,大学教授有大学教授的说法。大学就是把简单的事往复杂里说,把听得懂的话往听不懂里说的地方。我认为教孩子应该教他最本质的东西和处理方法。
(稿源:千龙网)
(编辑:赵诗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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