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昆,一个不幸的高中学生。父亲失踪多年,母亲一人把他拉扯长大。他高中才上了两个月就让学习压力给逼到了崩溃的地步。他的家人把他送到了精神病医院。他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母亲含着老泪,把他撇在了笼子里头。这笼子无疑就是精神病医院了。
钱昆的“笼中人”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他被带入一个一扇门连着一扇门的地方,门接着门的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堂,大堂的地是很光滑的水磨石。在这个几乎封死的大堂的一侧,依然是门,这门板占据了整一面墙。门被一根既粗且长的木棍闩着。木棍的两头锁着两个生锈的大号铁锁。木棍的中央钉着一根短短的小木棍,与大木棍凑成了一个滑稽的十字架。
钱昆与院方工作人员进行了第一次答非所问的笔录交谈,之后他进入了自己所属的“笼”区,认识了第一位病友,一位近于康复的病友,也即后文提到的老三,母亲布置好钱昆的床铺,又对那位新病友再三嘱咐多加照顾自己的儿子后,含着泪离开了。
既然进了病院,免不了是要吃药的,尽管我们的主角钱昆做着各种挣扎与反抗,他终究敌不过事实,事实要他吃很多药,输入很多药液。
光吃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十几号人排着队打饭,饭菜由一个小窗口递进。窗口边放着一叠塑料的饭盒。他的饭比一般病患的要多,原因是他有一位当大官的姑父。钱昆此时还没和里面的人玩成一伙,除了刚进来时认识的“老三”,就是前面吃药被钱昆抢了杯子的“老六”了。他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周边的人,也幻想着自己一个能上天能入地的神奇人物,可以随护理出入笼门,结果逃跑失败。
当药性没有发作的时候,钱昆的神志不由自主地犯着错,演出了种种闹剧,但是药性发作了,就由不得他胡闹,于是他就有了睡眠,他在梦中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孤独与无助充斥在他的梦境中,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
生活原来就有着大大小小的矛盾存在,他和“老四”开始结怨了,一次口角之争,“老四”扇了钱昆一巴掌,后来“老四”得到了惨痛的电击惩罚。
时间把钱昆带入新建成的病区,他在那儿依然疯疯闹闹,过着平凡而且与世无争却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的生活。他和病友“老四”仍旧结着怨,同时也不断结识着新的病友,比如,他硬要认之为旧识的义哥金中正,一个“奇怪”的青年,一句“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是我”的问话让所有的病患无从回答。他的痴幻只在这位义哥面前不释放出来,真的如同对待兄长尊敬他。
钱昆的亲人也时常来院探望,他的姑父在一次偶然的例行公事中与钱昆的目光相遇了,但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一个谢了顶的胖子的姑父会认他吗?不会。这是一次血亲的背叛,血淋淋的背叛,因为此后一直对他姑父有所顾忌的刘院长便可以毫无所虑地对钱昆施以酷整了。
笼里面有安静的翻书声,也有令护理们害怕的反抗。他们虽然是病人,团结起来亦是力量大的,别有用心的护理刘柳原本以为跟病患们玩牌是只赢不输的事,结果表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他的自私专横让钱昆他们的反向意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如果不是人缘较好的护理王小浪出面遏止,后果是严重的。
钱昆还没有康复,但此时他的家人来接他回家了,理由是医院的环境太恶劣,钱昆的妈妈、姐姐和姐夫与刘院长商讨着,争论着,家人的观点是如果钱昆继续呆下去对他的健康有害无益,他们不明白自己的小儿子小弟弟为何为莫名受伤,甚至打伤,院方自然是建议继续治疗,这时候的钱昆好像真的以医院为家了,他是半推半就地随着亲人回家的。
回家的后果是什么?中途退出治疗的教训是什么?钱昆的病情往坏的状态发展,姐姐姐夫无奈,只好再次将他往精神病院送。
小说到这儿作者作了一个现实生活的自述,他正在进行着实习生活,他的生活在起着变化,也许是这样的原因导致了小说的走向了新的篇章《病危》。
可怜的钱昆的身体彻底跨掉了。他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把脚踩进了便池,满脚的污垢,他的姐夫强忍着刺鼻的臭味为他洗去了脚上的污垢。之后,他又进了厕所,一泡尿竟然尿了好几分钟,尿完后他回到自己的病床,在床边呕吐了一次,吐的不是食物而是水。钱昆的身体就这样脱水了。美丽的护士郦丽为他注射了点滴药液,输完药之后,护士找来了一个塑料痰盂,本是让他尿的,却被他一脚踢到了金中正的床底。没人管得住他,毫无忌惮地,他把尿撒在了床边的地上。之后的几个小时在他的记忆中是完全的空白,他完全不知道。他的姐夫一直在病床边照顾着他直到他的姐姐来。护士郦丽把自己的一块手帕送给了钱昆,让他随时擦拭嘴角流出的涎液。
他的姐姐也给了他一块手帕。与此同时他的姐夫为他弄来了两盘很美味的菜。他硬是把义哥金中正叫起来和自己一起吃。先前郦丽给他的手帕被藏进了被子,钱萧绰给的手帕却被他用来擦嘴。钱昆当大官的姑父在这天夜晚第二次进了医院,钱萧绰和丈夫正好有事短时间离开。钱昆猛地吐了一口痰到他的脸上。他的姑父强行抢走他钟爱的郦丽送的手帕,准备擦掉脸上的痰迹,被钱昆的姐姐拦住,她给了姑父几张纸巾,送走了姑父。
一个月过去了,钱昆康复的差不多了。圣诞节到了,窗外漫天飞舞着雪花,钱昆静静地看着。这时一个陌生中年人来到了铁门边,喊了他的小名。这个中年人就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
几年后,钱昆结婚。婚礼当天晚上,他的妻子知道了他的病史,恐惧地回了娘家。他的单位劝退了他。他在县城里找不到工作,一系列的不如意让他生出了自杀的想法。他为父母做了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早餐,带着剧毒的早餐。他自杀未遂,被判死刑。行刑师抽出针管后他恍惚间见到了上帝,他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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