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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要买第八辆车的传闻引起一阵网上热议。也许令许多认为中国是“仇富”国度的人感到意外,无论是媒体还是网友,都压倒性的大赞袁隆平,没有人在乎他拥有多少辆车。
其实, “仇富”不过是一些为富不仁者心理缺乏安全感而给中国人编造的罪名。最近几年,我们都领略了房地产商在一头大肆鼓噪说中国人丑富、著名经济学家在另一头高喊“保护富人”的闹剧。一些媒体也赤膊上阵,不惜封杀不同意见。我在这一风波中不得不停掉一家大报的专栏后,另一家报纸约我撰写专栏。本来各种合作条件全谈好,但我第一篇稿子寄过去,仅因为文中批评了一位房地产商,对方立即回信,语气不容置疑:“对不起,先生的文章当然不符合我们的价值观念。”没有开始的合作就这么结束了。中国老百姓“丑富”的罪名,就是如此这般地被炮制出来。
袁隆平买车一事所引起的反响,又给了我们一个机会重审“仇富”的罪名。我曾经说过,在中国没有人恨姚明的富、超女的富、易中天和于丹们的富,即使是那些对这些人作的事情并不欣赏的人,也不觉得应该没收他们的财产。人们仇恨的是不正当的财富。如果一个大商人买通了官府、经济学家、媒体,靠垄断而致富,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管不着普通老百姓的福益,人们当然会恨。
袁隆平的富引起的是爱而不是仇。这说明了我们文化中仍然深入人心的准则:你诚实地为社会作出贡献,社会就应该给你优厚的报尝。这一点,并不仅仅被袁隆平这一例所证明。不久前,英国《金融时报》和Harris联合进行的一项民调也提供了更系统的证据。
根据联合国2005年的一项统计,世界最富的五十人,比四亿多最穷的人挣得还多。贫富分化加剧已经出现了全球化的趋势。在这一背景下,《金融时报》和Harris对美、英、法、德、西班牙、意大利、日本、和中国的民调发现,这八国国民对贫富分化的不满越来越强。但是,相比之下,中国老百姓这方面的情绪几乎是最温和的。
首先,在对“你是否认为贫富分化过大”这一问题的回答中,被调查者中作出肯定答复人的比例,在德国占87%,法国以几个百分点紧追其后,意大利也超过80%,中国则差一点不到80%、和英国的水平相当,美国这个被认为是最优待和宽容富人的国家,也有78%的人表示同意,接下来则是西班牙,达76%。在发达国家中最均富的国家日本,则仅有64%左右的人同意。
在对“你是否认认为政府应该向富人征更多的税”这一问题的回答中,贫富分化感觉最轻的日本有将近80%的人作出肯定的答复,西班牙则有60%左右,德国以毫厘之差紧追其后,美国比德国略低,但也超过了60%,中国则在60%左右,紧接着的是意大利、英国、和法国。
再根据联合国的数据看看反映贫富分化的基尼系数(数据越高贫富分化越严重):中国为46.9,居八国之首,美国为40.8,英国和意大利为36,西班牙为34.7,法国为32.7,德国28.3,日本仅为24.9。
以上数据都是不完美的,特别是英国《金融时报》和Harris的民调,在中国主要集中于大城市,反映的是相对富裕的人的意见。但这毕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根据这些数据,我们大致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在八国中实际的贫富分化最严重,但老百姓贫富分化的感受强度只占第四,要求政府对富人加税的呼声则更低,占第五。这说明中国人对适当贫富分化的理解力和主要发达国家相比是最高的。中国老百姓不仅不仇富,而且对富人有着最大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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