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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北岸有一个小村庄,地处苏皖两省三个县的交界处,人称旮旯村。河东就是江苏,河西就是安徽,所以素有“鸡叫听三县”,“一颗青藤爬二省”之说。这个村庄离县城150华里,离乡政府40华里,就是人们赶街下集买个萝卜青菜什么的,也要走上20华里的路才能到集上。
地理位置偏僻,什么都落后。听老辈子人说,八年抗日战争,是那样的如火如荼,这个村上的人,没有谁见过日本鬼子;三年解放战争,是那样的波澜壮阔,这个村庄没有碰到过国民党抓壮丁的事儿。只是在淮海战役中,这个村出了两个支前的民工,村上的妇女们纳了几双鞋底。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挣自己的钱,称自己的盐,和政治变局基本上不站边儿。国家大事,省里大事,县里大事波及不到这儿,就像在水中投下一块石头,激起的波浪由中间向四周扩散,一圈一圈的变小,到旮旯村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波纹。
据说这个地方,原来没有村庄,洪泽湖和淮河每年泛滥发大水,从苏北和豫南陆续过来一些逃荒要饭的人,在这里休养生息,子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才逐渐形成了村庄。也许是穷的原因,这个村庄的人丁一直不旺,大都是单传的多,从有第一户人家起,也好几代了,一百多年了,一直到解放前夕,也只有20多户人家,100多口人,现在也不过上百户人家,500多口人。
本来这么一个一二百口人的村子,是不能成为一个行政村,(或者一个大队的,)可是它和周边的村子相距都是几里的路,而且不是隔山就是隔河,划归哪一个大队或者行政村都不太方便,于是历届的公社和乡里的领导都把它独立成一个行政村。由于比较小,下面也就不分生产队或者村民组。
这一带村庄的命名习惯,都是村庄上哪一个姓氏比较集中,人数比较多,然后就叫某某庄,或者某某村。由于这个村庄的姓氏也比较杂,都是逃荒要饭的到这儿来的,彼此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卫,蒋沈韩杨,”什么姓氏都有,所以就很难叫什么某某村,或者某某庄。解放前,据说因为村庄的名字,几个相对大一点的姓氏之间还打过群架,都想以自己的姓氏命名这个村的名字,于是外村有点名望的人出来调和,说大家都是相邻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够在一个村庄上住着,也是缘分,干脆这样吧,上半年叫X庄,下半年叫Z庄,按姓氏的人多人少,排着叫,像十二属相一样,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轮到了头,再重来,大家都不吃亏,可是又没有叫开来。
文化大革命时期,公社的造反派,曾经一度把这个村庄改名为小红村,也没有叫开来。开会的时候,一点到小红村的名,人们就笑。小红村的大队干部也不满意这个名字,因为这个村庄既没有姓“冯”的,也没有姓“洪”的,更没有谁在过去和现在做过什么“红”的事情。于是造反派头目生拉硬扯了一个,说是在解放前,这个村庄有一个50多岁的瞎老太婆,曾经救过一个从洪泽湖那边跑过来的一个八路军战士,说她也曾像沂蒙山区的那个红嫂一样,用乳汁哺育过一个战士,可是上级一来核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改革开放初期,县里民政局地名办的人,也来到这个村庄考察过,想根据地形地貌,风土人情,大小姓氏,给这个村庄命一个名,因为这“旮旯”两个字一是难写,二是难认,而且常常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有一年初冬,男人们都上了河堤,河对岸来了县剧团演出,婆娘们携儿带女涌向渡口。闹闹嚷嚷的像过节,一趟又一趟,最后一趟,船上挤得满满腾腾的,摆渡老人说做两趟,可婆娘们听到对岸锣鼓响,硬朝船上挤,老人再三劝阻“天黑危险”,可他们就是不听。船到河心,一个浪头打来,船晃起来,站在船头的铁蛋吗慌了神,一下子摔倒河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船上一片惊呼声,顿时乱了套。铁蛋妈在河里直扑腾,想扒住船帮,万一她扒住了船帮,那可就有全船沉没的危险。说时迟,那时快,摆渡老人狠心的用竹篙将铁蛋妈拨向一边,然后将竹篙扔给一个媳妇,命令似的说:“撑过去”,说着,他便跳下河去。 船颤悠悠地靠了岸,老人将瑟瑟发抖的铁蛋妈抱上岸,一看孩子没有了,铁蛋妈亲娘妈妈的嚎,老人已经冻僵了身子又扑向了河里,一翻折腾,孩子救上来了,一个浪头打来,老人沉了下去。 人们找到摆渡老人时,天已经亮了。天上落起了雪花,老人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慈祥,两手犹做抱竹篙的样子。这一天村上没有一家冒烟的。
这么一件舍己救人的事情,公社里来了个土记者写了一篇表扬稿子,乡广播站播音员是上海知青,他不认得这“旮旯”两个字,于是就问当地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是当地老百姓没有说清楚,还是他没有听清楚,在广播的时候,他读成“那个村”。县广播站觉得这个稿子很感人,在对全县农村广播中,把“旮旯村”念成了“疙瘩村”。村里的大队干部不满意了,找到县广播站站长,“我们旮旯村从来没有出过露脸的事情,出了这么一回,你们还弄个张冠李戴。”那个站长也很有意思,自做聪明的解释说,“这是个多音字,在东北那个地方叫‘旮旯,’在我们这地方,就叫‘疙瘩’,‘旮旯者’疙瘩也,‘疙瘩’者,旮旯也。”村干部据理力争,“旮旯和疙瘩是两码子事,旮旯,是角落的意思,狭窄偏僻的地方;疙瘩是皮肤上突起的小硬块,或者肌肉上结成的硬块,怎么能是一回事呢?本来是尼姑的帽子你偏要卡在老和尚的头上。”这个村干部虽然只有小学毕业,可是关于旮旯和疙瘩的区别,他却说得头头是道,因为他为了弄清这两个词的区别,特地买了一本新华字典。那个站长拒不认输,“你那是本本主义,在我们这个地方,旮旯和疙瘩就是同一个意思。”村干部无言以对,可是心里还是不服气。到了在地区一级报纸上见报时,旮旯村竟然变成了“九日日九村”,成了一个日本村庄的名字,原来是那个通讯员把“旮旯”两个字写得搬了家。那时还是刚刚粉碎四人帮的时候,地委宣传部当作一个政治事件追查下来,那个通讯员不仅一分钱稿费没有拿到,还被处理回了家。歪打正着,这旮旯村反而在全县出了名,人们才知道在地球上,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安徽省某某地区某某县有这么一个村庄存在。
更主要的是历届公社、乡领导班子,都一致认为这个村庄的名字,有损于这个乡的对外形象,决心改一改,于是请来了县里地名办的人。他们也提出了几种方案,但是都通不过,以姓张的命名叫小张村,姓李的几户人家有意见,以姓赵的名称命名为大赵村,姓钱的人家有意见,很难统一。想根据这个村的境内的二郎山,改做二郎山村,可是公社已经叫了二郎山人民公社,重复了,没有办法,这改名的事情也就作罢。
第二章:二郎山的传说
经济落后,什么东西都跟着配套落后,人们的思想上,观念上也是如此。在解放前,这个村上的闺女媳妇都没有看过小镜子,闺女出嫁,都是打一盆水放在屋里当镜子照,那个俊俏的媳妇要想看一下自己苗条的身姿,都要跑到河边去照一照。
这个村上,有一个叫二毛子的小青年,有一年到城里去学木匠,学了一年,过春节的时候想给媳妇带一件礼物,带什么呢?他想了半天,决定买一个圆圆的小镜子,带回来给媳妇用,可是小镜子带回家,却闹出了一场笑话。
他的媳妇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能看到里面有一个人,看着看着,她突然哭了起来,“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才穿几天有挡裤子,就作起孽来了,家里有一个,还带一个回来。”她哭着去找她的婆婆诉苦,“妈呀,你看二毛子出门在外,我对你老人家也不错吧,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妈妈一个样,可是你的儿子却变心了。这不才走一年,回家还带一个来,带一个就带一个吧,还带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她的婆婆接过镜子一看,“哎呀,可不是么,这个不省心的二毛子,你要带也带一个漂亮的回来,还带一个老太婆回来,做你妈还差不多”。
这个故事当然是编造的,但是编造这样的故事为什么安在旮旯村的头上,没有安在大上海的什么地方头上呢,客观的说还是说这个地方落后保守,人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落后是落后,但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用当地老百姓的话说,烂稀泥里有硬刺,这个村庄还有许多美丽浪漫的传说。
村东头五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山,人称二郎山。
旮旯村的人说,在很古很古的时候,天上有十个太阳,晒得江河干涸,土地皲裂,草木枯焦,老百姓苦极了。人间的苦难被天庭察觉了,玉皇急派杨二郎到人间驱赶太阳。杨二郎不敢怠慢,忙拿着方天画戟,带着哮天犬来到人间。他从天上担来两座大山,追赶着太阳。到了泗州地界,杨二郎累了,于是就在此休息,吃了几块煎饼,喝了几口山泉水,等他再起身走时,就一头挑着另一座山,一头搭上自己的棉袄棉裤,继续去追赶太阳,这座山就拉在了这里。等杨二郎感到一头轻一头重时,才发现丢了一座山,想回去找,但又想不起这个旮旯村的名字,只好作罢。
说来也巧,虽然丢了一座山,一头轻一头重,不太配头,但是毕竟份量轻了,追赶的速度也就快了。先前十个太阳根本没有把杨二郎放在眼里,二郎走,他也走,二郎停,他也停,不时的还和杨二郎开着玩笑,“赶脚的你能撵到骑驴的,你挑着担,我空着手,你把快腿放在慢腿前面跑,你也追不到俺们,看你像羊屎蛋子钻天,能的像豆样,想把我们押在山下,没有那么简单。还是回天庭去吧,做你的神仙去吧,人间的事情你少管。”
杨二郎丢下一座山后,有九个太阳被追得精疲力尽,杨二郎加快速度,一鼓作气,撵上了九个太阳。说时迟,那时快,杨二郎把那座山朝那边一甩,刚刚巧巧把九个太阳压在了山底下,至今没有出来。剩下的那个太阳一看情景不妙,拔腿就跑。杨二郎紧追不舍,那一个太阳被追得狼狈不堪,躲在一个角落里直喘粗气。杨二郎抡起方天画戟就刺,太阳被刺伤了腿,躲到了地下,地下蚯蚓嘴快,大喊“太阳在这里,太阳在这里,”太阳趁着杨二郎不备,又躲到了嬷嬷菜底下,杨二郎到处查找太阳的下落,就是找不到。这时杨二郎,突然想起那座山丢在了洪泽湖边的一个的地方,赶忙回头去找,“我一座大山把九个太阳都压住了,你一个小太阳还能怎么着,等我把那座山找回来,再收拾你这个小家伙。”
就在杨二郎找那座山的途中,他突然接到天庭的谕旨,叫他不要再追了,留下一个太阳吧。原来玉皇大帝心想:天下黎民百姓,万物生灵还要靠太阳才能生存,怎能一个太阳不留!多了不行,一个没有也不行,于是赦免了这个太阳。
杨二郎接到圣旨之后,心想,凡事都听领导的没有错,你领导既然叫不追,我还追他做甚?我还找那座山做甚?没有事情干,我去看蚂蚁上树,也不干出力不讨好,领导不认可的事情。于是就回天庭复命去了,这座山就永远的拉在了旮旯村这个地方。
太阳因为是战败之将,每逢早晚,总是羞答答的脸通红,不好意思。嬷嬷菜因为救太阳有功,即使拔掉放在太阳底下晒几天,都晒不死它,因为太阳护着曾经救过他的命的嬷嬷菜,所以民间有嬷嬷菜是太阳大舅之说。蚯蚓做贼心虚,老是躲在地下不敢见太阳。人们后来给杨二郎没有找着的这座山,起了一个名字,就叫做二郎山。
据当地的人说,如今这山上,还有当年杨二郎歇息时候坐过的石凳子,杨二郎屁股坐过的痕迹,还依稀可见,还有杨二郎喝山泉水时候,用过的大碗。更为奇特的是,杨二郎在这里歇息的时候,还累得吐了两口血。村民们作为佐证的是,这个山的半腰,有一大片红土地,说就是杨二郎吐血染的。
如今这片红土,还造福着这一带百姓。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来这里挖几锹红土,染个红鸡蛋什么的,就不要花钱买红墨水了,腌个咸鸭蛋也都到这个地方弄红土,用红土腌出来的咸鸭蛋,那蛋黄红的像秋日落山的日头,看了就叫人流口水。到了文化大革命时期,这里的红土更是派上了用场,城里的写墙字,刷大标语。都来这里拉红土回去当颜料用。旮旯村的孩子们也喜欢到这里玩耍,割草割累了,就开始用红土在身上乱抹乱画,不论是关公,是曹操,还是张飞,都抹成红脸的汉子。
旮旯村的风流事儿(5)
村里有一面塘,形状是半圆形的,村里人叫他月牙塘,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天上的七仙女嫁给董永那一天,七仙女在梳妆的时候不小心,把镜子打碎了,掉了一块镜碴子下来,落地生根,长成了这面塘,形状像一个月牙。织女和牛郎结婚的时候,牛郎不小心碰掉了织女鬓角上的一朵花,掉在月牙塘里,于是形成了一塘的荷花。本来这个地方是没有人烟的,那么这个村庄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呢?据说有一年,也不知从那里跑来了一对不满父母包办婚姻的小青年,在荷塘里野了9个月,直到抱出白白胖胖的小子,这一家的父母才算认了,认了是认了,可是仍然不许他(她)们回家,于是他(她)们在这里繁衍生息,形成了这么一个村庄。
村西头有一座青石板桥,岁月久了,上面有一道道被车辙撵过的印子,横七竖八的曲折延伸,给人一种沧桑感。村上的人也有一个说法,说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北上邙砀山斩蛇,成就一番帝业的时候,曾经路过这个地方,那道道车辙就是龙脉的象征。
就连村西头的200亩的一块湖地,也有一个有鼻子有眼睛的故事。说她是湖,可是又没有水,而是一片肥田沃土,大甩爹当村干部时,他形容这块地肥沃,说这块地种下一根车杠,就能够收获一驾马车来,种下一粒芝麻能就能够收获一个西瓜来。
在很久以前,这个地方的确是个湖,旮旯村和附近村庄的人靠打鱼摸虾过日子,后来一个叫石红的小伙子买下一条鲤鱼,放在家里的水缸里养活,突然有一天,这条鱼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主动提出要和石红结婚,说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石红推托再三,说是家里穷的上无瓦片,下无立锥之地,那位大姑娘都不在乎,于是就成了亲。后来这个地方的一个恶霸要霸占石红的妻子,结果在迎娶的过程中,这湖里的鲤鱼王兴风作浪,把恶霸的迎亲的船掀翻,石红和那位鲤鱼变成的大姑娘在水晶宫团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石红还担心岸上的父老乡亲,他们缺田少地,生活十分的艰难,劝他的老丈人说,“泰山大人,由于你们这一家在这住着,岸上的百姓没有土地种,生活是十分的艰难,俺们能不能搬家?”鲤鱼王说,“你也是一个好心的孩子,就依了你,我们搬家。把地让出来给你的乡亲们种,”于是,当天晚上,鲤鱼王带着全家老小和女婿石红,催动水阵,将湖岸冲开一道缺口,到洪泽湖去了。从那时起,这个地方就变成了一个肥沃的土地。他们走过的地方,形成了现在的老龙河。
这些传说,仅仅是个传说,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和仙人、帝王、名人扯在一块,这只能说明,旮旯村的村民一种务虚的心理,拉大旗做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唬别人,给自己找一个生存的理由,给自己找一个曾经辉煌的根据。说的好听一点,是“谁不说俺家乡好”的一种心理折射,——总要找一个心理平衡的根据;说的难听一点,是“不说自己筐里有烂桃”的护短劣根性的表现。这种心态,实际上不仅是旮旯村的村民有,进入新的世纪,有许多名人的故里之争,愈演愈烈,许多地方政府都参与进来,推波助澜,花大价钱,请专家学者论证,据说,仅一个老子的故里,就用好几个,河南人说在夏邑,安徽人说在涡阳。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值得旮旯村人们骄傲的,就是这里的生态环境。
这个村有山有水,有荷塘,有石桥,有竹篱,有茅舍。一条小河从村子中间悠悠流过,两岸人家依水而居,虽然比不过江南水乡的灵秀,但在千里淮北大平原,倒也是不可多见的小村庄。特别是,每到春天来临的时候,老龙河畔两岸的桃花盛开,煞是美丽壮观,火红的桃花像一片五彩云霓,把这个旮旯村映衬的非常漂亮。假如你是冬末春初到旮旯村,村上的人一定会说,“多住几天,等看了桃花再走;”你要是春末夏初到的,村上的人一定会惋惜的说,“你怎么不早几天来呢,你错过了桃花盛开的时节了。”这个村上的人们娶妻嫁女,往往都喜欢选择在这个时候,甚至说媒的媒人,都喜欢选择这个时候进村,因为人们心里高兴,成功率就高一些。
这不,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年春天三月,一个当地人称小撮合的媒人,坐着小船,来到旮旯村。靠岸后,脚步匆匆的直奔村东头的大柱子家。身后留下一串歌声。
红日西坠天色晚,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风风雨雨多少年,
颠颠簸簸又一天。
牛郎织女千千万,
隔河泪不干。
为说媒两腿都跑断,
为说媒鞋底也磨穿,
这辈子就爱给人把线牵。
门当户有对,
双方掂量掂。
方配方来圆配圆,
石磙子它配碾盘,
韭菜配葱姜配蒜,
屎壳郎配个粪蛋蛋。
都说说媒的责任大,
配错了让人骂百年。
小撮合这一来,引出了一段旮旯村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风流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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