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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常常停电,也非常惧怕停电的夜晚。也许这是因为看太多童话书的缘故,总是下意识地觉得无边的黑暗中藏匿着一只巨大的怪兽或者一只吃人的妖怪。睁大眼睛看时,怎么也找不到它们,却又不敢闭上眼睛。只到倦到眼皮也抬不起时,才能沉沉地睡去。
长大一些,对停电就没有那么惧怕了。印象中是夏日的夜晚,在家门口或是楼顶平台上,和街坊邻居们一起搬出凉椅乘凉。他们说话,我插不上什么,只是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听他们谈天说地。总是有一些新鲜事让我很想快点长大,去经历他们所经历的,去见识见识这个五彩缤纷的大世界。
没有灯光的辉映,夜空中的星星显得明亮了许多。此时,也有了这份看星星的闲暇。我知道满天繁星是数不清的,于是不去数它们。只是在茫茫星海中寻找那几颗认识的星。北斗七星是最容易认的,它像是一把勺子。
下半夜的时候,如果醒了,就会看一看天边的银河。我所见过的银河,更像是一条飘渺的白色透明的丝巾,轻软,柔滑。又像是清晨的雾气,轻盈地缓缓流动。银河两岸有两个星座,一个是三颗连在一起显扁担形的牵牛星,另一个是四颗并在一块组成棱形的织女星。
而我总是看到牵牛星,而见不到织女星。可能织女太害羞了,不让我看到吧。又总是想,要是牛郎和织女能够像多数童话的结尾所写的那样——牛郎和织女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上了高中,就很少停电了,这时候却盼望着晚上停电。因为一停电,就可以不做漫天铺地的试卷,暂时从紧张的学习中解脱出来。记忆最深的是高一下学期时的一次停电。那天下着倾盆大雨,风也很大,算得上是“狂风暴雨”了吧。正上第一节晚自习时,一阵大风,“吹”灭了教室里所有的灯——估计是电线断了。教室里顿时一片漆黑,既而是一阵惊叫,夹杂着几声欢呼,然后欢呼取代了惊叫,成了主流。
老师看课是讲不下去了,就派人去买了蜡烛,一个桌子上发一跟。点燃后,教室重现了光明。一片温暖的橘黄色将我们包裹起来。可“遗憾”的是,四五十根蜡烛却抵不过六根灯管,教室里光线依然不那么充足。
还好老师疼惜我们,说:“把眼睛看坏了得不尝失,你们就不看书了吧。”马上就有同学说:“老师,你唱个歌吧。”不知老师是真谦虚还是假谦虚,连连说自己五音不全,还是讲个笑话给我们听。他讲的笑话我看过,是讲美国人、日本人、中国人夸耀自己国家的酒烈,拿老鼠来证明的故事。结果当然是咱中国的二锅头厉害了,能让老鼠拿板砖去找猫。但我听完后还是特给他面子地大笑几声。
老师说他表演完了,该我们登台了。让我们唱歌。我们也没推辞说什么无音不全,有人起头就开始唱了。几首熟悉的流行歌曲,歌词曲调不太会也没关系,反正是在黑暗中,又这么多人唱。平时不怎么唱歌的我也唱了几句。
想起一句话,“烛光看美人”,于是拿蜡烛照了照同桌的女生。的确,脸上的雀斑看不见了。
窗外的风雨依然猛烈。可是,我们忘了。我们就在这停电的时刻,找到迷失已久的天性和欢乐。
那是一次幸福的停电。
停电总是会给人们的生活、学习、工作带来不便。但如果用一颗少年的心去体会停电,你会发现,其实停电有时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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