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鸿恩：美国如何审查“春晚”类节目

美国没有央视那样的“春晚”，但美国各地确实经常有文娱演出，包括商业性的和非商业性。那么，美国如何审查文娱节目呢？不妨先来看看一个最近的例子。


在白宫欢迎胡主席的国宴晚会上，朗朗独奏《我的祖国》。朗朗称之为“在我们中国人心目中最美的歌之一”。


这是抗美援朝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歌。家喻户晓的歌词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朝鲜战争，是美国永久的伤疤。在美国总统欢迎中国主席的国宴晚会上，朗朗特选了这首歌，不知是有意还是不懂。还好，只是弹钢琴，不唱歌词，所以哪怕弹奏“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打败美帝野心狼”，白宫“野心狼”们也会热烈鼓掌。


看来，美国审查节目，是个极其薄弱的环节：缺乏掌管作品生死大权的政府部门，缺乏立场坚定、嗅觉灵敏的审查官员。


美国宪法保障公民表达自由的权利。一些明目张胆矛头直指联邦政府的作品，比如电影《刺杀肯尼迪》，居然也能出笼。一些怪诞出格的演唱作品，如Lady Gaga的《电话》，照样风行一时。


但是，美国的表达自由是有底线的。好比在中国，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但煤矿老板想把他爹的巨大相片挂天安门城楼上，是办不到的。花钱的结果，最多只能把煤矿老板的名字改成“毛岸英”。在纽约时报广场，中国斥巨资连续播放中国国家形象片，那一定是经过美国有关部门认可的。假如本山大叔想在那放他的《卖拐》，再“不差钱”也没用，多少私人飞机的钱都不行。这是为啥呢？


因为美国“审查”任何作品都是有底线的。破了底线，没有鬼敢推磨。这底线就是：任何作品都必须遵循如下“四项基本原则”。


其一，机密东西不可说。尤其是国家机密。泄漏国家机密是重罪。但媒体传播已经泄漏的机密，没有限令禁止。微基泄密，不是微基网站泄密，而只是传播了泄密者给了他们的东西，而“传播”是宪法保障的权力。美国政府很恼火，但无法定罪阿桑奇来个跨国追捕。


其二，造谣东西不可说。特别是无中生有、损害名誉的事，不可说。比如，网上曾爆料“范冰冰和王学圻同居两年”。一个青春美女，一个花甲老头。料很猛。但王学圻已怒斥此为“造谣诽谤”。我很欣赏范冰冰的心态，她将此类“泼粪”看作是“施肥”，说能帮助她茁壮成长。但，从法律上来说，造谣诽谤是犯罪行为。


其三，歧视东西不可说。马克-吐温1884年出版了小说《哈克贝利-弗恩历险记》（The Adventures of Huckleberry Finn），第二年就被一个图书馆列为禁书（banned book），随后，又有一些图书馆也将此书撤下书架。原因是该书的一些用词被认为贬损了非裔美国人（considered derogatory to African Americans）。美国严禁种族歧视、残障歧视、性别歧视、年龄歧视、信仰歧视等，凡涉嫌有关歧视的内容和词句，审查是通不过的。《卖拐》涉嫌残障歧视，属于严禁的作品。


其四，脏话不能公开说。1978年，在“联邦通讯委员会（FCC）对太平洋电台案”中，美国最高法院判定：支持FCC，禁止七个脏词在公共电视、无线广播中出现: shit（粪便），piss（尿），fuck（类似操、日、干），cunt（现国内网上常用逼字），cocksucker（类似吹箫，吃棒棒糖），motherfucker（草他马），tits（乳头）。


违背前三项基本原则的作品，既不可制作，也不可传播。跟第四项基本原则有关的作品可以制作，怎么“不雅”都可以，但传播范围有严格限定。比如：黄带可以制作，可以传播，但观看者必须满18岁足岁。电影若有暴力、裸体、脏话，就会归入R级（限制级）。国内许多电影和电视剧，若在美国都会归入R级片。第四项基本原则目的在于保护少年儿童的身心健康，同时又满足成年人的需求。


如果说，美国对文艺节目演出有审查的话，那恐怕只是主办单位或创作表演者自我把关而已，只要不违背上述四项基本原则，都能“百花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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