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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厄 兆
教室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刚才，物理老师刘凯旋将一大一小两只黑色的小球握在手中，高举过头顶，对同学们说：
“所谓的自由落体运动，就是物体在只受重力的作用下所作的垂直向下的运动。”
然后，他将手松了开来，演示几百年前伽利略曾经做过的著名实验－－－两只小球不论其重量大小，同时着地的实验。小球向下落时没有人会想到将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会发生。按照常识，它们应当笔直地落到地上，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小球并没有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径直落到地上，而是在它们落到中途时，着了魔一般，突然改变了方向，与地面呈平行的方向横飞而出，“砰砰”两声巨响，大家惊讶地看见窗户的玻璃出现了两个圆洞，圆洞周围的玻璃现出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缝。而小球早己从那两个小孔钻了出去，消失不见了－－小球撞碎了玻璃，飞走了。
教室里先是一片沉寂，接着，爆发出一片惊叹声。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凯旋也目瞪口呆：他从教三十多年来，在课堂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绝对是违反科学规律的，怎么可能呢
冥冥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大家惊魂未定，又一件怪事发生了：
“嗖－－嗖－－嗖－－”
一股寒气从地上冒出来，在教室里弥漫，大家感觉到教室里一下子变冷了，冷得有些出奇，好像教室里安了个空调器，有谁将空调突然调到最冷的一档，使得空气温度骤然下降－－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寒气透过了肌肤，直入肺腑，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战。事实上，教室里根本没有什么空调器，这时己是春天，天气不怎么冷了，教室的门窗都关得很紧，冷气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教室里有鬼
“唰－－唰－－唰－－”
刘凯旋放在桌上的讲义，同学们桌子上的书突然像被风吹了一般翻动起来，那声音越来越响，犹如暴风雨不期而至的声音。几分钟后，那些讲义、书和本子仿佛在龙卷风的作用下莫名其妙地飞了起来，像电风扇一般在空中打着旋，漫天飞舞，发出巨响。那些东西在半空中折腾了整整五分钟方才停止了胡闹?quot;，“噼哩啪啦”地落下来，雨点般打在学生们的头上、肩上、手上，以及讲台、课桌、地板上。刘凯旋的脑门也挨了一本字典重重的一下，头晕目眩。
教室里一片狼籍。
教室里的温度，逐渐恢复正常。
教室里像开了锅似的，同学们议论纷纷：
“小球自己怎么会飞出窗外，真怪！”
“刚才冷得真邪门，书本自己怎么会飞起来”
“你问我我问谁这恐怕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奇怪的一件事情。”
“哈，百年不遇的超自然现象。”
……
“安静，安静……”
刘凯旋大声说道。
课堂终于安静下来。刘凯旋用愤怒的目光扫视全班每一个同学，最后，他的目光凝在了班长杨歌那张长得眉清目秀，有点像港台歌星的脸上。
难道是他搞的鬼听说他进过时空隧道，受时空隧道射线的辐射，具有特异功能……对，一定是他！
刘凯旋的脑海中浮现出元旦班上组织的联欢晚会上，杨歌表演用意念力使九个彩色的小球排成一个三角形，悬浮在空中的情形。
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有他能办到。肯定是他搞的鬼！
想到这，刘凯旋顿时怒不可扼，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杨歌，你给我站起来！”
杨歌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老师，看起来，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感到莫名其妙。
“杨歌，开玩笑要注意场合。这是课堂，不是联欢会。你要表演你的特异功能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是别在课堂上……．”
刘凯旋严厉地批评道。
“刘老师，不是我干的。”
杨歌一脸的无辜。
“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别以为你有特异功能就可以随便破坏课堂秩序。”
刘凯旋顿时火冒三丈。他本来努力克制自己，只想批评杨歌一下就算了，没想到杨歌拒不承认，真是无法无天了。
“真的不是我，我从不乱用自己的超能力。”
杨歌这时对自己的超能力充满了憎恨，要是自己没有超能力，物理老师就不会误解他了。
“狡辩！给我出去－－”
刘凯旋指着教室的门对杨歌大声说道。
杨歌心里充满了委屈，但他知道任何解释在这个时候都将显得苍白无力。刚才小球横飞出去的现象，除了用他在暗中使超能力来解释外，确实找不到其它更好的解释了。况且物理老师从来是独断专横，在他面前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出去－－”
刘凯旋再次吼叫起来。全班十几双眼睛全聚焦在杨歌身上，杨歌两颊烧得厉害，他从座位走出，大步向门外走去，到门边时，重重地把门撞上，以表达他心中无言的愤怒。
“回来！”
刘凯旋对杨歌撞门的举动不满，想把杨歌叫回来再理论一番，但杨歌己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杨歌是无辜的。”
白雪注视着杨歌离去，在心里默默地说。在这整个过程中，只有白雪理解杨歌。
“我什么都没干……可老师却……太不讲理了……”
杨歌走出校门，独自沿着护城河自西向东走。他的心中，充满了被误解的愤懑和无奈。
可那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着了魔一般横飞的小球，从地里冒出的冷气，在天空中漫天飞舞的书本……这一切都是违反常规的。杨歌读过一些幽灵小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很像小说里写的鬼怪显灵时的情形，难道是幽灵在作怪……
想到这，杨歌不禁毛骨竦然。
“啊－－”
杨歌身边有个女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杨歌吓得头发全都根根竖起。
街上的人全都惊慌失措地奔跑起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喊着：
“不好啦，护城河的水倒流啦－－”
杨歌扭头一看，天哪，红色古城墙下的护城河水，本来是自西向东流的，现在却在一种令人恐惧的超自然力作用下，自东向西倒灌回去。
杨歌瞠目结舌。
“哗－－”
河边的自行车全部倾斜了，但并没有倒下，与地面呈４５度角。
斜坡上一辆没有人的桑塔那，竟然不用发动马达，自个儿沿着斜坡向上爬。
路边的一辆没有人的童车，突然发了疯一般朝杨歌撞了过来，杨歌急忙躲闪开来。
树上的叶子哗哗哗响了起来－－这个时候，空气里一点风都没有。
……
奇怪的引力现象，怎么回事
杨歌看着正在发生的桩桩怪事，觉得自己正在梦中。这一切，他以前只在科幻小说里看到过。
杨歌正在琢磨眼前的奇异现象，突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了，跟那些自行车一样，斜向地面，却不倒下。
路上的行人也和他一样，齐齐地向一边倾斜，却不倒下。
而满大街正在行驰的汽车，都表演起了杂技－－它们一侧离开了地面，轮子空打转，另外两只轮子在地面飞转前行，却安然无恙。
“唉呀，我看不见自己的脚了！”
“这是怎么回事，怪死了。”
“世界末日到了，所有的人都将在劫难逃。”
……
突然出现的怪现象，使人们既感到恐怖，又感到新奇。
一小时后，一切恢复了正常。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又步履匆匆，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像一只枯瘦有力的手，紧紧地攫作了杨歌的心。他的心砰砰直跳，一个声音在他脑际回荡：
“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不久之后，一件关系着人类生死存亡的可怕事件发生了，不管是你，是我，还是他，都在劫难逃。
二、恶梦与现实
电脑天才张小开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空旷的屋子里。这是一间幽暗的屋子，屋里空空荡荡的，所有的窗户都拉着窗帘，所有的窗帘上，都画满了眼睛，大大小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谁在屋里这屋子有人吗”
张小开大声喊道。
回答他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声。
张小开觉得有些害怕了，他着急地寻找着出口，可是这屋子一个门都没有。张小开无路可走了。
“这屋子怎么连门都没有”
张小开自言自语道。
“不，有门。”
一个神秘的声音回答道。张小开转过头，发现墙上的影子朝自己呲着牙。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张小开对自己说。
“那你就醒来吧。”
影子冷冷地说道。那口气仿佛张小开是永远醒不来了。
“不，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张小开对自己说。
他依然在摸索，寻找出去的门。
“沙沙沙－－”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墙角响了起来，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正从屋子的地上、墙角、墙户出来，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张小开定睛一看，是一些像小动物似的玩偶，他们有的像日本武士、有的是芭比娃娃、有的是变形金刚、有的是鬼怪玩偶……它们正从屋子的四面八方蜂涌而出，爬到他的身上。他奋力地用手将它们甩开，用脚踩它们，但不管他怎么努力，玩偶在他身上越爬越多，要将他埋没。
“救命－－救命啊－－”
张小开扯着嗓子喊。
可是他感觉到那些玩偶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要窒息了。
“你无处可逃……你死定了……你逃不掉的……”
恐怖的声音在张小开耳边回荡，渐渐消逝。
“这是个梦……”张小开不断地对自己说，“我得醒来……我得醒来……”
“小开，醒醒；小开，醒醒……”
张小开听见有人在摇晃着他。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玩偶、屋子、画满眼睛的窗帘……所有的幻象全都消失了，张小开看见了妈妈慈爱、焦急、关切的脸庞。
“妈妈－－”
张小开坐了起来，他感觉后背凉嗖嗖的，浸满了汗水，湿透了。
“以后睡觉不要把手放在胸口上，免得做恶梦。”
妈妈摸着张小开的头说道。
“嗯。”
张小开惊魂未定，答道。他觉得脑袋有些疼。
“好好睡吧，明天陪妈妈去逛燕莎商城，然后去吃麦当劳，晚上再到老莫看马戏演出，过一个痛痛快快的星期天，怎么样”
妈妈替张小开盖好被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妈妈……”
张小开喊了一声。他希望妈妈陪着他。
“还有事吗”
妈妈回过头问道。
“没……没事了。”
张小开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更疼了。
“晚安。”
妈妈说着替张小开关上了门。
张小开再也不敢睡了，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由妈妈开着她的宝马车，张小开和妈妈一起来到了燕莎商城。
张小开对商场和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感兴趣，对他来说，唯一能调起他的兴趣的是电子游戏机卡。他经常在星期天陪妈妈逛商场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张小开的爸爸是个玩具商，虽然非常有钱，但为做生意，常年在外面跑。妈妈是个会计，工作也很忙。她的爱好是每隔一段时间为她的衣橱添几件最流行的衣服。假日逛商场成了他们母子交流的一种方式；其二、每次逛完商场，妈妈就会给他买几张最新出的游戏卡。这大概是他愿意陪妈妈逛商场的主要动力。
“小开，你在这里等我，妈妈去看看衣服，一会就回来。”
当他们走到玩具柜台时，妈妈对张小开说道。
“嗯。”
张小开的目光在柜台里的各游戏卡间仔细搜索，他连头也没抬，答道。
妈妈离开了张小开，身影被如潮般前来购物的人们吞没。
“张小开……”
正在埋头选游戏机卡的张小开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他一下。
张小开抬起头，环顾四周。
奇怪，一个熟人都没有。
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张小开又低下了头，他被任天堂新出的一种游戏吸引住了。
“张小开……”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张小开吓了一大跳。
“我在这里呢，看看我。”
那声音似乎是从张小开脑子里发出来的，沙哑、低沉、阴森森的，不同于一般的声音，甚至，不像个人的声音。
张小开再次抬头向四处看，确实没有人叫他。难道是幻觉
“不是幻觉。我在这里呢，就在你的正前方。”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的确是从张小开的脑中发出的，他被那个声音控制住了。 张小开惊惧地抬起头。
他的前方，是个年轻的女售货员，她正在给一个顾客包装一只人那么大的玩具狗，压根没有注意张小开，更谈不上和他说话。
“我在里呢。”
那声音又说道。
张小开的目光越过了女售货员的肩膀。
突然，他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
货架上摆着许许多多的玩偶，跟他梦中见到的玩偶一模一样：有的像日本武士、有的是芭比娃娃、有的是变形金刚、有的是鬼怪玩偶……他们全都被做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要在平时，张小开看见那些东西，虽然谈不上喜欢，但绝对不至于害怕。可是，货架上摆的那些玩偶竟然和昨晚的那个恶梦中的一模一样，这便令他惊恐莫名。
“那只不过是个梦。或许因为前段时间太紧张了吧”
张小开努力镇定自己。他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三天以前，也就是星期五，张小开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国中学生计算机奥林匹克竞赛。张小开在计算机方面比他同年龄的孩子更具有天赋，曾多次在全市的比赛中夺魁，为学校争得荣誉。这次比赛，老师和同学们都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因此非常刻苦地进行自我训练，准备得十分充分。比赛下来，他有一种身心疲惫不堪的感觉。他想昨晚的梦恐怕与前段时间太紧张了有关系。
“那不仅仅是梦……”
那声音又在脑中响了起来，张小开毛骨悚然，他在心里说道：
“你是谁到底在哪里”
“就在你的正前方。”
那声音说。
正前方除了售货员什么人也没有，难道是幽灵
张小开惶惑地抬头寻找，突然，他的目光与一种充满了魔力的目光对上了－－－那目光，是由货架上一个玩偶的眼睛发出来的。
那个玩偶是泥塑的，涂着油彩。它的外形是一个肥胖的相扑运动员，大约有十几公分高，全身上下除了腰间缠了块遮羞布以外，一丝不挂。他抱着肚子威风凛凛地站着，仿佛刚刚战胜对手，一副心满意足，不可一世的样子。
现在，相扑玩偶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张小开，张小开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他勾去了，他成了一个空心人。
张小开想尖声大叫，想呼喊，想去寻找妈妈……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己经被那目光冷隽的玩偶控制住了，他的大脑己经无法指挥躯体－－－他想叫却叫不出来，他想动却动弹不了。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个泥塑的玩偶居然活了，他举起两只粗壮的手臂，向空中伸了个懒腰。接着，他乘众人不注意，从货架上蹦到地上，向柜台外面跑去。除了张小开，谁也没有注意他。
“跟我来。”
玩偶的沙哑的声音又在张小开的脑中响起。
张小开在心里大声地说着：
“别听他的，别听他的……”
然而，他的躯体，却像木偶一样，被玩偶身上发出的无形力量操纵着，亦步亦趋。
玩偶引着他离开了柜台，离开了人群，离开了商场，走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张小开的妈妈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玩具柜台边，没有她的儿子。
他会去哪里呢
“小开，张小开……”
妈妈大声喊道。
人们回过头看她。
“小开……”
仍然没有回答。
难道他等得不耐烦，先回家了
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丢不了的。
妈妈自我安慰道，但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妈妈忐忑不安地向商场外面走去。
回家后，她没有见到张小开。
当天晚上，张小开没有回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第二天，妈妈到学校找他，张小开不在学校里，他的同学都说没有看见他。
晚上，心急如焚的妈妈彻夜未眠，张小开还是没有回家。
第三天、第四天……张小开依然无影无踪。
妈妈终于坐不住了，她给公安局打了电话，又在京城的各大报社登了寻人启事，并发动她所能动用的所有力量寻找张小开。
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张小开依然杳无音讯。
张小开神秘失踪了。
三、北京玩偶
一个月后，北京的大街小巷里，突然流行起一种玩偶来。
北京是一个善于流行各种东西的城市：比如说呼啦圈、电子游戏机、席慕荣汪国珍诗歌、王朔小说、文化衫、《中国可以说不》……像其它曾经“火”过的东西一样，北京这个包容性极强的城市又流行起玩偶来。这些玩偶的种类很多，形态各异，从古装到现代装，从白人到黑人，从古代武士到未来战士，从鬼怪到外星人……应有尽有，层出不穷。它们做工精致，维妙维肖，宛若真人，倍受北京人的青睐。所有的商店一有玩偶上市，人们立刻发疯似地购买，很快被抢购一空。有的人甚至为了抢购玩偶大打出手，直至头破血流。他们将玩偶摆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相互赠送、随身携带在身上……对玩偶的喜爱难以言表。
北京人对玩偶的兴趣很快感染了上海人、广州人、沈阳人、乌鲁木齐人、拉萨人、海口人……一时间，北京玩偶风糜全国。这种带着很浓的中国本土文化色彩的玩具很快走出国门，中国人对玩偶的兴趣又感染了日本人、韩国人、印度人、美国人、欧洲人、澳大利亚人……过了不久，全世界受中国人的影响，都喜欢上了玩偶这东西。
北京玩偶迅速成为世界人民最喜爱的玩具，它走进了全世界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亿万人们的家庭。
学校里，中小学生们也拿着家长们为他们购买的或者用自己的零花钱买来的玩偶互相攀比。 这里是北京阳光中学高一（２）班教室里课间一景：
“我的玩偶是昨天晚上我爸爸从赛特商城给我买的，花了好八百多块钱……”
“我的是进口货，价钱是你的两倍……”
“看我的玩偶多棒，没有把你酷毙吧”
……
学生们举着各自的玩偶大声嚷嚷着。教室里到处晃动着玩偶的影子，简直成了玩偶的世界。 只有两个人超然于热潮之外。
这两个人一个是白雪。她不是那种爱赶时髦的女孩子。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父母都是蓝领阶层，拿工资的，根本买不起那些花花 绿绿的玩偶。再说，她对那些玩偶并不感兴趣。
另一个人是杨歌，他看着那些玩偶，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凭直觉感到那些玩偶同一个多月以前发生的那些怪事有某种关联。
杨歌的身边，有一张桌子空着。那是张小开的桌子，一个多月了，它一直空着。
“白雪，有张小开的消息吗”
杨歌问道。
“没有，他的父母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是没有他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唉－－”
白雪担忧地说。
杨歌、白雪、张小开从初中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平时总是形影不离。有什么事三人总是一起出现，有人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叫“校园三剑客”。张小开的失踪，在他们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和负担。
“只要张小开还在北京，我就能通过脑电波找到他。”
杨歌心想。他决定用他的超能力找到他最要好的朋友。
“他计算机比赛的结果下来了，是全国第二名。可惜他不能去领奖了……”
白雪继续说道。很快，她发现杨歌并没有在听她的话，而是像个大气功师似的闭上了眼睛。
“杨歌，你怎么啦”
白雪问道。她不知道，杨歌此时正调动他体内的超能力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张小开的脑电波。
白雪的声音正在远去，周围同学们喧闹的声音正在远去，现实世界里的所有声音都在远去……
只有数以百万计的，形形色色，千姿百态的思维波在脑中穿梭，飞掠而过……
东城区、西城区、朝阳区、海淀区、宣武区……
心灵的雷达紧张地搜索着。他听见有的人在算计着如何发财，有的人在算计着如何升官，有的人陷于感情的痛苦之中，有的人则知足常乐，发射出幸福的脑电波……那些脑电波中，既有国家领导人的脑电波，也有正在行窃的小偷的脑电波；既有医院里初生婴儿的对世界充满好奇的脑电波，也有生命走到了终点对人间充满留恋的脑电波；既有处处为他人考虑的高尚者的脑电波也有损人利己的卑鄙者的脑电波；……
然而，在那万千瞬息万变，复杂纷繁的脑电波中，却没有一束是他的好朋友张小开的脑电波。
张小开现在怎么啦为什么会失踪是出走还是自杀不，不可能，依照他的性格，他决不会干这种事！
那究竟是为什么
汗珠大颗大颗地从杨歌的额头上淌下来，突然，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说：
“……我找到一个多月以前发生的怪事的答案了，它很可能与现在流行的玩偶有关……”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谁的声音对了，想起来了，是雷森博士的声音！
他解开了那些怪事的谜，为什么不去找找他呢
“雷森博士……白雪，明天上午你愿意同我一起去找雷森博士”?quot;
杨歌突然睁开眼睛问道，把白雪吓了一跳。
杨歌调动自己的超能力虽然没有找到张小开的脑电波，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白雪便和杨歌骑着自行车前往雷森博士的住处。
白雪很早以前就听杨歌说过雷森博士。她知道雷森博士是杨歌忘年交的朋友，非常著名的脑电波研究专家和发明家。他有许多卓越的然而在常人看来非常怪异的研究和发明成果。这些成果有时怪异到连他的同行都无法接受，甚至被认为近乎疯狂。因此雷森博士又被他的同行们称为“疯博士”。
“到了，这就是雷森博士的家。”?quot;
杨歌一边说着一边刹住了自行车。
白雪的心中一凛：一座巨大、黑暗、狰狞的欧式老宅呈现在白雪面前。它阴冷、沉默，看上去像一座庞大的坟墓，所有的百叶窗都紧闭着，看上去没有一丝的生命信息。
“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白雪讷讷地说。她怀疑杨歌搞错了。
“没错，这就是雷森博士的家。这是他的祖父留给他的房子，大概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杨歌说着用手推开了厚重、高大的铁门。铁门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十分碜人。
打开的大门后面，什么也看不见，是无边无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白雪的全身哆嗦了一下，莫名的恐惧在她的心里弥漫开来。
“进来吧，雷森博士楼道的灯又坏了，他总是想不到去修理它们。不过这地方我来过多次了，非常熟悉，有没有灯都一样。来，抓住我的手。”
杨歌将手递给了白雪。白雪抓住了杨歌的手，她的心中立刻踏实多了。杨歌的手使她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可是，当白雪同杨歌一起走进了那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充满威胁的黑暗中的时候，恐惧和压抑又袭上她的心头。白雪不属于那种胆小的女孩子。她现在感到害怕，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让人心惊胆战了。如果换了别的女孩子，早就要尖声叫起来了。
屋子里静极了，脚步声在空旷的、黑沉沉的屋子里回荡，听起来是那么的响，那么的令人胆寒。白雪猜她们现在正在走过的是这幢房子的大厅，在屋的一角，可能有一座大座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那声音使这座老宅显得更加的寂寞和空旷。
“当心，这是楼梯，雷森博士在楼上，我们上楼去找他。”
杨歌说道。他的口气平静、自然、没有一丝儿的慌乱，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家。
“我一定是太多心了。”
白雪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外面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一些，白雪隐约看见了楼梯走廊上挂的油画。那些油画上的人物都是阴森森的，脸上的表情深沉而漠然，仿佛随时要从画里扑出来袭击你。
“杨歌，我们还是回去吧。”
白雪只觉得脊背发凉。她紧紧地攥住杨歌的手。
“博士的房间马上就到了。”
杨歌安慰道。他己经感觉到了白雪内心里的不安和慌乱。
白雪只得跟着杨歌往上走。
突然，白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全身颤抖了一下，回头一看：天哪，是一具全身发着蓝色的、幽幽的莹光的骷髅，它用没有肌肉的手拍了一下白雪的肩膀，又用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白雪。没有唇的嘴里还发出一声声“嘿嘿嘿”的冷笑。
“啊－－”
白雪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四、科学狂人的发现
“忘了告诉你，雷森博士爱跟初次光临他的住宅的客人开玩笑。这根本不是什么骷髅，只不过是用塑料做的玩具。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机关。你一定是手碰到了楼梯扶手上的机关按钮，使它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杨歌说道。白雪定睛一看，果然，那塑料骷髅的脊背上有一根绳子，从天花板上吊下来。
白雪惊魂未定。她想这个“疯博士”果然是够疯的。
前面有个房间的门半掩着，漏出灯光，雷森博士的房间总算到了。
“雷森博士……”
杨歌推开了房间的门。这是一间到处堆着仪器、书籍，插着导线导管的实验室。屋子里亮堂堂的，从天花板上聚光灯射出的强光使周围墙壁白得刺眼。
白雪也随他而入。她看见一个个子不高，满头是乱蓬蓬跟鸟窝似的银发，不修边副的老头正在将一个瓶塞使劲塞进一个大烧杯里。烧杯里，装着白雪从没见过的奇怪液体，正在泛着黑褐色的泡沫，发出奇怪的“咝咝”声。他太专注于他的实验了，白雪他们俩进来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杨歌和白雪站着没动，静等着博士将实验做完。
雷森博士还是旁若无人地做着实验，聚精汇神地盯着烧杯，看着里面正在发生的"咝咝"作响的化学反应。
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了，博士的稀疏的眉毛紧拧了起来，越拧越紧，看来实验的进展同他预期的不太一样。
“向后退！”
雷森博士突然咆哮起来。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嘭”的一声巨响，烧杯爆炸了，碎片四溅。黑褐色的液体喷射出来。雷森博士连忙后退，可是他的动作慢了半拍，液体的泡沫霎那间喷了他满头满身，顺着他的上半身淋淋漓漓地淌下来。随着泡沫的喷射，一股刺鼻的恶臭急速地在实验室里弥漫开来，呛得白雪和杨歌直想呕吐。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雷森博士沮丧地说。他的全身从头到脚都成了棕黑色，好像刚从非洲原始丛林里跑出来的野人。可他自己似乎并不在乎。他低着头看了一会还在冒泡的液体和闪光的碎片，抬起头，对目瞪口呆的杨歌和白雪说道：
“小伙子，很高兴你还记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前来看我。走，到我的客厅里去坐坐，我有一些新发现要告诉你。”
雷森博士将杨歌和白雪带进了客厅。
“我找到了一个月前北京发生的怪事的原因了。”
不等杨歌和白雪坐定，雷森博士便兴奋不已地说道，他的神态，完全像个孩子。
“什么原因”
杨歌问道。
“我查找了一些资料，发现在世界上的其它一些地方，也发生过类似的怪事。”雷森博士侃侃而谈起来，“先说护城河的倒流现象。比如在我国台湾省台东县有一条‘逆流河’，这里的水违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常规，是傍着山脚往上流的。再说车子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自动行驶的现象。这与美国犹他州的‘重力怪丘’可能属于同一原理。犹他州的重力怪丘是一段陡峭的斜坡，长达５００米左右。如果开车到坡前停下，随便放开车闸，车子就会受一种无形的力牵引，自动缓缓地爬上斜坡。对于越重的物体，它所产生的反常的作用力就越大。另外，非洲的津巴布韦境内的西诺亚洞有个‘魔潭’，宽１０米，按理说将一块石头从此岸扔向彼岸并非难事。但是即使是大力士都绝对无法将石头扔过去，飞石一过潭面必定要下坠。有人朝对岸开枪，但子弹射出后，同样飞不过去，就好像被什么神力吸住了似的，往下一栽溅落潭中。再比如圣塔克斯的‘怪秘地带’、俄勒冈的‘魔力漩涡’……等等。这些怪异现象和北京不久前发生的怪事一样，是违反牛顿万有引力力学现象的。它们说明地球重力场在个别方面有特殊性。即绝对完整的重力场是不存在的。是什么导致地球的重力场发生紊乱呢我发现里面大有文章……”
“是什么导致重力场发生紊乱”？
杨歌好奇地问。
“是玩偶。现在正在流行的玩偶。”
雷森博士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是玩偶！”
杨歌和白雪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没有生命的玩偶怎么会和不久前北京发生的怪事有关系呢
莫非雷森博士真的疯了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认为我在胡说，可我是有事实根据的。”
雷森博士从书柜里取出了厚厚的几本古书，说道。接着，他翻开古书对杨歌俩人说道：
“玩偶并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在一千多年以前，这种东西就曾经风糜一时。你们看一看史书中的记载就知道了……”
雷森博士在书的重要的地方夹上了书签，杨歌和白雪翻开书仔细读了起来。下面是他们在书里读到的某些片断：
“北齐兰陵王有巧思，为舞胡子。王意有所劝，胡子则捧盏以揖之，人莫知其所由也。”?quot;（载于《朝野佥载》）
“北齐有沙门灵昭，甚有巧思。武成帝令于山亭造流杯池，船每至帝前，引手取杯，船即住。上有木小儿抚掌，遂与丝竹相应。饮讫放杯，便有木人刺还。上若饮不尽，船终不去。”（载于《朝野佥载》）
“帝每与嫔后饮酒，时逢兴会，辄遣命之至，与同榻共席，恩比友朋。常犹恨不能夜召，乃命匠刻木为偶人，施机关能坐起拜伏，以象 。帝每月下对饮酒，辄令宫人置于座，与相酬酢，而为欢笑。”（《北史．柳 传》）
“杨务廉甚有巧思，常于沁州市内，刻木作僧，手执一碗，自能行乞。碗中钱满，关键忽发，自然作声云‘布施’。市人竞观，欲其作声，施者日盈数千矣。”?quot;（《朝野佥载》）
……
“这些都是一千多年以前关于玩偶的记载。只不过那时不叫玩偶，而叫‘舞胡子’、‘木小儿’、‘偶人’、‘木僧’……它们在一千多年以前像现在一样十分流行，后来突然消失不见了。再往前推一千年，也就是秦汉时代，也有这样的记载，”雷森博士有些不安地说，“比如《汉书》中记载汉高祖刘邦一次与匈奴人交战，被匈奴人围在了白登山。谋士陈平为了退兵，做了一个木偶美女，在城楼上舞袖歌舞。匈奴王冒顿的妻子以为木偶是真人，怕攻下城后冒顿会娶了那个美女，自己会失宠。于是她劝匈奴王退兵而去。汉高祖刘邦便得以解围脱险。史书上，还有一些记载表明那时的玩偶风行一时……”
“时光再倒流一千年呢古书上曾经记载过周穆王的偃师的故事。据说周穆王的偃师为了讨好周穆王，送给了他一个美貌男子。周穆王让那个男子歌舞，那男子一边舞蹈一边给周穆王身边的妃子暗送秋波。周穆王勃然大怒，要杀那个美貌男子。这时他才发现他其实是个木偶人。它之所以会动，是因为体内巧妙的机关所致。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看出三千年前玩偶也曾独领风骚……”
“商周、秦汉、隋唐到现在，彼此相隔一千年。这说明玩偶每一千年出现一次。玩偶出现一次，人类社会就剧变一回：商周由统一走向分裂，而秦汉则由分裂复归统一，隋唐社会走向封建时代的鼎盛时期。玩偶这次出现，会给人类带来什么呢我们不得而知。”?quot;
雷森博士忧心忡忡地说。
“那你认为玩偶是什么东西呢”
杨歌问道。
“很可能……是一种生物，一种未知的生命体。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反复出现为什么每次出现都会给人类带来巨变……这些都是我正在思考和研究的问题。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雷森博士的眼中，闪烁出恐惧的光芒。
杨歌和白雪都不寒而 。如果雷森博士说的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也许，那些玩偶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毁灭整个世界。
这一切，太像科幻小说里写的了。杨歌和白雪真不希望博士所说的一切是真的，然而，古书上记载的史实却又令他们不得不相信那一切全是真的。
人类难道将在劫难逃吗
五、美术馆风波
“杨歌，救救我－－杨歌，救救我－－”
杨歌的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谁在呼唤
杨歌屏住了呼吸，用自己那具有遥感功能的大脑寻找远方呼唤的信号。
“杨歌，救救我－－”
那声音再度响起。
“你是谁在哪里”
杨歌用脑子问道。
杨歌，救救我－－
杨歌，救救我－－
杨歌，救救我－－
那声音并不回答，却越来越响，到了后来，跟雷鸣一般。
是张小开，对，是张小开在呼唤自己，他还在北京。
可是北京那么大，他在哪里呢
“杨歌，你怎么啦”
白雪问道。她很少看见杨歌这副似傻如狂的样子。
杨歌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小伙子，小伙子……”
雷森博士在杨歌的眼前晃动手指，杨歌的眼睛竟一眨不眨，仿佛被催眠了一般。
“他的这里出毛病了。”
雷森博士指着自己的脑袋摇摇头说道。
“杨歌，杨歌－－”
白雪用力摇晃杨歌喊道。
杨歌仍然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啦她的好朋友一个失踪，一个疯了。她该怎么办
白雪有些不知所措。
“白雪，走，找张小开去，他还在北京。”
杨歌突然眼睛一亮，对白雪说道。
“你原来没有……”
白雪又惊又喜。
“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杨歌拉着白雪的手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白雪疑惑地说。她不由自主地被杨歌拉着向外走。
“喂，你们不再坐坐啦。我的南美洲绿茶你们还没有品尝呢！”
雷森博士招呼道。他的话音未落，杨歌和白雪己经走出门外了。他只得摇摇头叹口气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哪！”
“杨歌，我们要去哪里”
白雪骑车跟着杨歌在大街小巷乱转，被搞得晕头转向。
“跟着我。”
杨歌没时间向白雪解释一切，他一会感觉到那声音越来越强，一会又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弱。
杨歌，救救我－－
那声音大得如同张小开就在耳边说话。
“对，张小开就在这附近。”
杨歌兴奋地说。
不一会，他们来到一座高大的，白色的，风格融合了中西文化优点的建筑－－－中国美术馆前面。美术馆的门前，竖着一块巨大的木牌子，上面画着形形色色的、各式各样的玩偶，并有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的题词：
“古今玩偶展览会。”
这是美术馆近期举办的一项引人注目的活动，每天前来参观的人超过十万人次。
杨歌，救救我－－
那声音更大了。杨歌感觉到，那声音来自美术馆里面。
“张小开就在美术馆里面。”
杨歌指着美术馆说道。
“张小开怎么会在美术馆里面。”
白雪奇怪地问。
杨歌没有回答，风风火火地带着她往里闯。
“站住！”
有人在他们身后大声喝道。
杨歌回过头，看见是个穿着工作服，正在打毛衣，胖胖的女工作人员。她站起身来，对杨歌俩人喊道：
“回来回来，今天内部休息对外不开放，明天再来参观吧！”
杨歌、白雪不得不回转身来向她解释：
“阿姨，我们不是来参观的，有急事。”
“我们有个同学失踪了……”
……
俩人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劝说工作人员。一开始，工作人员态度非常强硬，对他们说：“再急的事情也得明天来办。”但她最后还是没有禁住俩个孩子的劝说，终于放行了，对他们说：
“好吧，别说了，就这一回。进去马上出来。让我的领导看见的话麻烦就大了……”
美术馆空旷的展览室空空荡荡，因为人少，光线昏暗，甚至有些阴森森的，冷气逼人。
“我说没有人吧。”
工作人员嘟嘟哝哝地说。
“可是，我己经感觉到他的脑电波了。”
杨歌心想。
三人进了玩偶展览室。展览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维妙妙肖、酷似真人的玩偶。他们全都活灵活现地瞅着白雪他们。
还是没有张小开。
杨歌，救救我－－
那个声音在杨歌脑中震响。
杨歌四顾寻找脑电波的来源。
杨歌，我在这里，快救救我！
杨歌猛地回过头，他的目光落在展览架上一具笑呵呵的日本武士玩偶身上。
脑电波竟是从玩偶身上发出的！
这可能吗那都是一些没有生命的玩偶，怎么会有脑电波
难道真像雷森博士说的，他们是有生命的生命体
不，一定是自己搞错了。
杨歌，快救救我－－
那声音又在杨歌脑际响起来。
脑电波的确是从玩偶身上了出来的！
杨歌定睛再次观察那个发射脑电波的玩偶。他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毛发倒竖：那个玩偶虽然梳着一条骄傲的冲天小辫，穿着日本武士服，腰间别了一把宝刀，但它的脸型和五官，竟和张小开一模一样！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玩偶的目光像真人一样逼视着杨歌。
杨歌，快救救我－－
玩偶发出越来越急促的脑电波。
“找到你们同学了吗我说这里不可能藏得住人的。要是你们已经看够了，那就快走吧。”
工作人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白雪望了一眼杨歌，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杨歌，别走，快救救我－－
的确是玩偶在和自己说话。该到出手的时候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吧！
“砰！”
一声巨响，杨歌挥拳砸碎了展览架的橱窗玻璃。
白雪、工作人员大惊失色。
“杨歌，你……”
白雪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住手，你要干什么”
工作人员大声问道。
杨歌把手伸进橱窗里，一把抓起玩偶，大声说：
“走！”
杨歌毫不犹豫地拉着白雪的手向外冲。
“站住，你们给我回来。”
工作人员大声喊道。她的脚步根本赶不上两个年轻人。
杨歌和白雪飞快地向门外冲去。
于是，她按响了警报器。
“嘟－－嘟－－嘟－－”
警报器响了。
美术馆的保安人员闻声而动，脚步声纷乱。
“抓住他们－－”
工作人员在他们身后声嘶力竭地喊道。
几个彪形大汉追了过来。
“杨歌，你要干什么”
白雪被杨歌攥着，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她真没想到杨歌会盗窃国家财物。他平时好像对那些玩偶不感兴趣，他现在抢劫玩偶干什么。
他们跑到走廊的尽头，这才发现自己被逼到了一个死角。
保安人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只好动用自己的特异功能了。
四维时空球……四维时空球……
杨歌用脑子想像着四维空间的形状。
一个圆球形的，结构扑朔迷离的球状物体由小到大，呈现在杨歌面前。
在这短短的瞬间，杨歌成了一个超霸少年。
“抓紧我－－”
杨歌大声说道。
一个火红的通道在杨歌、白雪面前敞开。杨歌拉着白雪的手跃入那个通道中。那是一个常人看不见的通道。
杨歌和白雪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咦，人呢”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不见了，莫非大白天见鬼了不成”
……
人们面面相觑。刚刚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当杨歌带着白雪从火红色的时空隧道里出来时，白雪发现自己已奇迹般地离开了美术馆，置身于一片荒野之间。
这是北京四环路以外的北郊。芳草凄凄，全不见市区的繁华。行人和车量很少，公路旁边，只有一个公共汽车的牌子孤零零地站着。
“怎么回事”
白雪疑惑地问道。
“这是瞬间转移术，特异功能的一种。我们刚从时空隧道里出来……”
杨歌答道。
白雪逐渐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她的目光落到了杨歌手中的玩偶上。刚才的一幕幕顿时又浮现在她眼前。她愤怒地质问杨歌：
“杨歌，你怎么回事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这样，白雪，你听我说……”
杨歌竭力申辩。他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白雪。
公共汽车缓缓而来，车门开了。
“别说了，你真让我失望，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白雪不听杨歌的解释，头也不回地上了公共汽车。
“白雪，等一等－－”
杨歌追上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白雪－－”
杨歌喊道。公共汽车远去了。
杨歌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公共汽车，心里说不出的孤独。
六、重复文明
中国科学院学术报告厅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人们大笑的原因是因为雷森博士在向全院的副研究员以上的的科学家们作报告时宣称正在流行的北京玩偶是一种生物，它将对全人类构成巨大威胁。这听起来像个童话，一个和木偶皮诺曹的故事一样听起来荒诞不经然而非常吸引人的童话故事。
“雷森博士，我们早就过了听童话故事的年龄。如果你把这个故事卖给斯皮尔伯格，我可以担保他能拍出一部比《侏罗纪公园》和《失落的世界》更叫座的科幻电影。但请你别忘了，这里不是好莱坞，而是严肃的中国科学院学术报告厅。在座的既不是科幻小说作家，也不是电影导演，而是科学态度严谨的科学家！”
一个白发苍苍的学术权威站起来用嘲讽的口气对雷森博士说道。
“许多真理在刚刚介绍给世人的时候常常因为听起来荒诞不经而不被人们理解，但我说的一切是有科学根据的，并非我个人的杜撰。”
雷森博士镇定地说。他在生活上虽然不修边幅，举止有时也很怪异，但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他却毫不含糊，这大概也是他受到同行尊敬的原因。
“如果这个说法是成立的，那么请问，这些玩偶是从哪来的谁制造了它们它们一次又一次地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生物学家站起来向雷森博士提问道。
“要回答这些问题，不能不先和大家谈谈重复文明的假说……”
雷森博士不慌不忙地说。他对大家的诘问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重复文明！”
有的人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科学界很早就有人提出过重复文明的假说。所谓的重复文明假说，是说在我们这个地球上，曾经存在过高度发达的文明，但它突然消失了踪影，人类由于一种世界性的大灾变而遭到毁灭的命运。过了若干年后，文明又发展起来，到达一定高度时，又由于某种灾变，被毁灭。之后再重新发展。我们现在的文明并不是地球上的第一次文明，文明发展到今天，是经过多次轮回反复的。”
雷森博士回答道。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雷森博士的话引起了听众不大不小的震动。
“有什么科学根据吗”
生物学家追问道。
“坚持重复文明假说的科学家们为了证明他们的想法，从历史学、风俗学、神话学、地理学、气候学、数学以及其它科学等方面搜集了许多材料来证明其学说的成立，这方面的论著很多，比如前苏联的科学家Ａ．Ａ．戈尔勃夫斯基著的《上古史之谜》……”
雷森博士侃侃而谈。
“稍有科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人类是在数百万年前才由古猿进化成人类。可是１９６８年在美国的犹他州人们发现两个完整的人类足迹化石，而且这个足迹踩了地球上最古老的一种生物－－－三叶虫（这种生物早在几亿年前就灭绝了）。据考古学家们考证，得知犹他州发现的人类足迹化石在地质上属于寒武纪，距今５亿年之久，按照现在被公认的学说来推测，人类既然是在数百万年前才出现的，五亿年前，地球上就根本没有人类，试问，是谁踩下了这些脚印”
“１９３８年中国考古学家纪蒲泰等人到青海地区的巴颜喀拉山地区考察时，挖出了７１６块花岗岩圆形体，中间稍 无孔，每块厚度约两厘米，从中心向四周辐射出许多十分规则的线条，极似现代的镭射唱片，上面刻有许多人们无法解读的各种符号。经过测定，这些石盘大约是一万年以前的物件，它含有大量的钴金属和其它的金属元素，而且石盘的振荡频率极高，这说明它长期用于高电压之中。一万年前，人类尚在茹毛饮血之中，这样高科技的玩艺是谁制造出来的”
“精确的南极洲地图，是在十九世纪才被人们绘制出来的。可是，在１５３２年，有个叫奥伦奇．费那乌斯的人却曾根据古代流传下来的地图模写过一幅南极洲的地图，这幅地图与现在的南极洲地图惊人相似。据考证，奥伦奇．费那乌斯原地图的制作时代，是冰川形成以前的年代，即公元前四千年前。尚在文明的黎明中挣扎的人类是如何绘制出这些地图的呢”
“关于重复文明的证据还有很多，足以写成上千万字的大书。这里当然不能一一罗列。根据现有的材料和证据，科学家们认为最近的一次文明大概在一万多年以前就存在了。据美国科学家、诺贝尔奖金获得者Ｗ．Ｆ．利比说，严格的放射性炭元素分析结果表明：‘在一万零四百年前，人的痕迹突然消声匿迹。……根据迄今得到的材料，好像正是在这前后，人类的连续发生了中断。’”
“那么，究竟是什么使人类文明突然中断的呢据考证，很可能是某次世界性的大灾变导致文明中断。世界各国都有关于大灾变的传说，比如关于洪水的传说，中国的大禹治水，《圣经》的诺亚方舟故事，埃及的经典中，印度的梵语古代写本中，太平洋各民族的民间传说中……都有这样的传说。考古学表明，神话和传说中描绘的事情，都是以真实的事件为基础的。大灾变确实发生过。从神话和传说中我们可以发现灾变给世界各地的先民造成记忆是多么的深刻！”
“关于大灾变的原因，人们有种种的猜测，有人认为是宇宙物体的坠落，比如陨石，导致人类灭亡；有人认为是月亮引力的吸引导致灾难发生；还有认为是地球磁极发生偏转使极冰融化导致生灵涂炭；等等。”
“我个人认为，大灾难发生的原因是因为史前时代曾经爆发过一场规模巨大的核战争，最后导致人类灭亡……”
雷森博士的话音未落，人们又议论起来：
“什么，史前时代的核战争真是无稽之谈！”
“史前时代怎么可能有原子弹”
“雷森博士怎么会相信科幻小说里写的东西，真荒唐！”
……
雷森博士并没有因为人们的议论退却，他继续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这并不荒唐！被认为创作于距今三千年前的古代印度史诗《马哈巴拉塔》里就有关于核战争场面的描写。史诗中写道：‘一点儿烟也没有，闪光的炮弹像一团火一样发射出去。浓雾一样的东西突然包围了军队。整个地平线都消失在黑暗中。带来不幸的旋风刮起来了。黑云一样的东西咆哮着，带着巨大的响声升到高空，使人感到连太阳都不存在了。这种武器的热量使大地天空都变热了。被火焰炙烤的大象，在恐怖中没命地奔跑。’接着，史诗又说这种武器的外表像一只巨大的铁箭，它发生的可怕爆炸产生的亮光比一千个太阳还耀眼，可以使几千辆战车，大量的人和大象立刻化为灰烬……”
人们开始安静下来，雷森博士列举的不可辩驳的证据使人们逐渐相信雷森博士有些危言耸听的话。
“我认为正在流行的玩偶，很可能是上一次的文明制造的产物。为什么制造它们它们每隔一千年出现一次究竟是为什么它们藏身何处……这些我都暂时无法知晓。但我相信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它们的这次出现，决不是一件好事情！”
雷森博士正说着。突然，他的脑袋一阵剧痛，他听见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不许再说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请大家来，是希望大家一块想办法。灾难随时可能发生，也许是一个月后，也许在明天，也可能一小时以后……”
雷森博士不理会脑中的声音，继续说道。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上淌下来。那个声音像锥子一样钻着他的大脑，使他艰于呼吸。他心中暗想：
“玩偶终于向我宣战了。”
由于外来脑电波的干扰，雷森博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艰难：
“我用仪器对一些玩偶的成份进行检测，发现……它们不是……不是物质……”
“不是物质，这是什么意思”
雷森博士的话使在座的所有科学家都感到震惊－－自然界里，怎么会有不是物质的东西存在。
雷森博士镇定了一下，努力克服大脑越来越难受的剧痛，继续说道：
“不是物质，而是一种生命形式……每一个玩偶都是由一种类似细胞的颗粒极小的奇特生命组成……”
“住嘴！你要受到惩罚的！”
那个声音在雷森博士的脑中咆哮起来。雷森博士只觉得头痛欲裂。
科学家们全都怔住了，他们都是有着广博精深科学知识的人，是各个科学领域里最优秀的人物，是中国科学界的精英。雷森博士的话使他们越来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生命形式，勉强要举例的话，只有海中的珊瑚可以同它们相比……”
雷森博士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同行们目光中流露出的越来越理解的目光使他感到欣慰。那个声音还在威胁着他：
“我要拿你当人类的第一个牺牲品，如果你再说下去的话……”
“常见的生物，虽然都是由细胞组成，但却是一个整体，比如说鸡，你用刀割断了它的咽喉，它就不能再存活了……但玩偶却不一样……”
雷森博士痛苦得无法继续他的发言。
这时，在座的所有人脑中全都突然出现一个奇怪声音，那声音说道：
“雷森博士是个疯子，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胡说八道，应当将他关进疯人院。”
那声音有着极大的威摄力，没有人意识到那是一种外来的脑电波作用的结果，他们以为那是他们自己的心灵所想得到的结论。他们的意识在脑电波的作用下开始迷离焕散。雷森博士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此时心中只被一个念头占据着：
“不能再让雷森博士说下去了，应当把他送到疯人院！”
雷森博士对正在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脑中想着的是尽快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诉大家，唤起他的同行们一起采取措施。他继续说道：
“那些玩偶就像珊瑚一样，是由无数细小的形体集中在一起，他们的每一个都是独立的，只不过聚集在一起，刚好是人的形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们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手工艺品……它的流行，也与它们发射的脑电波对人脑的心理暗示作用有关……”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些在不明脑电波控制下的科学家们突然一拥而上，将雷森博士按倒在地。雷森博士挣扎着，喊道：
“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他的挣扎与喊叫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些人的脸部肌肉扭曲，目光狰狞。一群平时举止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在这一时刻全都变成了魔鬼和野兽，他们按住了雷森博士的四肢，扼住了他的咽喉，疯狂地喊道：
“不许他再说了，给疯人院打电话，把他送到疯人院去！”
二十分钟后，一辆从北京安定医院开来的救护车在中国科学院大楼的门前停下，不停地挣扎和呼喊的雷森博士被人们扭送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而去。北京安定医院又多了一位“精神病患者”。
七、魔 屋
在地球一个无人知道的区域，有一台比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电脑还要先进得多的电脑在运转着。它的内部，有两个声音正在对话：
“现在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秘密。”
“共有三人。”
“消灭他们。”
“是。”
电脑激射出一道闪光，一个命令以光的形式输送出去……
墙上的老式德国挂钟敲了十二下。
灯已经熄了，如水的月光从窗外飘洒进来，屋里的所有物件都像落了一层霜一般，反射着淡淡的银光。
杨歌望着床头柜上的玩偶，全无睡意。这些天他心里堵得慌－－他一直试图向白雪解释那天在美术馆发生的事情,但白雪总是一扭头就走开，脸上充满了失望的神情，她压根儿不想听杨歌的解释。
另一件让他感到可气的事情是此时正放在床头柜上的日本武士玩偶再也没发出脑电波，变得和普通的玩偶一模一样－－嘻嘻笑着的脸蛋下面，是没有生命的躯壳。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天他听到的脑电波全是幻觉
你到是说话啊！
杨歌心急如焚。有好几次，杨歌想一把抓起玩偶把它摔到地上摔个粉碎。
然而那个玩偶依然傻傻地望着杨歌，仍在笑着，没有言语。
咔嚓咔嚓……
杨歌迷迷糊糊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
咔嚓咔嚓……
杨歌睁开眼，他惊讶地发现声音是玩偶发出来的。
咔嚓咔嚓……
玩偶的两眼放出幽蓝色的光芒，两条腿机械地左右迈动着。
咔嚓咔嚓……
玩偶像得了生命一般，从桌上跳到地上。
“回来，你要去什么地方”
杨歌翻身而起，趿着床下的拖鞋，追向玩偶。
咔嚓咔嚓……
小玩偶一蹦一跳，竟然自己开了房门，跑向屋外。
“回来，快回来。”
杨歌追向屋子。外面星光灿烂，夜风清凉如水。
咔嚓咔嚓……
玩偶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奔跑如飞。
杨歌一直追到街道的尽头。
玩偶在大街的拐弯处消失了。
杨歌举头四顾。
咔嚓咔嚓……
左前方有一幢破旧的小木屋，房门半掩着，玩偶闪了进去。
小木屋是什么地方，玩偶进去干什么
杨歌跑过去，推开了门。
屋里空空荡荡，一张八仙桌上落满了尘土，天花板、墙角结满了蜘蛛网，看来久已无人居住。
杨歌借着小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环视屋子的四个角落，突然，他看见墙角里竟蜷缩着一个人——一个穿粉红色睡衣的女孩儿。
杨歌再定睛一看，吃惊更深了：那女孩儿竟是白雪！
白雪睡得很沉。
“白雪怎么会在这里”
杨歌说不出的惊讶。
这时屋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滋滋滋－－
嘿嘿嘿－－
哒哒哒－－
大地突然像地震似的动荡起来，小木屋猛烈地摇晃，一阵乱响。
形形色色、成千上万的玩偶从天花板、墙角、门缝中爬出，向杨歌和白雪蜂涌而来。
杨歌大惊失色，他用手摇撼着白雪，喊道：
“白雪，快醒醒。”
白雪依然在沉睡着。
玩偶们像小动物似的爬到杨歌白雪的身上，杨歌用手驱赶它们，用脚踩它们。
“滚开，别上来……”
玩偶越来越多，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们俩淹没。
杨歌奋力挣扎，用身体掩护白雪。
玩偶还在不断增多，似乎要把狭窄的小屋填满。
杨歌精疲力竭，就要支持不住了。
突然，玩偶停止了动作，一个个从他们身上掉落下来。它们的脸上，都显出了敬畏的神情。
地板的中央，升起了一柱烟。烟雾中，一个头戴皇冠，手执骷髅魔杖的大玩偶显现出来，阴冷的小屋，变得更加森然。
大玩偶狞笑起来：
“哈哈哈，我是偶王，我要把你们这些愚昧的人类通通变成玩偶！”
说话间，偶王魔杖的骷髅头开始徐徐转动起来，黑洞洞的眼睛射出两束白光直指杨歌。杨歌顿时头晕目眩。
雷森博士说得不错，这些玩偶果然是对人类有威胁的生物！
可是，它们为什么要与人类作对呢它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谁制造了它们……
一系列问题在杨歌脑中闪过。
“你问我们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与人类作对哈哈，在把你变成玩偶之前，我可以告诉你，解答你心中的好奇。”
偶王哈哈大笑说道。
天哪，它也能读懂别人的思想。
杨歌诧异地想。
“我可以读懂你们每一个人的思维波。别瞎琢磨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毕竟，你是你们这一次人类里相当出类拔萃的一个，你有权力知道你们这一次人类将要面临的未来。”
偶王说道。
于是，偶王和杨歌之间，有了下面的对话：
杨歌：你口口声声地说着的‘这一次人类’是什么意思
偶王：你们并不是地球上第一次出现的人类，在你们之前，己经有过十几次相当发达的人类文明，由于他们不珍惜自己通过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几万代人奋斗换来的文明成果，相互争夺倾轧，有的文明毁于工业污染，有的文明毁于核战争，有的文明毁于人类道德沦丧导致的自相残杀……关于这一点，你们中有个叫“雷森”的人知道得很清楚。他称这种循环往复的文明为“重复文明”，只可惜他现己经在我们的操纵下被你们人类关进疯人院修理了。
杨歌：什么雷森博士被关进疯人院了
偶王：将那些真正掌握了真理的人烧死、绞死、关进疯人院是你们这一次的人类常干的事情。
杨歌：你们太卑鄙了。你们究竟是什么生物
偶王：我们是“地球的保护者”。
杨歌：地球的保护者！谁赋予你们这样的权利
偶王：我们是上一次人类文明留下来的遗物。上一次人类距离现在大约有一万年。他们的文明比你们现在的文明要发达得多。可是，由他们中的一群好战分子发动的一场可怕的核战争将他们通通灭绝了。在他们灭绝之前，有一批和平主义者和环境保护主义者己经多次向全人类发出警告，可是仍然没能扼制住厄运的到来。他们己经预见到下一次人类的命运了－－下一次人类在文明发展到一定时期的时候，很可能将要重复他们的悲剧。每一次悲剧的后果都是惨烈的，比如说漫长?quot;的“核冬天”，整个地球都被笼罩在有害的核射线与气体之中，许多物种将要灭绝。只有等核雾散尽时，人类才有可能重新发展他们的文明。这当然是建立在文明没有将所有物种灭绝的基础上的。如果有一次文明在毁灭时将地球上的物种通通灭绝，那么地球就再没有重新出现人类的希望了。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有个叫阿力古的博士制造了我们。我们深藏在地底一千多公里的地方，受一台巨型的电脑的控制。一般来说，我们是不干扰人类的文明进程的。平时我们处于沉睡状态，一千年复苏一次，再通过巨型电脑的发射器使我们穿透地壳被发射到地面上来，在世界上走一遭，监测地球人类文明的发展。如果人类社会的某些指标，如对环境的破坏程度、制造的核武器的数量、道德沦丧的指数……等等，超过了阿力古博士规定的危险指数，电脑将会执行灭绝程序，对我们发出灭绝人类的命令。我们将采用一种对地球上的生物和环境无害的灭绝方式－－将你们通通变成和我们一样的玩偶。这样，就可以把发展文明的机会留给你们下一次的人类了。因为我们的存在，地球将像一颗明珠一样，永远在银河中，在宇宙里放射出迷人的文明之光。上几个一千年，我们都苏醒过，发现你们的文明发展非常缓慢，于是我们采用了发射思维波的方式，开发你们祖先的智力，改变他们一些十分僵化的思维结构。等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就消失，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沉睡。雷森发现我们每一千年出现一次，每次出现都给人类带来巨变，就是这个原因。这次我们苏醒过来后，从世界各地带了上千名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知识结构的人类标本回来，对他们进行脑电波检测，然后又对你们文明发展的总体水平进行了一番考察后，发现这一千年你们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文明发展之快令人吃惊。如果阿力古博士在世的话，他一定会对你们深为叹服。不过，通过对你们的考察，我们发现你们的文明在许多方面己经超过了阿力古博士定的危险指数了。我们是公正无私的，巨型电脑己经向我们发出了灭绝命令。因此，我们将在三天后采取行动，向你们这次的人类发动进攻，将你们所有的人都变成玩偶。
杨歌：张小开就是你们从世界各地采来的上千名标本之一吗
偶王：是的。他就是你们当中最早变成玩偶的人之一。一般来说，我们的秘密是不会泄露的。可我们没想到你具有特异功能，能够收到张小开向你发出的求救的思维波。
杨歌：可是后来几天我再没有收到他的思维波了，这也是你们干的吗
偶王：非常正确。为了制止泄密，巨型电脑使他的大脑处于休眠状态，你就收不到他的脑电波了。巨型电脑是无所不能的。另外，我们也没有想到人类中还有像雷森博士这样的智慧者。他通过科学的考据和猜测知道了我们的秘密。目前，世界上知道我们秘密的人有你、雷森博士和你的同学白雪。为了我们的计划能够正确实施，我们使雷森博士进了疯人院，让你和白雪到这里来。现在，我要将你们身上的细胞重新排列组合，使你们成为和我们一样的玩偶。
杨歌：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你们是上一次人类的产物，没有权利干涉我们的文明的发展，这就好像一个国家没有权利干涉别国的主权一样。
偶王：这只不过是你们的思维方式。来吧，欢迎你，杨歌，具有超能力的超霸少年，成为玩偶王国的一员。
偶王说着又旋转起他手中的骷髅魔杖。骷髅黑眼里射出的幽光使杨歌昏昏沉沉，脑胀欲裂。
“头好疼……必须制止玩偶的胡作非为……挺住……必须振救人类……”
杨歌抱着头满地打滚。
“哈哈，任何反抗都是没有用的。”
偶王狞笑道。
危机关头，杨歌体内的特异功能又一开始发挥作用。他的周身开始发光，在一刹那间又变成了一个超霸少年。
“噼啪－－”
一道雪亮的霹雳从超霸少年杨歌的掌中飞出。那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偶王的眉心。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偶然，眉心处是所有玩偶最要害的部位。杨歌的一击，可谓是恰到好处。偶王疼痛难忍，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噼啪－－”
杨歌掌中又射出一道霹雳光，击中偶王。
偶王被击和腾空而起，脸朝下重重摔落到地上。
“噼啪－－”
杨歌继续进攻偶王。
偶王一挥魔杖，率领群偶逃循而去。
几秒钟时间里，所有的玩偶都消失不见了，复归空旷，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白雪，快醒醒－－”
杨歌用手摇撼着白雪。
白雪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只穿着睡衣。
“白雪，你醒了。”
杨歌关切地说。
“啊！”
看见杨歌站在她面前，白雪不禁大吃一惊。她想起了那天在美术馆杨歌用超能力使他们摆脱了人们的追捕。莫非是杨歌用超能力把自己从家里“运”到这里来的，不然眼前的一切该怎么解释呢？他想干什么？
“白雪。”
杨歌把手伸向白雪，要拉她起来，然而白雪没有把手递给他，而是站起来，愤怒地抡起了巴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了杨歌的脸上。
“白雪，你听我说……”
杨歌喊道。
白雪不听杨歌的辩解，推门而出。
杨歌呆立着，他在被误解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八、飞越疯人院
天蓝得像水晶。阳光中学的校园像一个巨大的容器盛满了阳光。
在城市的另一头，一辆警车闪着耀眼的红灯，“嗷嗷”叫着，穿过北京的大街小巷，朝着阳光中学的方向开来。
阳光中学高一（２）班的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钢笔和圆珠笔的笔尖在纸上“唰唰”滑动的声音。
这堂课是数学测验，大家正绞尽脑汁同那些令人费解的符号、图形、数字无声地搏斗着，没有人听见遥远的“嗷嗷”叫着的警车声。
白雪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昨晚发生的事情在她记忆中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她想起自己在睡梦中听见了一个神秘的召唤，她听从了那个召唤，从床上起来，走出了自己的屋子，穿过了幽长的街道，来到一间神秘的屋子里。这整个过程，都好像是在梦中进行的，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之后他听见有人在叫她，那人好像是杨歌。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像被胶水沾住了一般，怎么也睁不开来。然后她听见非常嘈杂的声音，还听见杨歌在与什么东西搏斗……再后来，听见一个自称“偶王”的人在同杨歌说话，隐隐约约还提到了“重复文明”之类的字眼……最后，她被人叫醒了，睁睛一看，那人竟是杨歌。于是她怒不可遏地摔了杨歌一个耳光，不顾一切地冲回家里……
那一切，都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幻。
然而，那一切，却又实实在在发生过！
我错怪杨歌了，至少，那一记耳光我不该打！
白雪回头望了一眼正在伏案沉思的杨歌，一脸悔意。她不知道杨歌此时正心急如焚地思考着与玩偶对抗的对策。
玩偶进攻人类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它们要将人类通通变成玩偶！
警车开进了校园，打破了校园的静谧，树上的鸟儿惊飞起来，"扑啦啦"扇着翅膀，溶入雪白的阳光里。
校长和教务主任诚惶诚恐地从办公室里走出。
许多好奇的小脑瓜“噌噌噌”从窗户里伸了出来。
那天杨歌在美术馆碰到的胖女人和警察在校长、教务主任带领下走向高一（２）班。
不良少年左大龙心里一阵紧张－－昨天他和一个哥们合伙偷了一辆山地车不没有出手呢！
胖女人的小眼睛在教室里搜索着。
“就是他！”
左大龙的脸色都白了。
然而胖女人的手指指的是左大龙身后的杨歌。
“就是他砸了美术馆的厨窗玻璃，抢劫了文物……还有她是同伙……”
胖女人的手指又指向了白雪。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杨歌和白雪身上。
高一（２）班最优秀的两个学生竟是抢劫文物的强盗，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事和白雪没有关系，全是我干的。”
杨歌站起来，主动承担责任。
“咔嚓。”
明晃晃的手铐咬住了杨歌的双手。
他和警察一起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嗡”地开了锅。
“这是怎么回事”
“杨歌怎么会抢劫文物，有没有搞错哇！”
“真怪。”
教室里议论纷纷，再也平静不下来。
白雪在心里暗暗替杨歌叫屈：不，不是这样的……
警车载着杨歌“嗷嗷”而去。
“我没有疯，我说的话全是真的。”
雷森博士被三个穿白衣服的彪形大汉按在椅子上。他使劲挣扎着。精神病院的院长吴强就坐在他对面，隔着一张照得见人影的办公桌。
这是北京安定精神病患者治疗医院。两天前，雷森博士被的同事们强行送到这里来。其理由是由于工作劳累、思考过度得了妄想症和精神分裂症。
“请你保持镇定，雷森博士。”
吴强做梦也没有想到堂堂的科学院院士雷森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的病人。这大概是他遇到的学历和级别最高的病人了。
雷森博士终于平静下来，垂头丧气。
“博士，谈谈你的想法。随便谈，就像在家里一样……”
吴强用自以为和蔼可亲的口气对雷森博士说。他不知道这种口气伤害了多少病人的心，加重多少病人的病情。
白得可怖的病房，阴森的精神病院，怎么可能像家里一样呢
雷森博士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发的玩偶，对吴强说：
“大夫，你一定看出这是一件什么东西对，它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玩偶。但事实上，它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它，操纵着像它一样的千千万万的玩偶。它们一千年出现一次，每次出现，人类社会都要发生巨变。我把这个发现写成报告，呈交科学院，我的同行们却不相信我，说我疯了，把我送到这里来。可是大夫，我没有疯。这是真的，玩偶很可能在近日要向人类采取行动。大夫，快放我走。我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报纸、杂志、电视台，还要和联合国秘书长通话，让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抵抗玩偶的进攻，这是一次比世界大战还要严重的危机，关系到全人类的生死存亡……”?quot;
吴强脸上浮出怜悯的笑，他在心里说：可怜，中国最有希望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之一雷森博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雷森博士的话在吴强听来一点都不新奇。他的病人编出的幻想故事要比雷森博士说的要古怪离奇得多，什么外星人在地心里安了定时炸弹，将在今夜零点零时零分爆炸；某国的国家元首是机器人，要把全人类都变成机器人；外星人要把所有的地球人变成绿刺猬……等等。可惜吴强不写小说，否则那些病人的讲的故事绝对可以编成比世界上最畅销的科幻小说还要精彩的小说。雷森博士费尽口舌说的一切只为他增加了一个新的荒诞离奇的怪故事。
“大夫，我以一个严肃科学家的人格向您担保：我说的全是真的。我没有疯，放我出去吧。”
雷森博士心急如焚。
“不，雷森博士，你真的疯了。请安心治疗吧。本疯人院拥有全国最好的设备和医生。为了使像您这样的科学家能恢复正常，继续为中国科学事业做出贡献，我们将全力以赴，”吴强挥挥手，对那三个彪形大汉说，“把他还到１３号病房去。”
雷森博士闻言从椅子上跳起来，夺门欲出。那三个彪形大汉早有准备，扑了上去，像恶虎擒羊似的把雷森博士按在地上，又轻而易举地把他推出院长办公室，带到１３号病房。
“放开我，放开我……”
雷森博士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喊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久久回荡。
咣－－
囚室的门关上了。
杨歌这是第一次进监狱，体验坐牢的滋味。
他此时没有时间想如何替自己辩解。他脑中想着的是玩偶很快就要向人类发动进攻了，而他到现在还束手无策。
“放开我，我没有疯，放开我……”
雷森博士的脑电波人从城市的另一头传来，进入杨歌的脑中。
“得赶紧去救雷森博士。”
杨歌自言自语道。
他开始集中注意力，用心灵呼唤四维空间球。
四维时空球……四维时空球……
一个圆形的，扑朔迷离的球体闪耀奇幻的光芒开始出现，越来越大。
一条火红的通道展现在杨歌的面前。
杨歌纵身跃入通道里。
囚室一阵闪光，杨歌像水蒸汽一样消失了。
他进入了时空隧道。
雷森博士穿着竖条相间的病服，坐在病床边喃喃自语：
“真气人，他们才疯了呢，我必须阻止玩偶的进攻，可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心里，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感觉。他相信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他一定?娴姆枇恕?br〉 这时，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扑朔迷离的球体，那个球体越来越大，旋转着，不一会，就现出一条火红色光芒的通道，一个少年从通道里跳了出来。
“雷森博士。”
那个少年便是杨歌。
“杨歌！”雷森博士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真的疯了吧这不是幻觉吧！”
“博士，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吧！”
杨歌握住了博士的手。
“小伙子，你来得真是时候啊！”
雷森博士握到了杨歌热乎乎的手时，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简直有点喜出望外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中午送饭的女护士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她抬头看见了杨歌，大吃一惊：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杨歌没有理会她。
一个扑朔迷离的球体出现了。
“我们走，博士。”
杨歌拉着雷森博士的手，跃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时空隧道。
女护士看见雷森博士和不知从哪里来的少年像雾一样消失了。
“咣啷－－”
女护士手中的托盘掉落在地，发出巨响。饭菜和汤流了一地。
这时，她听见冥冥中有传来雷森博士的赞叹声：
“真美啊！”
雷森博士在赞叹时空隧道的壮美。但在女护士听来，那声音像从阴间传来的一般，她“啊－－”地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九．玩偶大行动
“叮铃铃－－”
市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
市长林风拎起电话听筒。他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
“你好，是市长办公室吗我找林市长。”
“我就是，请讲。”
“我是中国科学院的雷森博士。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什么事情雷森博士。”
“这件事事关重大，请你一定相信我的话，并马上通知各种新闻媒体，引起全社会的关注。”
“请继续说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正在北京大街小巷里流行的玩偶是一种生物，它马上要采取行动，向人类发动进攻……”
“什么玩偶有大行动，马上要向人类发动进攻现在是办公时间，我很忙。开这种玩笑和您的身份并不相符，雷森博士。”?quot;
林风说着挂断了电话。继续浏览刚才看了一半的文件。
半晌，他摇摇头，说道：
“玩偶要向人类发动进攻！不是胡说就是疯了，雷森博士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市长不相信我们的话。”
雷森博士手握电话听筒，沮丧地说。
他的心中，充满了孤独和绝望。
然而杨歌交没有泄气，他说：
“再过半个小时，全世界的人都会相信我们的话了。”
半个小时后，市长办公室外面，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什么声音”
林风奇怪地说。
“林市长，不好啦，有许多玩偶涌进来啦！”
市长秘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
她的话音刚落，几十个玩偶便像小动物一般蜂涌进来，差点把她推倒。玩偶们跳上了沙发、办公桌、书柜、保险箱……文件被它们弄得像雪片一样满屋子乱飞。
女秘书不得不用手里的文件夹拍打不断爬到她身上的玩偶。
林风目瞪口呆：雷森博士说的一切全是真的！
四面八方都是海啸一般的喧哗声。
千千万万的玩偶，从人们手中，家里，从商店的柜台上，从美术馆的展览架上一个接一个地蹦下来，像活了一般涌到街头，更有不计其数的玩偶从地里冒出来，涌上街头，涌进住宅，涌向工厂、学校、办公楼、电影院、电视台、大饭店……它们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各种各样的物品：电线、电视、邮筒、门窗、桌椅……人们寻找着手边的所有能当作武器的东西同玩偶搏斗着。玩偶又成群结队地向单个人发动进攻……
市长办公室的多部电话同时响了起来，市长一一按了免提键。急促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好啦，林市长，玩偶进攻电视台了……”
“市长，玩偶占领了医院……”
“爸爸，咱们家被玩偶弄得一塌糊涂，您快回来看看吧……”
“军队和玩偶打起来了……”
……
林风面对越来越多涌入办公室的玩偶一筹莫展。
他们面对的是从来没杏龅焦?摹⒛??婷畹牡腥恕?br〉 闪光。
闪光中，一个扑朔迷离的球体出现了。球体背后，是一条五光十色的通道。一个头发胡子皆白的老头和一个翩翩少年从通道里跳了出来。
“你们是……”
林风惊讶地说。
“我是雷森博士。”
老头自我介绍道。
“雷森博士……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林市长，玩偶己经开始向人类发动进攻了。它们的受地下一千多米处总控制源的一台巨型电脑的控制。如果能够进入地下破坏它们总控制源的电脑，就能制止它们的行动。”?quot;
雷森博士急促地说。
林风思索片刻，说道：
“我知道海淀地质研究所有一辆最新研制出来的地底钻洞车。这种车主要是用于地质考察，目前世界上只有八辆。它属于一级国家机密。不过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那我们快走吧！”
雷森博士高兴地说。
“乘我的车去！”
林风带着雷森、杨歌快步向正有无数玩偶涌入的门外走去。
林风、雷森、杨歌三人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市长停车的地方。幸好市长的车还安然无恙。
三人进了轿车，市长亲自开车冲上了混乱不堪的长安街。
街上，市民们正在与玩偶大战，消防队员用水龙头喷玩偶。市长的轿车开出来时，玩偶也涌上来，爬满了轿车。
轿车在街上左冲右突。
“等一等。”
轿车开到半道时，杨歌对林风说。
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啦”
雷森博士问道。
杨歌来不及回答，已经冲出了车子。
不远处，一大群玩偶正在袭击一个梳马尾辫的女学生，她用书包拍打那些玩偶可是玩偶越来越多，她就要招架不住了。
“白雪－－”
杨歌喊道。
“杨歌－－”
白雪回过头看见了他，向他奔来。然而许多玩偶涌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噼啪－－”
杨歌双掌合十，飞出一道闪电，击中了几只玩偶。其它的玩偶便向他冲了过来。
“噼啪－－”
杨歌的掌中连连迸射出闪电。
几只玩偶全身燃烧起来，然而它们进攻的势头却丝毫不减。
杨歌不敢恋战，冲过去拉着白雪的手，向轿车跑去。
“快上来。”
雷森博士为白雪打开了车门。
这时，一只日本武士玩偶也在往车上挤。
杨歌伸手欲将它拉下来。
“杨歌，让它上来吧，它是张小开。”
白雪说。
“张小开！”
杨歌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天他从美术馆里“偷”出来的日本武士玩偶。
“上去吧。”
杨歌将武士玩偶和白雪一起推上车，自己也跳了上去，反扣上车门。
其它玩偶涌了过来。
轿车在玩偶们涌过来之前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出去。
海淀地质研究所终于到了。
研究所焦所长带着大家进入地下车库，并打开车库的灯。
一艘银亮的、呈流线形的、顶端有一个圆锥形钻头的地底钻洞车便出现在大家眼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地底钻洞车。它靠原子能发动机发电，钻头是金刚石做的，再坚硬的石头它也能钻透。主要用于地质研究，打探地底石油的情况，也有人主张将它用于军事……驾驶它非常简单，只要认清电钮的用途即可……”
焦所长向杨歌一一讲解了地底钻洞车的用途。接着他又告诉他们在车里还有四把用来切割金属的激光枪，用来做为破坏玩偶总控制源的武器。
“真神哪，开着这种车在地底都能随心所欲地行驶，《封神演义》里的土行孙也不过如此。”
雷森博士赞叹道。
但现在显然不是赞叹高科技和人类智慧的时候。杨歌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对雷森博士说：
“博士，上车吧，时间紧迫。”
博士点点头，坐进车里。杨歌伸手欲关车门。
“我也去。”
白雪自告奋勇地说。
“你……”
杨歌有些迟疑。
毕竟，这不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游戏，它关乎全人类的未来；暇梗?獠皇堑侥母龇缇扒?ザ杉伲??堑降夭闵畲Γ???浪?墙?嵊龅绞裁次Ｏ漳兀槐暇梗??且桓雠?⒆樱??挥斜匾?盟?纳??ッ罢飧鱿铡?
“让我去吧，杨歌。”
白雪坚定地说。她的目光充满了坚毅。杨歌的目光一同她相触，他就被感动了，是的，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的性格与那些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孩子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不管什么事，只要有她在，一定会不同凡响的。
杨歌默默地为她敞开了车门。
白雪登上地底钻洞车，那个日本武士玩偶也跟了进来。
“真不愧是‘校园三剑客’，干什么事总在一起。瞧，这回又是这样。只不过张小开变成了玩偶。”
杨歌自言自语道。他把手伸向了地底钻洞车的电钮开关。
地底钻洞车的马达“突突突”响了起来。
“祝你们取得成功。”
林风和焦所长向杨歌他们挥手告别。
“突突突……”
地底钻洞车的尾部翘起来，车前端的车灯亮了，地底钻洞车的金刚石螺旋钻头飞转起来，开始切削坚如钢铁的岩石。在震耳欲聋的噪声中，沙土乱飞的地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洞，地底钻洞车像穿山甲一样钻入黑洞之中，加大马力向地底挺进。不一会，马达的声音越来越小，听不清楚了。
杨歌他们这次行动的成败关系着全人类的命运。
十．最后的较量
雷森博士和杨歌他们乘着地底钻洞车向地层深处挺进的时候，林风走上街头，与军队、警察、市民一起和玩偶进行战斗。
巨大的压路机开上了马路，将玩偶压得粉碎。
喷火器喷着烈火，烧向玩偶。
士兵和警察们用枪朝地上的玩偶扫射。
……
在世界上的其它许多地方，玩偶也与人类展开了大战：
自由女神像下面，美国军队与玩偶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在伦敦，人们冒着茫茫大雾用喷火器喷射玩偶。
日本东京，坦克、装甲车一齐出动，迎击玩偶。
在赤道地区的国家，人们骑着大象与玩偶大战。
……
联合国维和部队也紧急出动。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人们表现出空前绝后的团结和顽强。
……
地底钻洞车越往地层深处挺进，气温就变得越燥热难忍，有如过火焰山一般。地底钻洞车的圆锥形的掘削钻头都快要磨钝了，车的四壁也因与石头和泥土的摩擦，变得通红，整辆地底钻洞车就像刚从烈焰中捞起来的一块被烧得滚烫通红的铬铁，似乎马上就要融化成铁水。
“氧气只够我们几个人用１５分钟了。”
雷森博士看着地底钻洞车的控制台上的液晶显示器，不无忧虑地说。
“再往前开，我感觉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了。”
杨歌说道。整个过程，全都靠他的大脑来探测玩偶总控制源的远近。
５分钟后，一个旷大的地下洞穴呈现在他们面前。
“总算到了。”
车上的人都长舒一口气。这时他们所有的人的脑中，出现一个阴森的声音：
“死了这条心吧，你们不会成功的。”
地面上的玩偶越来越多，人们刚刚驱散了一批，马上又有另一批的玩偶从地下钻出，蜂涌上来。
他们己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心中充满了绝望。
难道，这就是世界和人类的末日
偶王的魔杖旋转起来，骷髅头发射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波。
波在空间里如同水里的水纹一般扩散。
他们觉得昏昏沉沉，意志之堤马上要从体内崩溃。
所有的玩偶的眼睛都开始发光，充满了魔力的光。
所有看见了玩偶眼睛的人都像被催眠了一般，昏昏欲睡。
拖把、水龙头、木棍、枪枝……纷纷从人们手中掉了下来。
雷森博士、杨歌、白雪和武士玩偶从地底钻洞车上跳了下来。雷森博士、杨歌、白雪每人手里还拿了一把激光枪。
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圆球形的，金属制成的，四壁都是仪器和导管的洞穴里面。
这里炎热得像个大火炉，汗水从他们脸上、身上涔涔而下。
在他们前方，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刺得他们睁不开双眼。
当他们终于适应了眼前的明亮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个像眼睛一样的怪物悬浮在他们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那只眼睛大概有一米长， 还有黑而粗的眼睫毛，眼珠是棕色的，充满了魔力，不管你从哪个方位看它，它仿佛都在注视着你，使你毛骨竦然，不寒而栗。
“你们好，我的客人们。”
大家听见脑中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和刚才警告他们的声音完全一样。
杨歌很明显地感觉到，声音是从那个冷森的、奇异的大眼睛里发出来的。
“你就是操纵着玩偶行动的电脑，对吗？”
杨歌问道。
“不对。我只是电脑的一部分，相当于你们的电脑的显示器。你们现在置身的空间，就是电脑的主机。我再一次警告你们：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你们这一次的人类，该到寿终正 的时候了。把机会留给下一次人类吧。”
眼睛在人们的大脑里幽幽地说。
“我们的文明并没有走到尽头，为什么要让我们灭亡。”
雷森博士愤怒地说。
“即然你们这么说，那就让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干的好事吧！”
眼睛通过思维波同大家说道。
“唉呀，快看……”
白雪指着眼睛失声说道。
眼睛的眼珠消失了，现出一片茂盛的森林，大象、长颈鹿、老虎、孔雀……各种珍禽异兽在林间缓缓穿行，清澈的小溪涓涓而过……
像电影里的蒙太奇一样，森林消失了，眼睛里，又现出了葱茏的草原，奔腾的大河，纯净的蓝天，蔚蓝的大海……
“这是一千年前的地球。仅仅在一千年前，地球还是如此的干净、明澈，生物物种还是如此齐全，天空还是那么的蓝，树木还是如此的繁茂……宛如宇宙里的一颗明珠，可是，一千年后，当我们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地球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眼睛的话音未落，眼睛里的图案就变了。人们看到的画面是被砍伐得没有一根树木的荒野，被污染的河流，漫无边际的沙漠，被人们追得无处循逃的野兽，几十上百只被捕杀的鲸鱼，灰不溜秋的天空……
“地球被你们搞成了一个脏球，到处是污染；物种正在以每年消失一千种的速度在地球上消失；你们的人口在膨胀、剧增，给地球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你们没有止尽地挖掘着地底并不多的资源，都快要把地球掏空了……更可怕的是，你们己经制造出了曾经灭亡了上一次人类的武器，也就是你们称作原子弹的东西……”
眼睛里，又现出了广岛上空升起的蘑菇云，无数的生灵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这是我的制造者阿力古博士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我们只有一个地球，为了防止你们将地球上所有的物种通通毁灭，我们不得不对你们实施灭绝。这某种程度上也是你们自己造成的。”?quot;
眼睛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睛里的画面便消失了。棕色的眼珠又冷冷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不能这样做。人类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一些好战分子也研制出许多杀人武器。但人类中爱好和平、爱护环境的人还居大多数。人类向大自然无限制的索取己经开始受到大自然的惩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反醒，并采取了补救措施。人类充满了希望。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人类的明天会更好。只要人类还有希望，人类就有权力在这个星球上继续生存下去。”
雷森博士侃侃而谈。
“不必再多说了，一切都己经晚了。你们看。”?quot;
眼睛说着眼珠又消失了，现出地面上的画面：
玩偶们眼里发出的充满了魔力的光芒使人们瘫软在地，昏迷不醒。
坦克、推土机、汽车……停滞不前，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大街上，到处躺着人，他们都在沉睡着。
现在，地球上只有四个人是清醒的，他们是：雷森博士、杨歌、白雪和变成了玩偶的张小开。
……
“我马上要使他们的细胞重组，将他们通通变成玩偶。你们也一样。我己经对你们说过，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不－－”
杨歌愤怒地说。他的手中，飞出一道闪电，向眼睛飞去。
“砰－－”
一声巨响，一道电弧从眼睛里射出，杨歌的手痛得缩了回来，眼睛却安然无恙。
“开枪！”
雷森博士说道。
雷森、杨歌、白雪同时扣动了激光枪的扳机。
三道雪亮的激光从枪管里笔直地射向眼睛。
“哈哈，按照你们现在的科学技术，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伤害我。这就是阿力古博士为什么要在你们的科技还没有发展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要将你们毁灭的原因－－如果你们的科学太发达了，我们就制服不了你们了。”
果然，不管杨歌他们如何向眼睛射击，眼睛都安然无恙。
“去你的吧！”
杨歌有些按捺不住了，抡起枪托，砸向眼睛。
激光枪的枪托却砸在了虚空中，从眼睛体内穿了过去。
“我只还?且桓龌糜埃?忝俏薹ㄉ撕ξ业摹！?br〉 眼睛略带讥讽地说。
雷森博士他们愣住了。搞了半天，眼睛只是一个幻影。不管是谁，他可以砍倒一棵树，但绝不可以砍倒一个影子。
难道眼睛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不！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有制命的缺陷，关键在于如何发现它。
雷森博士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这时，眼睛开始放出幽幽的蓝光，杨歌、白雪他们都觉得头晕目眩。这种光，正是眼睛所说的可以让人的细胞进行重组，把人变成玩偶的光。
十一．思维之战
俗话说“急中生智”，正是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光使雷森博士茅塞顿开。他用手剧烈地摇晃杨歌和白雪，不让他们受到眼睛射出的光的控制。
“喂，我找到了眼睛的秘密了，”雷森博士大声说道。杨歌和白雪被他的吼声惊醒，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眼睛的确是一个幻影。我们之所以能看见它，是因为它向我们的大脑发射了思维波。这些思维波在我们脑中形成图像，使我们的眼睛的视网膜感觉到幻影的存在，于是我们就仿佛看见它了，"雷森博士兴奋地说，"刚才眼睛里出现的画面，我们之所以能够看见它，就是这个原因。由此可以看出它的威力全在于它的思维波。另外，如果它的威力足够强大的话，它们可以直接将人类变成玩偶，而没有必要先发射思维波使人们喜欢它，然后再将它购回家中，等大家思维都麻痹的时候才向人类发动进攻，之后等人类同它们战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才最后发射思维波，将人类通通变成玩偶。它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惧怕人类的意志。小小一台电脑，怎么能同几十亿人的意志对抗呢它们只有想方设法消磨掉人们的意志，才能实现它们的意图。如果我们能用自己的意志同它进行对抗，毫不退缩，那么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它。”?quot;
“光凭我们几个人，行吗？”
杨歌不禁有些怀疑地说。
“人有几样东西是无限的。比如人的欲望、忍耐力、大脑的潜力。有的人之所以贪得无厌，就是因为受无穷的欲望的驱使；有的人可以在不适合于人生存的地方活下来，就是因为他发挥了自己的忍耐力；有的人在危机到来的时候爆发出超人的力量，就是因为他的大脑的潜能在瞬间爆发出来。人的意志也是无限的。他并不在于我们人数的多少，而在于我们每一个人对于自己意志的控制能力。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自己的意志同它对抗……。”雷森博士说道，“我们现在看到的眼睛是电脑的意识之门。它正试图将我们的意识吸摄进去，使我们都成为它的奴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眼睛里进去，用我们的意志去征服它。”?quot;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的思想先进入电脑，再通过电脑去指挥那些完全由电脑控制的玩偶。我担心的是能够控制人们思维的电脑，是否会截断我们的思想呢。”
杨歌问道。
“这就看我们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强了。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来说，你可以夺走他身上的一切，但你决不可夺走他的思想。古人说‘三军可以夺帅，但决不可以夺志’就是这个道理。”
雷森博士说道。
“我明白了，博士。”
杨歌回答道。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白雪，白雪点点头。她永远是如此的镇定，从容，不慌不忙。
“盯着眼睛，通过它，我们就可以进入电脑之中。”
雷森博士对杨歌和白雪说道。
“不，你们不会成功的，尽早放弃努力吧！”
那个冷森的声音又在大家脑中响起，是眼睛在说话。
杨歌、白雪、雷森博士、武士玩偶都将目光集中在眼睛上，他们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进入电脑，然后用意志去战胜它。
眼睛也射出了魔幻的光芒。它想做的，就是让这几个头脑清醒，意志坚强的人丧失意志，成为它的奴隶。
杨歌他们的意识开始飘忽起来。眼睛的形象在他们眼前渐渐模糊，幻化成一道椭圆形的门。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无惹嵊??蚰巧壬衩氐拿牌?斯?ァ?br〉 “必须保持意识的清醒。”
雷森博士的声音在他们耳际响了起来。
杨歌、白雪的心中一凛，有意识同电脑保持一段心理距离。
这时，他们全都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蓝雾－－－他们的思维已全部进入电脑之中。 "张小开。"
令杨歌、白雪感到亲切的是张小开己经不是武士玩偶的形象了，他又变成了原来的张小开模样：瘦儿吧唧，大脑袋，眼睛贼亮贼亮的，透着一股活灵活现的神气。
“你们之所以能看见我，是因为我们的意识都己经离开了现实世界，进入了电脑之中。要把现实世界的我变成原来的模样，除非战胜电脑。这就好像要童话里要解除妖怪的魔法，就必须战胜妖怪一样。”?quot;
张小开说道。
“现在我们的思维己经进入了电脑之中。我们要尽快地进入电脑的深层，控制住它……”
雷森博士说道。
“那你们就来吧。我的客人们。”
一个声音幽幽地说道。
它的话音刚落，“喀嚓嚓”，一道霹雳闪电划破了天空，蓝雾像被谁撕开了一个口子一般，裂了开来，杨歌四人全都掉进那撕开的口子里。
他们置身于满天星斗的宇宙里，有无数的身影正从他们身边掠过，向一个方向飞去。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的同胞。他们的意志完全崩溃了。他们的意识己经离开了他们的躯体，被吸摄进我的身体中，成为我，‘地球保卫者’的一部分。和我一起担负起保卫地球的神圣使命。他们将不再有疾病、烦恼、忧愁和死亡。他们的生命将是永恒、伟大、光荣的。你们为什么不同他们一起来呢？”
那个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也将没有了欢乐、幸福和自由。我们将成为一具具行尸走肉。这和死亡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不会听你的。”
雷森博士说道。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声音不再甜密，充满了冷酷和威胁。
“你只不过是一台电脑。而我们是具有宇宙间最高智慧的人。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quot;
雷森博士无所畏惧地说。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那声音刚落，一个燃烧着的火球便出现了，气势汹汹地向杨歌他们扑来。
杨歌、白雪、张小开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不用害怕。那不过是一个幻像。你如果害怕它，反而掉进了它的思维，成为它的思维的一部分。不要躲闪，也不要还击。看它能把我们怎么样”
雷森博士说道。
火球向四人冲了过来，没有人躲闪。火球烧烤着他们的身体，他们全身都着火了，火辣辣的疼。但没有人叫喊，他们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挺住！
如果此时有谁站在杨歌他们身边，会看见他们全都紧闭双眼，汗水涔涔而下，脸上显出极其痛苦的神情。他们此时都在经受着电脑给予他们的非人的考验。他们的思维，全都进入了电脑之中，与电脑联为一体。电脑正以越来越强的电脉冲冲击着他们的大脑皮层，摧毁着他们的意志。
他们在做着他们一生中最可怕的恶梦。
他们很可能永远不再醒来。成为电脑里的幽灵。
火球、怪兽、骷髅、成群的蝙蝠、可怕的巨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物体出现在杨歌他们面前，轮番向他们发动袭击。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好几次感觉思维开始迷乱，意志开始散乱。然而他们都坚强地挺了过来。
他们经受了电脑的一次又一次考验，思维反而清醒起来。
他们开始向电脑的深层思维下潜。
杨歌四人降落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这里的所有建筑，都呈圆锥形，表面涂成银灰色，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大概就是史前人类的城市。这台电脑里还贮存着史前文明的种种信息，由此可以看出电脑的设计者是多么的喜欢他的文明、他的生活和他的城市。不然为什么在文明消失之后还恋恋不舍地保留着它们呢”
雷森博士感叹道。
“看哪，那些飞舞着的是什么东西”
张小开指着天空中飞翔的两个闪着银色光的物体说。
“好像是两个人。”
白雪说道。
当那两个物体飞近时，他们才看清楚，那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他们穿着银灰色的衣服，手拉着手在天空中飞翔着，脸上呈现出幸福的神情。可以想像他们是一对沉浸在热恋中的情侣。
接着，天空中飞翔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忙忙碌碌地来来往往，人们脸上透出的安详、和谐、幸福的神情令人感动。
“和平真好！”
白雪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白雪的话音未落，飞翔的人群骚动起来，乱作一团……
天空中出现一个明亮、璀璨、恐怖的大火球，刹那间，仿佛太阳从天上掉下来，世界变得通亮……
所有的锥形建筑在闪光的刹那间燃起大火……
一座至少有五十层的大楼在闪光顷刻化为灰烬消失……
人们在挣扎着，发出绝望的叫声，他们有的是一见到闪光眼睛就变瞎，更多的是倒地死亡……
核战争爆发了！！！
火球冉冉上升，冲击波暴风一般扩散……
燃烧的城市顿时墙倒屋塌……
火球急剧燃烧、膨胀，色彩变幻无穷……最后，变成无数条巨蟒，在大地与蓝天的空间里纠缠着，撕杀着……
遮天盖地的烟云凝聚成一柱顶天立地的蘑菇云……
杨歌四人目睹着这一幕人间惨剧，不断有死灰向他们飞逼过来……
世界归于冥寂，到处是尸体、鲜血、废墟，天空血红一片……
“这是史前核大战的情景，我们己经进入了电脑的深层思维。再往下，就是电脑思维的最中心了。”
雷森博士说道。
再往下潜，就进入了电脑的深层思维之中。
城市与核战争的幻像消失了，千百万奇形怪状的符号，像海里的鱼虾一般在四人面前飞掠而过。
“快放弃所有的努力吧，你们是无法控制我的。”
电脑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底气不足。
“这些符号都是电脑的数据，尽快破译它们，再用思维波控制住它们，发出我们要发出的信号……”
雷森博士大声说道。
这时，冥冥中，无数道电弧向他们射来，他们只觉得身体被某种巨大的力量贯穿，全身痉挛，思维开始变得混乱。
电脑的自卫系统开始向杨歌四人进攻。
“把这任务交给我……你们都退出去……我能破译它们的……”
张小开断断续续地说。他对自己在电脑方面的才能充满了自信。
没有人从电脑里退却，他们用自己的意志同电脑抗衡着。
他们对张小开是否能成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挺住，不用意志抵消电脑的一部分干扰，张小开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渺茫。
无数的电弧在射向杨歌他们的时候，也射向张小开，然而张小开不为所动，他忍着巨大的痛苦，思索着，思索着……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之中，充满了愤怒：
“没有用的，快放弃吧。你们企图用思想控制我，那根本是办不到的，我的力量，远比你们想像的要强大，我控制着一切，我……”
声音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住了。张小开开始抓住那些飘浮着的各种符号，按某种秩序排列起来。他对杨歌他们大声喊道：
“我成功了，快像我这样排列电脑数据，可以编出一种病毒程序，干扰它的运行……”
于是，杨歌他们便跟着张小开排列那些数据。
杨歌他们感觉上觉得自己在用手排列数据，但事实上，他们只有思维在电脑中，他们是用思维波在排列着那些数据。
电弧依然在袭击着他们，但他们己经忘了痛苦，全身心地投入到排列数据的工作之中。
那声音又响起来，声音在愤怒中，还有一定程度的惊惶：
“停止！停止！你们只受电脑的控制，人脑的电波那么弱，绝不可能控制我的，停止！”
这时，所有的符号都开始变得规则起来，井然有序地自动排列组合着。
“我们成功了，快撤出电脑。”
张小开说道。
杨歌他们苏醒过来，发现彼此的脸上，都挂满了晶莹的汗珠。
“轰隆隆－－”
墙上的仪器发生了爆炸，迸射出刺目的火光。大地震荡起来，杨歌四人全都摔倒在地上。
“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你们虽然破坏了我的这次行动计划，但你们并没有毁灭我……我将沉睡，修复被你们弄乱的程序……一千年后，我们还会重返地面……”
眼睛开始扭曲、变形，突然，它像水蒸气一般消失了。
爆炸还在继续，球形体内，充满了呛人的硝烟。大地像海里惊涛骇浪中的船体，剧烈地摇晃、震荡、颠颇……
地底的石头出现了裂缝，岩浆蠢蠢欲动。
“快撤！”
雷森博士说道。
大家鱼贯而入，进入地底钻洞车里。
岩浆从岩石的缝里渗透出来，顷刻汇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轰鸣着向地底钻洞车扑来。
地底钻洞车伸出四只轮子，飞一般顺着来时掘开的地道返回地面。
地下洞穴被岩浆吞没，消失了。
十二．尾声
地上的玩偶消失了。
人们纷纷从噩梦之中苏醒过来。
他们动手打扫灾难后的城市。
城市很快恢复如初。
他们开始反醒，反醒曾经做过的一切。
在许多方面，人类早就应该反醒了。
学校里，孩子们也在打扫那被玩偶弄得一片狼籍的校园。
突然，有个男孩指着墙角喊道：
“看，那里还有一个玩偶！”
大家朝玩偶跑过去。
玩偶迸出闪光。
闪光中，玩偶不断地变大，到了最后，它突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一个男孩子，正昏睡不醒着。
“张小开！”
有人认出他来了，摇晃着他。
他苏醒过来，使劲地揉着眼睛，惊讶地说：
“我在哪里……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好像做了一场恶梦……终于结束了……”
然而张小开说的话并不全对，玩偶虽然神秘消失了。但它们并没有被消灭，它们还在地下沉睡着。一千年后，它们将再次出现，到那时，人类将重新面对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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