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18大案的破案的最后期限还有7天。
我在办公室里徘徊着,愁眉不展。
2.18案算不上什么大案子,只是发生得不是时候,那时正值一年一度的AFCC(国际城市安全研讨会)在本市举行,正当各国知名市长口沬四溅阐述各自独特的城市安全策略时,一场爆炸案在本市发生了,地点是D大街的一家银行,银行办公人员五死一伤,歹徒以极其专业的手法洗劫了金库,当我率警员们赶到时,他们早已逃之夭夭。
市长对此极为恼怒,责令警局上下取消一切度假,并限期十天内侦破此案。
由于当时街上行人稀少,银行内的监控系统被破坏,重伤的银行职员麦克可能是唯一见过匪徒真面目的人,但可惜的是麦克在剧烈爆炸中损伤了脑神筋,至今昏迷不醒,一时破案陷入僵局。
“报告警官一个好消息,麦克苏醒过来了。”一警员兴冲冲地向我报道。
“好极了”我立刻带着肖像模拟专家赶往医院。
“你好,麦克,我是本市警局李警官,能告诉我关于案发的经过吗?”
麦克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他似乎很想从喉咙里挤出字来,但始终发不出声。
“怎么回事”我问医护人员。
“可能是在爆炸被损坏了大脑的语言传输神经”。
“什么时候可以治好” ?
“不肯定,可能一辈子失语,对这种手术,我们没有太大的把握。”医护人员一脸无奈。
“可以让他用笔写字吗?”
“恐怕不行,警官,他的四肢都是粉碎性骨折,根本没有办法提笔”。
麦克静静地听着我们的谈话,看得出来,他 睁大的眼睛想告诉我们些什么,但是却无能为力。
“别担心麦克,好好养病,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为你和你的同伴们报仇,决不会让犯罪份子逍遥法外。”我用手抚着麦克的额头,这可怜的孩子,以后要怎样生活下去呢?
警长办公厅,我的烟头扔了一地,窗外已是黄昏了,一天又这样过去了,疲劳而无所得,提供破案线索的赏金已升至20万美元,举报电话接连不断,可都是些无价值的消息。
我想起了T博士,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T博士是个科学怪人,其学科研究包罗万象,生物,化学,物理,天文学,哲学,宗教等。可以说,只要是人类已有的学科,T博士基本上都有涉猎。他的确是一个神话,以前科学界的领军人物,可不知为何,10年前,他决定退隐,至今未发表一篇论文,人也不知去向。
我曾在5年前与T博士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很投机地谈了一阵子,后来便再也没见过他,临走时,T博士留下一个电子信箱,并告诉我,以后如果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发邮件找他。
“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现在是毫无办法”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T博士发了一封邮件。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
“你好,我的警长朋友,很庆幸你还记得我。”
“T博士?”我不禁一阵骇然,这个手机号码是我办案专用的,除警局的几个上司外,别人不可能知道。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半个小时,电信公司的网络真是很难入侵,花了我十几分钟的时间。”T博士的话语很是轻松,他老顽童的脾气仍然没改。
“T博士,我有急事找你,需要当面跟你谈谈”我言归正传。
“好的,我的朋友,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案子了,连我们赫赫有名的李神探也解决不了。“
“我该怎么找到你呢?”我知道T博士行踪诡异,说不定他此时正在北极的哪个冰山上安了家。
“要找我,简单得很,你办公室左侧的墙角那儿有一个保险柜,打开他,里面有一条暗道,通过它就可以到达我家门口了。”
“保险柜,暗道,你的家?”我愣了会儿,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用我的大脑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我还是照做了,因为对方是T博士,以前发生在他身上更不可思议的事都有,用他的话说,科学就是魔法。
这个保险柜是局里今年特地购买的,为了保存局里重要的档案,我不晓得T博士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转地着保险阀,很熟练地打开了柜门。
柜里除了几本重要的档案袋外,没有别的东西。
我把手伸进柜门,我的感觉告诉我,里面空空如也。
我想回去找T博士理论,这个玩笑开个未免太过份了。
忽然一阵奇怪地感觉笼罩了我,我浑身上下仿佛被电流激过,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古老的森林里,眼前是一座古堡,看样子够旧的。
我虽然很诧异怎么会在一瞬间来到这个地方,不过这并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
“这是什么地方,T博士,你现在在哪儿?”我通过手机询问。
手机那头悄然无声音。
我推开了古堡的大门。一群黑压压的蝙蝠迎面扑过来,发出刺耳的叫声。
“幽灵古堡?”在工作之余,我常玩一些类似的电脑游戏。
古堡内的布置简直和游戏里面一模一样,墙壁上厚厚的灰尘,中世纪的骑士盔甲。抽象派的名画,熊熊燃烧的壁炉。
“我在做梦吧。”我用手使劲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体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境。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的朋友。”T博士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T博士穿着贵族的晚礼服,笑着看我。
“T博士,这是怎么回事?”我越发感到迷惑。
“别急,我的朋友,喜欢这样的布置吗?要不我们换个别的。”
T博士的话语刚落,房间立刻换成了古代中国宫殿的摆设,我被换上了一套中国大臣的官服,而T博士刚一身龙袍,坐在他的龙椅上,那不伦不类的样子的确是很搞笑。
“好了,T博士,我们来谈谈正事吧。”我知道T博士又在炫耀他的科研成果,不过我的时间有限。
我把情况简要地向他作了介绍。
T博士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么简单的事都摆不平。”
“简单?唉,我都快焦头烂额了。”不过我的心很踏实,T博士既然这样说,表明他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警长,你认为你现在在哪儿?”
“这儿不是你的家吗?T博士,你是用时间隧道把我传送过来的吗?你家里的布景是一种光学现象吗?居然可以随意的变化。”
“时间隧道?光学现象?警长,你认为我还在弄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吗?”
我用手去房间里的那些桌椅,我的感觉告诉它们只是影象。
当我正在思考的时候,房间的环境又变化了。
这次的环境我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正是在自己的警局。
我看看自己,此时正用手搭在保险柜里,我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天,我根本没有离开过警局,那么我看到的那些东西怎么解释呢?
“很疑惑吗?警长先生。”T博士坐在我的办公椅上,仍然是笑眼盈盈地看着我。
“知道广播的原理吗?”T博士问。
我大概地知道用一个发射器将声波转化成电磁波发射出去,收音机再把电磁波还原成声波。
“实际上我们的大脑也是这个原理,T博士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们跟某人说话时,大脑会发出一种生物电,你可以称之为脑波,大脑中负责语言转换的部分则可以接受到脑波并转化成另一种生物电,刺激我们的声带发出声音。实际上,如果大脑的语言转换区域出了问题,我们只要有这种能够将脑波破译的装置便可以直接通过脑波来交流。”
“那刚才我们?”
“没错,刚才我们是脑波在交流,其实不光是声音,图象也可以通过脑波传输,你从没离开过你的警局,而我也没离开过我的家。你看到的我,只不过是你的大脑接受到了我的脑波而已。”
“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发出脑波?”
“的确是这样,而且每个人的脑波频率不一样,对于频率不同的脑波,接收的仪器设置了不同。”
“那你是怎么能在短短半个小时内知道我的脑波频率的?T博士?”
“哈,还记得五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送我的那支笔吗?上面有你的皮肤粉末,当时我取了你的干细胞做了个检测,你应该知道,人体的干细胞都包含几乎人体的全部资料。”
“那你开始为什么要让我去打开保险柜的门呢?”我一直都这个耿耿于怀。
“因为人在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发出的脑波很强烈,我这边的仪器也就比较容易接收得到,其实,人类中有一部分人先天具有这种脑波交流的本领,很多报道中有“心灵感应”的事例,如姐姐手臂被烫伤,妹妹手臂也会有疼痛的反应,这实际是一种脑波的感应,因为孪生的姐妹脑波频率比较接近,经过训练的武术家能够感知到黑暗中对手散发的杀气,同样是他感受到了敌人充满敌意的脑波……”
“好像如果我看到我爱的人伤心时我自己也会难过……”我插了嘴。
“哈哈,这个就不仅仅只是脑波的影响了,更多的是爱。爱,科学永远也研究不透的东西。还有什么疑问吗?警长先生。”
“I服了YOU。”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破案就比较容易了,在T博士的帮助下,我跟麦克进行了一次脑波交流,我甚至能从麦克发过来的强烈的脑波中看到了犯罪份子的身形特征。
在国际刑警的帮助下,仅用两天时间抓住了匪徒。
“好的,我的朋友,我也要走了,”案件告破后,T博士向我告别。
“T博士,你为什么不将你的研究成果公布出来,造福人类呢?”我大惑不解。
“太高的科技只能促进人类太快的毁灭。”T博士冒出一句。
这话耐人寻味。
“不是我说的,是爱因思坦说的,他一直都在后悔造出了原子弹。”T博士看看表,“快四点了,爱因思坦还在等我呢。”
“你又开玩笑了,T博士,”我大笑起来,“无论科技怎么先过,我始终相信科技不能做出起死回生的事,况且爱因斯坦都死了快一个世纪了。
“呵,身体死了,可脑波还在。”T博士留下最后一句话,他的影像消失了,像晨雾消失在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