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臣：郑渊洁：大师之伤[转帖]

静远书堂论剑之一:郑渊洁：大师之伤 　　一 　　读郑渊洁的时候，我常常想起金庸笔下提刀顾八荒的武林宗师，想到兀立山林的无朋巨木，想到纵横平芜的骏马之雄。 　　作为儿童文学界的翘楚，郑渊洁一人扛鼎几近二十年，被目为童话大王。以一己之力，支撑一家大杂志，悠悠乎游刃有余；以一管之笔，倾迷天下儿童，浩浩乎席卷神州。实开中国有儿童文学以来未有过的奇迹。论气度，凌越前辈硕老；论才气，无人敢捋其锋；论成就，鲜有堪与比肩之人。就是这样一位版税拿到百分之十八，与金庸同等待遇的“童话大王”，现在封刀不干了。 　　4月1日是西方传统的愚人节。就是2002年的这一天，我在《燕赵都市报》第23版读到一篇题为《“童话大王”为何停止童话创作》的文章。当时感到十分突然。一个作家封刀退隐，是情理之中的事，谁也逃不脱，才气超拔如金庸先生，尚且不免。郑渊洁封刀，退出儿童文学界，也在难免之列。但我却真切地感到，郑渊洁封刀退隐，有其无奈与伤痛。 　　郑渊洁封刀，是一代大师之伤，也是中国儿童文学之伤。 　　二 　　我说郑渊洁封刀是大师之伤，是就其后期童话而言。 　　我比较喜欢郑渊洁先生前期和中期的童话，快刀李志伟也在他的童话镇网上作如是说，而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家长对郑渊洁后期的作品提出疑问和表示不理解。实际上，郑渊洁的后期作品，已经越来越不像儿童文学了，也越来越不适合孩子们阅读了。 　　我说不好儿童文学究竟该用什么标准来界定，但我知道，一部童话里过多地涉及社会阴暗面，充斥愤世嫉俗之情，便是突破了儿童文学的范畴。虽然钱钟书在《读〈伊索寓言〉》里说：“我认为寓言要不得，因为它把纯朴的小孩教得愈简单了，愈幼稚了，以为人事里是非的分别、善恶的果报，也像在禽兽中间一样公平清楚，长大了就处处碰壁上当。”但儿童文学就是儿童文学，它是写给孩子们看的东西，而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我们这些儿童文学工作者给他们提供一个什么样的引导，是个不容忽视的重大问题。这一点上，我比较喜欢赵冰波先生的文字。在他的作品里，永远弥散着一种友爱的芬芳，让人回味永长。我不知道郑渊洁先生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作品变得如是愤世嫉俗，但我想，这样做，就失掉了一个大家应具有的温柔敦厚之风。 　　我所不能理解的还有郑渊洁近期作品的题目。我没有翻过《白客》《智齿》之属，因为我不能理解书名的意思。追求文题的新奇，是写文章的一个要求，而儿童文学是种特殊的东西，它要求作家首先要做到能让孩子读懂。我在教学生做高考作文时，常爱引用一句俗语：“题好一半分。”我想这也适用于作家们。《白客》《智齿》之类，肯定也化费了郑先生许多时间去斟酌。但它们公之于收架后，却不能让孩子们一眼就明了个中含义。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阻挡了他们去抽下来翻阅的欲望。纵观古今中外的优秀儿童读物，它们的书名，没有不是通俗易懂，引人翻阅的，比如《随风而来的玛丽阿姨》《了不起的狐狸爸爸》《木偶奇遇记》等。 　　这一切已经说明，郑渊洁已不再适合写童话了，该从童话阵营里下课了。 　　一个作家不能自始至终写出优秀的文字，就不能算是个好作家。而郑渊洁先生没有以一而贯之，实是一代大师之伤。 　　幸好，郑渊洁当机立断，封刀退隐了。古来大凡激流勇退，当机立断者，无不是具有大智慧的人。郑渊洁此举，足以彰示其不失为明智果毅之豪。 　　三 　　我说郑渊洁封刀是大师之伤，还就郑渊洁对中国儿童文学的贡献而言。 　　郑渊洁的童话写得好，这是共睹之实，不劳我再赘述。在上初中的时候，我就读皮皮鲁、乔麦皮，至今记忆犹深。以后我有十多年没读郑渊洁的童话。1998年秋天，我偶然在书摊上看到久违的《童话大王》，易之以币，怀归细读，才进一步了解了郑渊洁和他的事业。顿即有了仰止之情，心里萌生冲动，欲与郑公试比高。于是涉水儿童文学。第一部就有幸被李春芬老师看中，编发于《童话王国》。自此一发而不能禁。可以说，没有郑渊洁的影响，我现在还是蜗守小镇的一个不知进取的教书匠。没有郑渊洁，我现在还把儿童文学当作小儿科，不屑一顾。现在，我了解了儿童文学的迷人之处，也明白了它值得为之拼却生命而奋斗的意义。我更因此结识了许多让我景仰的作家，开拓了视野。这一切，都是拜郑先生所赐，而我只是受惠于郑渊洁的千百人中的一个。 　　我踏上了童话创作之路，而郑渊洁却退出了。不能与郑先生在同一时期里一较高下，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就我个人而言，怎么不黯然神伤！就郑渊洁而言，不能再让天下儿童受益，怎么不是大师之伤！ 　　郑渊洁的出现，是在我国儿童文学作家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期。此一时期里，郑渊洁一人提刀，左冲右搏，为中国儿童文学的沿续的前进，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我们现在回过头来审视郑渊洁，不难发现，没有郑渊洁，中国儿童文学之链就会缺失重要的一环，而不能衔连。郑渊洁的功绩，不仅在于他为儿童们提供了许多优秀的读物，更在于他试图突破儿童文学囿人的束绳，为中国儿童文学的前进，迈出了艰辛而有力的一步。不客气地说，自从老前辈们为中国儿童文学奠定了传统的形式之后，这种形式就开始束缚作家们的手脚，诸多的避忌让作家们此不能写，彼不得触。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的儿童文学只是在这个保守的圈子里打转。欲振翅而不得飞，欲举步而不可行。郑渊洁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他写差生，颂老鼠，无一不惊世骇俗。独创郑氏风格，写人所不敢写，道人之所不敢道，实为英杰之为，其功不可灭，也永不会灭。但是，让人遗憾的是，郑渊洁到了后期，步子走得太大了，一下把童话带进了成人文学里。 　　当今的儿童文学界，群雄争霸，百葩齐芳，正是“遍地英雄下夕烟”的用武之时，郑渊洁的童话却因为不再适合孩子阅读，而被迫下了课，这很容易让人想起苏轼《前赤壁赋》里“客”对曹操“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的感慨。 　　做出伟大贡献的人物，最终和普通人一样，被时代抛出局外，归于寂寞。这是让人心伤的不可改变的历史法则。郑渊洁为儿童文学做出如是贡献，最后竟被心爱的儿童文学下了逐客之令。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是最堪伤感的。郑渊洁正当鼎年，英雄不老，但被迫退出，怎么不是大师之伤呢？ 　　此伤，为儿童文学创新而伤，为儿童文学突破而伤，何其悲，又何其壮哉！ 　　我想，如果允许的话，郑渊洁先生决不会轻易放弃他为之奋斗，为之热恋了二十多年的儿童文学。 　　此伤之二。 　　四 　　我的书架上有郑渊洁的三本书：《大灰狼罗克》和《舒克和贝塔历险记》第一二卷。都是我学写童话之初，从旧书摊上掏来的（郑渊洁的书必须从北京邮购，实在麻烦）。残卷飞章，水浊成霉，粘连不开，让我好一顿修！这些都无所谓，可气的是，错字连篇，读不卒读。盗版之害，实在让人愤慨。读者如此，郑渊洁先生有自己的公司，则更必是躬受身遭其毒了。 　　《燕赵教都市报》上的文章说郑渊洁停止童话创作的三个原因之一就是盗版。“关于盗版，崔永元介绍说，郑渊洁曾在一次研讨会上愤怒声讨：盗版害苦了他，他的全集征订数为零，新一期《童话大王》还没有写完街上早已经卖开了。至于打着皮皮鲁、鲁西西商标的玩具，郑渊洁抓不胜抓。”于是，作家愤而投笔了。中国假事假货横行，有其历史渊源，近年来愈来愈烈，禁而不止。在这里我不想探讨其原因。我只想说，如果确实像郑渊洁所说，是因为盗版而辍笔，那么郑渊洁的大师之伤，就不仅是个人原因了，社会也难辞其咎。一种本不该存在却横行无忌的不正之风，活生生把一个才华横溢的童话大王迫出心爱的阵地，则不只是大师一人之伤了，它更是我们民族之伤。 　　五 　　郑渊洁的大师之伤，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后期过分注重商业效益。当一个作家把写作的全部出卖给商业时，即使他再才华出众，他也已经站在了写作生命下坡路的起点之上。走下去，他就到站了！ 　　六 　　不管郑渊洁先生怎么想，也不管我们如何感慨与惋惜，总之，郑渊洁不再写童话了。但时间仍在流逝，历史还在继续，树要长，花要开，儿童文学还得有人写。 　　刘禹锡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郑渊洁不是沉舟，也不是病木，他只是一个台阶。幸好郑渊洁封笔后，中国还有许多儿童文学工作者，在继续铺设着前进的台阶，其中不乏杰出才俊。最近听说李志伟被冠以“新童话大王”之誉，这是很让人欣慰的事。小李才气纵横，不输郑渊洁。我们属望快刀小李带给我们更多更好的作品，同时，我们也关注着郑渊洁先生，祝愿他在新的事业上继展才华。 　　成人文学缺少儿童文学的各种束缚，想相信他会做得更好！到时我希望买到他的正版书，而不是盗版。 我们拭目以待。 张剑臣，1970年11月生，河北石家庄元氏县人。1993年毕业于石家庄师专历史系，1999年毕业于河北师大中文系。1998年开始写童话，所作均见于《童话王国》，出版系列童话《笨笨狼和伶俐狐》第一部。2002年1月——2003年1月连载该书第二部。2003年2月将连载《笨笨狼和伶俐狐》第三部城市系列。 http://cyc7.cycnet.com/~yp72/020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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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得很透彻，很露骨，很全面，很入木三分 但是觉得写得有点儿悲壮，有点儿夕阳的意味，我觉得老郑还可以创作出更精彩的作品，即使是夕阳，也是“老骥伏枥” 把郑渊洁尊为“大师”，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很高兴看到这个开端。我相信，以后，郑渊洁的地位还会更加上升，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绝对与鲁迅齐名！

“儿童文学就是儿童文学，它是写给孩子们看的东西，而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我们这些儿童文学工作者给他们提供一个什么样的引导，是个不容忽视的重大问题。这一点上，我比较喜欢赵冰波先生的文字。在他的作品里，永远弥散着一种友爱的芬芳，让人回味永长。我不知道郑渊洁先生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作品变得如是愤世嫉俗，但我想，这样做，就失掉了一个大家应具有的温柔敦厚之风。” 我觉得这一段说的挺对的，郑渊洁写的已经脱离童话的内容，不知大家又没有看过亚米契斯的《爱的教育》，写给儿童看的书应该是教给他们什么叫真善美，即使这个社会是如何的假恶丑，难道还要让社会的未来从小接触假恶丑的故事吗？如果一个故事太揭露社会现实的话，就有可能脱离童话的范围了。当然，这里面的尺度还应该仔细斟酌一下，但是如果想下一代变成正直、善良、有同情心的话，就不应该给太多阴暗的东西给他们看。坏人之所以变成坏人，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他们对社会失去了信心才导致的。虽然郑渊洁好像是对社会失去了不少的信心，但是他应该看到还有这么多读者在一直的支持的他啊！ 或许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像文中说的“他后期过分注重商业效益。当一个作家把写作的全部出卖给商业时，即使他再才华出众，他也已经站在了写作生命下坡路的起点之上。走下去，他就到站了！ ”，我觉得他能够归隐而脱离跟媒体的关系，就应该能看透这些商业的问题，毕竟打击盗版的事是应该又出版社来做的，单靠作家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打击盗版？这职责不在老郑身上，而是在出版社身上。老郑把这个都揽起来，哪有不伤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