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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用听歌的时候,发现少了首喜欢的歌。
我从头到尾像啃薯条一样把硬盘啃了个遍,还是没发现这首歌,然后我发现一个更糟的问题,我竟然连这首歌的名字都忘记了。
那种感觉好像某天早上你起来,有人告诉你,昨天晚上你被麻醉动手术了,身上的肉被切了块走,但你死活都找不到究竟切的是哪一块。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糟的事吗?我开始回想,我是在哪里听到这首歌的,调子是什么,它的歌词是什么,我是超级搜索王,只要知道其中的一句歌词,我就能在网络上把它搜出来,但很遗憾,印象中只是那首歌超级好听,其他的什么都忘了。
那种感觉就像你22岁生日那天,你老爸突然告诉你,你有一个失散多年远房表妹,她貎美如花生得沉鱼落雁,什么章子怡周迅汤唯跟她比简直差太远了,但老爸死活都不肯告诉你她的名字和她们家住哪儿。
我心急火燎茶饭不思,我知道我脑袋里肯定有这首歌的信息但为什么我就想不起来呢。我恨不得拿菜刀对着镜子劈开脑袋一条脑神经一条脑神筋一条脑沟一条脑沟地把地毯式地仔细检查个遍。
那种感觉就像你费尽心思耗尽青春复读了N次终于考上了一个勉强被称为大学的地方,然后苦等两个月暑假拿着通知书报名费一家三口雄纠纠气昂昂乘着砖车去报名来到学校门口才发现这个地方因为非法办学刚被国家某机关就地正法永远从地球上抺掉了。
我喜欢的那首歌,究竟跑哪儿去了?
在我用尽了各种方法手段黔驴技穷无可奈何筋疲力尽后,那天晚上,在昏黄的台灯下,我眯着眼睛半躺在床上,我又看到了那首歌。
我只能用看来形容,我看她坐在我的床头架上,翘着脚,像是在戏水,她一脸调皮地看着我。
想起我了吧。她说。
是的。我说。
谁让你不理我的。她又说。
哪有不理你,每天我都在想你。我说。
那我的名字是什么?她问。
我哑然了,我真的忘记了她的名字。
然后她开始讲起来,讲我们是怎么相识的。
从我在一个破旧的论坛的一个旮旯里发现了她,到后来我把她视为珍宝每天都要听几十遍,到然后我一听到她就觉得厌烦把她打入冷宫到最后完全把她忘记。每个细节她都讲得那么清楚。
噢,原来这样,真对不起,那你回来吧。然后我熟练地把迅雷的小图标往她脑袋上面拖却发现没反应,我在键盘上按ctrl+c再按ctrl+v发现不起作用我又打开我的光速录音机用这个软件可以录制一切电脑里播放的声音,但捕捉不到任何音轨。我这才想起,这首歌不在网上,不在我优盘里,不在网上邻居上,也不是在电子杂志或动画里播放着。
她就坐在我的床头,笑盈盈地跟我聊天呢。
我的天,我撞邪了吗?我寒毛直竖,估计是昨天看了点鬼吹灯的缘故。
人真怪。她接着说。他喜欢你的时候就是将遗弃你的时候,他拼命找你的时候却是他害怕见你的时候。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就是一首歌吗?我怕她作甚,再说了,歌能唱,能说话不是很正常。再说了,连网站都有形象代表呢。歌有也不奇怪呀。都快结婚的人了,被吓得像小屁孩,真羞。
于是我抬起头睁开眼睛面视她,她长得很可爱,脸红嘟嘟的,穿着一身圣诞老人的衣服,就是太矮小了点,还不够我的一个拳头大。
有什么愿望吗?今天是圣诞节呢。她说
是吗?圣诞节了吗?我忽然想起来昨天似乎有人给我发祝平安夜快乐的短信,洋人真有套,能两个节一起过。
再唱一遍我听吧。我说。
然后她开始唱起来,跟记忆中我听过的那首好听的歌一模一样,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完全正确,我沉津在她的歌声中,忽然我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我要努力记住她的旋律她的歌词然后到我认为无所不有的互联网上去下载这首歌,把她永远地保留在我的硬盘里,得赶快才行,我怕时间太久会忘记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正躺在床头上,已经睡过去好一阵了,耳朵里还塞着MP3,那些靡靡之音把耳朵鼓躁得隐隐作痛,我把MP3拔出来扔到一边,我开始回忆起这个梦,我确信是因为我思歌心切连上天也被感动因此派专人来托梦点化我。我隐隐地记得一些旋律,直到我进了百度,才发现当靠旋律是找不来歌的。
然后我又努力回忆起其中的歌词,然后我昏菜了,那首歌似乎是日文的。
日语我除了会娃傻哟锁得死那酸药奶奶八哥亚鲁这几句外其他的一窍不通。
我想去找我之前发现歌的那个不知名的论坛,却无从找起,全国论坛那么多,而且还说不定在前阵子被光荣地河蟹掉了。
我又一次失去她了吗?我黯然地躺在床头架上,郁闷不已。
“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倾尽感情为你唱的这首歌,你却不想听完……”我似乎回忆起了她在离开时对我说的最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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