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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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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
荒原六指 发表于 09-7-7 08:06:09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谁又曾认真地打量过,在每个夜晚都会有无数辆月光的巴士,正悄然从我们身边开向远方,带着一身永远的光芒,一个记得为此送行的人,才是幸福的。
  
                        -----------题记
  
  
  安格又一次从那场噩梦中醒来。
  
  同样的噩梦,安格已经做了很多次了。每次惊醒后,安格都会一身冷汗,僵直着身子,坐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看着屋内,四周是那般的靜,漆黑中他只听见了钟摆在"嘀嗒、嘀嗒"地走。安格惊恐得想嘶喊出声音,但他的胸口就好似被什么堵住,他始终喊不出声来,憋了好久,才会有一股泪水刹间喷涌而出......
  
  始终堵在他心口的,是一个叫野绘的女孩名字,他的妹妹。安格每次想起她,心里就会象有一根火柴"嘭"地划亮,尔后便渐渐地熄灭下去。接着,周围就有一滩泛着瞵光的水不断漫上来,它淹没了野绘的身子,野绘在水中扑腾着,惊恐的眼睛望向他,拼命地向他伸出手求救;可永远就差那么一点点,野绘便这样无声无息地滑向了深渊。
  
  从那以后,几乎所有的大人,都企图轻描淡写地向他解释:什么是死亡。他们不断地说:
  
  "安格,你知道,这世上总会有某些人在我们身边消失的;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安格不懂,他总是会忍不住地问:
  
  "妹妹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她那天和我玩得好好的......"
  
  "一些问题不是你这样的小孩该问的,正如一些人的消失只能是大人之间的秘密。你只要继续快乐地生活下去就行了......"
  
  但安格已无法遵从大人的话,快乐地生活下去了;他无法忘却野绘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当时就差这么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的,它就变成了一场噩梦。安格一次次从这样的噩梦中醒来,今晚也是如此。
  
  可今晚,安格还是感到与以往有一些不一样;往常爸妈总会从这时候,急急地推门进来,紧紧地搂住他说:
  
  "宝,爸妈在,宝不怕噩梦!不怕!"
  
  但今晚,爸妈的推门声始终没有响起。屋内静极了,闹钟发出的嘀嗒声却越来越响,针秒似乎在越来越快地飞旋起来。是的,速度确实在不断加速,后来快得甚至发出了嘶嘶的声响,针秒与空气摩檫甚至擦出了火光;终于-----嘭的一声,接着一阵刺耳的叮铃铃的闹钟声就爆响开来,不一会儿又归入寂静。
  
  那一串闹钟声,就好象一个时光的约定,刹那地打开了屋内的一面窗。房外的一道月光就这样斜斜地淌入屋里,仿佛有一种招唤,让安格象一片光影似的穿过了墙壁,走到了外面。
  
  外面,是一片萤火虫的草地,安格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溅起一丛萤火,就象踩在一个梦里,或许这的确是一个梦啊。安格听到一阵微风拂过一棵树的声音;沙沙地好似很多人在小声地说话,从这说话声望到一棵在不远处的树上,安格看见正有很多象梦一般轻盈的人,穿着闪光的白色睡衣睡帽,顺着一架月光的梯子不断滑下。不一会儿,这片草地上走着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踩起的萤火,让这片草地远远地望去,就象一块发亮的绿色玻璃......
  
  安格想:他们是去哪儿呀?
  
  安格问:"可以告诉我,你们去哪儿吗?"
  
  安格不知道他在问谁,或许这个问题,在不同的时间里他已不止一次地问过别人和自己,但从没得到过确定的回答,就好象那个地点,人们都忘了给它起个地名。今晚也一样啊,虽然今晚是如此不同。安格只听见了一阵流水声,他们正是寻着一片水声走去。
  
  安格看到的是一条在月光下缓缓流动的河,这河水清澈得甚至让你无法把它捧在手里。这一面河水上正有一辆巴士静悄悄地停着,这巴士浑身水晶一般透亮,透着点点幽蓝的光。
  
  "啊!这是一辆月光的巴士呀!"安格不禁惊呼道。
  
  那些人一个个踩过河面上的粼粼月光,涌入了巴士,巴士里沒有座位,他们一个挨一个挤着,越挤越多;安格也挤在他们中间,却感觉不到一丝拥挤的感觉。此刻,车厢里是如此安静,似乎人们都在聚心会神地等待着巴士开动的时刻,只有安格的心在怦怦响地跳,象一台闹钟走动的节奏。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河面上突然吹起一阵风,接着一声声风铃声就响了起来,安格感觉到脚下微微颤动-----这辆月光的巴士悄悄开动了。河面上的雾烟在渐渐消散,一面月光的河正越来越亮。安格侧过头向窗外看去,窗外的河两岸,大片大片的闪光的芒草,这时看去,不正是无数双光芒的手吗?它们随着微风在挥手,这是内心里的一次无声的送行。
  
  突然,在那片芒草的手中,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件大白兔的睡裙:
  
  "啊,这不是野绘吗!?"安格在心里叫道。
  
  "是的,哥!是我啊,快拉我上去-----"
  
  安格,似乎一刹间地明白;这么多年,他的妹妹一直在这样的一条河上等待,在等着他将她拉上这样的一辆月光的巴士。安格倾刻泪水喷涌而出,他拼命地向窗边挤去,拼命地向窗外的野绘伸出手。这时,月光巴士已开得越来越快,安格的耳边呼呼的风声在响。安格的手离奔跑的野绘的手也越来越近,只差一点点了,只差一点点就拉上了啊。安格憋足了劲,憋得脸通红地将整个身子俯向了车窗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窗子,一只手拼命地伸给野绘......
  
  终于,终于两只手紧紧地勾上了啊。安格一鼓劲狠命一拉,他自己就一刹脱窗而出;而野绘便似突然轻了起来,象一片飞翔的光影,闪闪地落入巴士的窗中。待安格回过神,他已站在了那片芒草的光芒手丛中;那辆巴士已从一片月光的河面上,腾空而起,向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夜空飞弛而去,最后只剩下一道似流星划过的光迹......
  
  安格满是泪花,仰望着夜空中的这辆远去的月光巴士,终于忍不住擂着胸膛撕心裂肺地嘶喊:
  
  "野---绘-----哥拉住你了啊-------"
  
  这撕心裂肺般的嘶吼,久久地在这月光夜空下回响。
  
  也许关于死亡,它就象今晚,是一辆月光巴士,是一次她的等待与一次你撕心裂肺的送行。
  
沙发 2#
鹤矾 发表于 09-7-18 07:55:31 | 只看该作者
这就是你的风格吗?——总有美丽的幻想和浓重的感伤,让人读了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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