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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仅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山。以前山下住着一户人家,我的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
(一)
我叫旺财,以前就住在山下的那个小屋里,我们一家三口人,我,我媳妇还有我娘。
真不知道是怎么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娘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只知道小时候唯一能看见的活人就是我娘,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年后,老娘忽然不知从哪儿又弄回一个活人,还是个女的,叫翠花,然后我跟翠花结了婚,翠花成了我媳妇。
翠花不知长得好不好看,因为除了她外我没见过其他的年轻女人,拿媳妇跟自己的老娘长相作比较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因为无论说哪个丑都不好。
我们的日子过得还可以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男耕女织,勉强还凑和,偶尔也有野外踏青看星星捉荧火虫等浪漫活动。
我不知道老娘为什么要给我娶媳妇,老娘说是自己年纪大了,怕有一天嗝屁了没人照顾我,这显然是借口,我一向自力更生,内外兼修,无论是搞手工制作还是烧烤烹饪都挺在行,而且也几乎从来没有生过病,干嘛需要人照顾,不过有媳妇也挺不错,她虽然做事比我慢,可多一个帮手总好一些,至少没给我添什么麻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天是我跟媳妇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要不是媳妇提醒我我根本不知道,她一直嚷着让我给她准备件礼物,我想了好办天决定给她做一件好衣服,日上有一只纯毛的吊额睛大白虎我已经觊觎它好几年了,毛皮那个好呀,让人一见恨不得被它吃下去。老娘一直劝我少杀生多积德,所以我很给它面子对它手下留情了几次,毕竟能生成这个样子也是造化了。我想德也应该积够了,这只老虎活了这么多年,该为人类作贡献了。
为了这次行动成功,我磨了几晚上的枪,磨得又光又尖,瞅一瞅都能把人的眼睛刺瞎,然后我带上网子诱饵上山剿虎。
杀死老虎容易,可弄张完整的老虎皮太难了,首先你得活捉住老虎,然后选个恰当的地方划条口,然后用好力道把老虎皮从头到脚一股溜下来,稍有差池便功亏一溃。
这只老虎挺聪明,远远地嗅到了我的杀气,还没等我开溜了,但可惜的是它的对手是我,卯上了你就跑不了了,只是耗点时间而已。
我开始在后面穷追猛赶,几乎是跑了一天,后来它累了,我也累了,然后我坐下来吃干粮,我还故意挑逗它,嚼东西嚼得蹦蹦响,它在那里又饿又累,虎视眈眈地瞅着我,恨不得把我的皮扒下来做衣服。
用完了膳,我拍拍手,扭了下脖子,憋足了劲,撑出个响屁,然后开始向它扑过去。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老虎放弃了逃跑主义路线,居然向我反扑过来,步伐扎实稳健信心十足,好像一个手指头都能把我摁死一样,我开始觉得气氛不对劲,估计是老虎它小舅子来了,两只老虎要对付起来还真是吃力,我瞅了瞅背后的一根树,决定情况一不对劲就上树逃命。
老虎走到离我五米远的时候,突然跪下来,旺财,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吓得差点丢了魂,老虎会说人话,而且还晓得我的名字,妈呀这次遇到老虎精了。
不要担心,我不是什么妖怪,我是山里的兽王,掌管百兽,自然多几门外语。
我松了口气,问它是什么交易。
你放了我,我可以延长你二十年的寿命,它从嘴里吐出一颗明灿灿的珠子,这是颗宝珠,是我们族的秘宝,吃下去就能多活二十年。
我把宝珠拿到手里瞅了瞅,真像个宝贝,野兽一般不骗人,越是凶恶的野兽越不骗人。
看了会,我把宝珠还给它。
不同意吗?这可是世间的极品呀,好多皇帝想要都想不到的。
我对它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我的意见,如果我杀死了你,又能扒虎皮又能得珠子,多好,搞什么交易呀。
你这个禽兽,它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毫不留情地攻击我。
你才是禽兽。我用世界上最正义的语言毫不畏俱义正辞言地反驳它。
谈判就这样破裂了,它露出了它的禽兽本质,长啸一声露出几十年都没刷过但依旧雪白的獠牙招呼都不打就向我扑过来,我也极为自豪地亮出了肱二头肌,跟它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大战五百回合后,我自创的旺家拳最后一式天外飞碟一拳击中它眉心,打得它神经错乱成了一只植物虎,然后我把珠子从它口里掏出来,藏在身上,扛着老虎哼着小曲下了山。
回到家里,扒了虎皮,全家一起搞烧烤不亦乐乎。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该不该把宝珠交给媳妇,老娘小时候给我讲过嫦娥奔月的故事,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身体抵抗力差,西王母给后羿药是让他们常生不老的。可嫦娥吃了身体变轻了飞到天上去了,你看这么好的东西一用到女人身上就成了减肥药,如果翠花吃了这颗珠子会不会也控制不住自己飞到月亮上去给嫦娥作伴,据我所知,天上社会关系挺复杂,牛郎织女呀,嫦娥,玉兔呀,养狗的三只眼,还有个精神有点问题长得像炭一样的伐木匠,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媳妇怎么办?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我下了床,想把宝珠藏起来,藏了半天发现藏哪儿都不合适,后来想想干脆藏自己肚子里,那只老虎不也是这么干的吗?然后我一仰脖子就想把宝珠囫囵吞下去,可惜宝珠太大,怎么也咽不进,我就拿出筷子往里捅,结果一使劲,不小心把珠子卡到喉咙里去了,吐也吐不出来,下也下不下去,然后连出气都变得很困难,后来就是难受,无法解脱的难受,就像成千上万的苍蝇在耳朵边上嗡一样,然后眼睛一黑,世界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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