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有个儿子叫溪溪,长得真是可爱,但有时他也会让他的妈妈感到很烦恼。比如:
“溪溪!快来吃饭。”
“我不想吃……”
“溪溪!快来洗澡。”
“我不想洗……”
“溪溪!快点睡觉。”
“我不想睡……”
唉,有时我们拿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就像今晚,时间已到22:30分了,他却还没有一点睡意。我说:
“溪溪,天都这么晚了,你看你的小狗贝贝都趴在地上睡着了,可你怎么还睁着眼不睡呀?”
“我,我不想睡,我还想听故事。”
“唉,我说溪溪,你妈妈今晚都讲了十个故事了,再说你不想睡,妈妈也要睡觉的啊。”
“我不管,我就不睡,我就要听!”
唉,你们说,一个小孩他要是固执起来,真是比大人还固执呐。今晚,溪溪让他那个号称故事大王的妈妈,都感到有点顶不住了:
“老公,轮你上了;我肚子里再也掏不出故事了。再说晚上我还得赶个稿呢。”
作为溪妈亲爱的老公与溪溪的老爸,我当然义不容辞地:
“好了,溪溪,你先把妈妈放了,爸来给你讲个更好听的故事。”
其实,这会儿我心里还没一点谱。我肚里的那几个老故事,都老得牙掉了;溪溪每个都听过不下十几遍了。看来今晚不好再摆老谱去糊弄了,得编个新的。
可怎么编呢?呃,先别管它,咱先来个经典的开头再说:
从前------
1
别人都叫他为我不想
从前有个小孩,大家都叫他为“我不想”。
名字很奇怪对吧。这我也没办法,因为大家都不记得他原来的名字了。
本来,他也有个好听的名字的,是爸爸妈妈给他取的。
可他老在妈妈叫他吃饭时说:
“我不想……”
让他来洗澡时:
“我不想……”
叫他睡觉时,还是:
“我不想,我不想……”
结果时间久了,大家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老说,“我不想,我不想……”的。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叫他为“我不想”,而倒忘了他原来的名字。
可我们的主角“我不想”小朋友,才不想在乎这些呢,他嘟着小嘴说:
“我就不想,咋样!?你们爱想去想!”
应该承认地说,“我不想”小朋友还是很有“个性”的。在他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时,他这样,有时别人还会觉得他蛮可爱的。
可后来-------
2
我们还是叫他寸丁吧
后来,事情就越变越糟了。
因为“我不想”老是不想吃饭,所以他怎么也长不大。终于在有一天,他停止了长大。接着又在某一天,在他的身上发生了更奇怪的事:
他的身子竟一天天开始越长越小了。
虽然“我不想”他很不想那样,可还是不可遏止地……
最后,当他周围的小伙伴都一个一个地长大了,长成了一个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大人。可他却越长越小,变得一丁点大。有人还特地拿了一把木尺给他量了量;嘿!刚好一寸。
在这里,我得先打断一下故事;为了表明我素来反对给人取绰号的观点,又因为大家都忘了“我不想”原先的名字,现在我准备有劳自己给他取个正式的大名。
可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他只一寸高,这么一丁点大。对了,我们就叫他寸丁吧!
就这样,寸丁他就像生活在一个巨人国里的小人儿。他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和不协调;那些“巨人们”也都不喜欢与这样的小人玩,他们觉得寸丁长得很古怪,天天拿他开玩笑。
“我还是不去想它吧…..”
是啊,想想就烦。可烦恼还是一天比一天多地向寸丁扑来。
当他的小伙伴,大得可以挎着书包进学校学习时,我们的寸丁却因为长得太瘦小;学校出于到他的安全考虑,让他回了家。在别的小朋友,都长成个帅小伙,开始找女孩恋爱时,寸丁却得不到一个女孩的青睐。当然他会说:
“我才不想与女孩约会呢。”
可我说寸丁,你也得工作赚钱吧,总不能老让爸妈养着吧;虽然你老不想吃饭,养你也用不了多少粮食,穿的也费不了多少布料。可在你的爸妈老得干不动活时,你总得也养他们吧。
这么一说,寸丁就会愁得想哭。说实话,这也不能全怪寸丁,因为他的身高,没有一家单位会要他。可这到底该怪谁呢?
寸丁是越来越自卑了,人也越变越沉默,行为也越来越古怪。比如人们发现他老喜欢爬到高高的树上去,(因为身材小,他爬树非常厉害。)坐在树的枝梢上,能呆呆地呆一整天,一动也不动。当然,有时风也会把他吹下来,可这一点也摔不疼他,因为他轻得就像一片叶子。又比如,他开始喜欢与墙角或树根边的昆虫们玩,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没人会听明白,就好像他会说虫语……
渐渐地人们开始传说,寸丁神经了。这样更没人理他了,也渐渐地他越来越不引人注意了。有一段时间他几乎被人们遗忘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又突然发现,寸丁竟然不见了!
于是,又据说有人看见,有一天寸丁坐在枝梢上,被一只小鸟衔走了……
“唉,可怜的寸丁。”
最后人们都摇着头,这样叹叹说。
3
一只小鸟从天上飞过
说寸丁是被一只小鸟衔走的,这绝对是个谣传。
据我所知小鸟一般只对一条小虫子,或筑巢用的小干树枝或干稻草,才会有兴趣。而对一个无聊地坐在树梢上的小人儿,它们才没功夫搭理呢,小鸟一般都很忙的。
那么事实是?
事实当然我知道啦。那天,寸丁的确是被一只小鸟衔走的,但事实没有大家想得那么简单就是了。
事实是那天,寸丁像往常一样,在一棵树的树梢上,从上午坐到黄昏。这一整天他越想越烦。到了黄昏,他眺望着远方美丽的夕阳时,他忽然自言自语说:
“啊!远方会是个什么地方?”
虽然他把这里之外的一切,都想得如己所愿的很有诗意。可他也确实不知道远方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因为他长得太小,从没出过远门。
“那么,”他说,“我怎么不能冒一次险呢?”因为-------
因为他的确的确是,“我不想呆在这儿了!”他觉得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适合他。于是,他决定离家出走。
这时,刚巧有一只小鸟从天上飞过。
寸丁就拼命地拜托小鸟,(从这点上我发现,寸丁还的确会说虫鸟兽语的天份呢,这一点很让人惊奇。)他说:
“小鸟,小鸟,把我带走吧。”
小鸟是只很善良的小鸟,它乐于帮助人,更何况寸丁长得就像一条虫子那样小,叼着他一点也不费力。
终于,小鸟耐不住央求:
“好吧,你要去哪儿呢?如果刚巧顺路的话。”
“带我到小人国!”
寸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唉,唉,我说这位,世上哪有小人国啊。”
听了小鸟的话,寸丁觉得很失望,他只好说:
“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吧。”
寸丁真的是“我不想呆在这儿了!”,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再呆下去,只要能离开,随便到什么地方都可以。
小鸟说:
“我总是顺着风走的。”
“那我也顺着风走。”
寸丁又异想天开了,他想,顺着风走;这句话想想就浪漫。这正是他一直来想要的生活。
就这样,寸丁被小鸟衔着飞向了远方……
4
小鸟是爱打瞌睡的小鸟
寸丁被小鸟衔着,离开了那座繁华的城市。
寸丁在“嗖嗖”的风中,使劲扭过头来,再看了一眼远处的城市,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再见!爸爸妈妈!!”
其实,寸丁心里还是很不想离开父母的,可是------
寸丁流下了眼泪,虽然他很不想被一只小鸟叼着,在“嗖嗖”的风中晃荡着流泪;这真不好受!
“爸爸妈妈,我一安定下,就会接你们过去的。”
寸丁这样想着,安慰着自己。
小鸟衔着寸丁,飞过了一座树林,一条河流,一片田野,最后飞进了一个村庄里。
然后--------
然后小鸟就打起了瞌睡。啊,这是一只爱打瞌睡的小鸟。
那天,小鸟在村庄中飞着飞着,阳光暖暖地照得小鸟痒痒的,就很想睡觉。结果小鸟就在空中打起了瞌睡。小鸟一瞌睡,嘴一松,我们可怜的寸丁,就这样从高空中跌了下来。
幸好他跌在了一处清澈的小池塘里,那里生活着鸭子一家。
5
严厉的鸭子爸爸
寸丁掉入的池塘,生活着一只严厉的鸭子爸爸,和它的一群顽皮的小鸭子。鸭子爸爸为了它的这群淘气的小鸭子,可没省多少心。
那日,鸭子爸爸带着它的小鸭子,正在池塘里绕着圈圈游来游去。突然,寸丁就这样从空中掉入它们中间。
起初,鸭爸爸吓了一跳。它以为在这也碰到了,它以前住在城里,在居民区散步时常遇到的高空抛物。鸭爸爸对一切从空中掉下来的东西都很警觉。它赶紧把小鸭子拢在一起,赶到了岸上。
在水中呛了几口水的寸丁,也赶紧得往岸上游。他游泳的姿势,就像落水的一条虫子,扭来扭去的。很显然,小鸭子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寸丁一上岸,那群小鸭子就一古脑儿地向他扑去,鸭爸爸叫也叫不住。很多鸭嘴,不时地向寸丁身上啄来,寸丁慌乱地又闪又躲,最后被小鸭子围着逼在了墙角。
就在这要紧关头,幸好鸭爸爸及时赶到。它边阻拦着小鸭子,边喊道:
“别动!先让我看看,先让我看看。”
鸭爸爸分开了小鸭子,走到浑身湿透了,站在墙角发抖的寸丁面前。用一对小眼严厉地扫了一下:
“据我所知,这是一个人偶。”
然后,鸭爸爸回过头自得地对小鸭们说:
“爸爸年轻时,在城里有什么没见过的。但有一条爸爸要教你们的,你们务必要牢记!”鸭爸爸停顿了一下说,“对一切高空抛物,一定要保持必要警觉!”它又扫了一眼小鸭子们说:
“爸爸就遇到过空中拋下来一袋垃圾,一个铁锅,甚至是一台大冰箱。有一天甚至是一只猫,它差点咬了我……”鸭爸爸接着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当然,今天掉下的明显是一个小人偶。我以前在城里富人家看见过,这种会动会说的人偶玩具。我估计它是从一架飞机上抛下的,人类的小孩就喜欢乱抛玩具。”
鸭子爸爸最后说:“今天,它就是你们的玩具了。”
鸭子爸爸,今天太需要一个人偶玩具;这样,它才可以脱开身,在岸上躺椅中晒晒太阳,放心地看小鸭子们自己玩,它自己好趁机休息一下。
就这样,寸丁又被小鸭子逼进了池塘中。小鸭子把寸丁围在中间,嘻嘻哈哈地看着我们的寸丁在水中拼命挣扎……
岸上的鸭爸爸放心地打起了盹。可它才打了一小会儿盹,就又不放心地睁开双眼,向池搪瞄一眼。这下它马上发现它的池塘不对劲了:
原来,刚才还很清澈的小池塘里,水已被寸丁弄脏得乌漆抹黑的。
我们的寸丁,从小就极不爱洗澡。每次爸妈给他洗澡,他都会小手乱动,小脚乱踢,按也桉不住,总能被他跑掉。他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洗澡了,他就像一垃圾筒那么脏。
才一会儿,鸭爸爸的小池塘就被寸丁弄得黑黑的,还臭哄哄;这样惹得鸭爸爸不高兴了。鸭爸爸原先在城里居住的小池塘,就是因为被人弄脏了,才不得不搬到偏辟的乡下。他是好不容易再找到了一处干净的,可又……鸭爸爸也担心着池塘被污染上病毒,危及小鸭子的健康。它赶紧地吹起口哨,把小鸭子唤回岸上,就发怒地飞起来去啄寸丁的小屁股。
哎呀,我说寸丁啊,你快跑呀。寸丁被鸭爸爸追逐着,赶紧爬上岸,飞快地奔跑着。虽然他嘴里还是一直在说:
“我不想跑,我不想跑……”
6
跑啊,跑啊,跑到小稻草人国
跑啊,跑啊,不停地跑……
寸丁一直跑进了一个干稻草堆里。他想在干稻草堆里躲一躲,待鸭爸爸走远了,再出来。结果,这一躲他就在干稻草堆里迷了路,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在天将晏时,他来到了一草垛垒成的高大城墙前。城门两边有两个守卫的小稻草人士兵,正坐在地上垂着头,抱着稻杆长枪,流着口水在瞌睡。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不想国。
“啊!我真的来到了小人国!!”
寸丁兴奋得不禁大喊着跳了起来。他想,连这国名都和他的绰号差不多,这里一定很适合他生活了。
刚才这一喊,把守卫的士兵惊了个半醒。是的,只是半醒。只见那两个士兵,柱着稻杆枪,晃晃悠悠地从地上起来,眯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
“谁?干什么的,不要喧哗。”
就又瘫在地上睡着了。
寸丁走进了城里。这个不想国里一切都让人感到很奇特。城并不大,却显得很空旷,因为它除了一堵城墙,和一些半吊子工程荒废着,城里再无其他完整的建筑。别说玩具店,糖果店,小剧场啥的,就连街道,房子也沒有。寸丁四处乱逛,奇怪的是也很少碰见它的国民。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它的国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呼呼睡大觉的国家。
因此,街道他们不想造了,所以整个国家都沒有街道。房子他们不想建了,所以我们看不见一座房子。玩具店,因为他们不想玩玩具,所以没必要。糖果店,他们不想吃,自然没开设。小剧场,他们才不想看歌剧,有时间还不如用来睡觉,建起来干嘛用,不建不建……
总之,整个不想国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少见。不想国里的小稻草人儿,全部在呼呼大睡。是啊,因为不想国是在稻草堆里的,这里的天气永远是又干爽又暖和,很适合露天睡大觉。每个小稻草人儿,随便找个地方,把身上的稻叶卷一卷,就能睡个好觉。
“这可真是一座无聊的城市,我可不想在这鬼城呆下去。”
寸丁这样对自己说。
可他又找不见出城的路了。整座城空空的,连个引路的标记也没,偶尔碰到在路上晃荡的小稻草人,可他们也是穿着睡衣戴着睡帽在梦游,对上前问路的寸丁不理不睬的。
一切都静悄悄的,一个一点都不好玩的小人国。
7
碰到一只蟋蟀
寸丁来到了小人国,但小人国的一切都让他大失所望。原先他以为来到了小人国,就能找到一种一切都如他所愿的生活。比如:
他不想吃饭,就可以不吃饭,不会有大人管着他。不想洗澡就不洗,也不会有大人对他唠叨。不想睡就不睡,沒有大人在催促他……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不想长大就不长大,反正在小人国里也没有一个大人。
可现在他在小人国里,也确实不想干就不干,因为再也没人来关心他。但他很想干的,却也啥也干不了。
寸丁很懊恼地想起他不告而辞的家;想起在家里为他的失踪正在伤心的父母:
“也许他们正在哭呢。”
寸丁在心里想,即使让我干很多不想干的,我还是呆在那个家里比较好。寸丁一想到他可能会永远困在这里,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也没有,他就沮丧得想找个草垛撞死。
这时,他的眼前,忽然有一个黑影一晃,寸丁刚喊出个“喂”字,那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
寸丁正以为是自己眼花,那个黑影一闪又回来了。那个黑影蹲在寸丁面前,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说:
“你找死啊!”
寸丁正疑惑那个黑影为什么这样说,那个黑影却一把抓住寸丁,一个蹦达,就到了一个小草垛背面,那人紧紧桉住寸丁的嘴巴说:
“噓,别大声说话,它们快来了。”
“它们?”
“是啊,那些老鼠!那些强盗!”
“老鼠,你说的是老鼠!?”
寸丁最怕老鼠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老鼠。
“是啊,你不知道?它们每晚都来,四处找谷粒,吃饱了才回去。你总该知道吧,老鼠是最恨人了,特别是像你才长成这么一丁点大的,如碰见了恨不得一口吞了。那样你就完了。”
那人很恐怖地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手势:
“听说那帮老鼠的首领还曾咬过一个婴孩的脚趾头呢。”
寸丁惊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他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那人白了寸丁一眼,接着说:
“我说你这人怎只长得这一丁点大,这我还真没见过!”
寸丁被说得满脸通红。这时他才看清,眼前站着的是一只黑得发亮的蟋蟀。蟋蟀又说:
“不知你怎么到这儿来的,但你想找条路出去,是白搭力气。”
“为什么?”
“因为根本没路,那些小稻草人根本没造进出的路,可本来都有计划的。我得承认,他们本来是一个非常勤劳的民族,也很勇敢,这儿曾注定会是个伟大的城邦,但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唉,说来话长。反正以后我们在这有的是时间,慢慢讲。”
“哦,那么老鼠怎么可以进出?”
“它们是老鼠啊,它们有的是办法,在这进进出出的……”
这时,城中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城里尘土飞扬,一个个巨大的黑影从远处飞窜而来。
蟋蟀见了,赶紧拉着寸丁在小草垛中伏下身子。他们紧张得一动也不动。
那些老鼠肆无忌掸地,在城中大呼小叫,四处翻找一切能吃的,来举行宴会。这样闹腾了很久,才酒足饭饱,挺着大肚子回去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蟋蟀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危险,才挺直了身子,用脚踢了踢寸丁:
“喂,我说小子,没事了,出来吧!”
8
事情的由来
眼前的不想国已被老鼠弄得一片狼籍,地上撒遍了吃剩下的食物与它们的粪便;整座城都臭哄哄的。
蟋蟀熟练地捡起一个小米团子,放翅膀上擦了擦,就递给寸丁说:
“饿了吧,快吃。在这找食物可不容易,我们只能吃老鼠剩下的。不知老鼠是从哪找到这些的,我猜这一定还有个小稻草人巨大的,秘密粮仓。”
可寸丁没领蟋蟀的好意,他说:
“我不想吃……”
蟋蟀白了寸丁一眼说:
“我说这位,要不是我在这只能找到你一个伴,才不管你死活呢。在这,你得先学会生存,也许一辈子都困在这了……”
寸丁不好意思地:
“对不起,我真不想吃……您吃吧。吃好了,对我讲讲事情的由来。”
蟋蟀吃饱了肚子,蹦上草垛坐了下来,又叹了口气说:
“我本是远处一片稻田里的,一位很有名的歌手。那真是一段很怀念的好时光呀,不像在这,你甭想找到一个观众……”
蟋蟀轻轻哼起一小节歌谣后,接着说,“那个夏天,我忙于在稻田的四处举行演唱会。你要知道,那时我走到哪儿,哪儿就会为我陷入一片疯狂中。连最傲慢的稻叶,都会为我激动得抽了稻穗,胀满了身上的谷粒……可好时光总是短暂的,”蟋蟀有些伤感了。
他喃喃自语:
“一切都会结束的,秋天到了,我的辉煌也到此为止。”
秋天到了,农夫开始收割稻田,把割下的稻子捆成一捆捆的。然后拿去打稻谷,打了稻谷的稻杆被堆成一堆堆,用作冬天牲畜的饲料或来年的肥料。
蟋蟀说:
“那个秋天,小动物开始随着稻田成片成片被收割,并点上火焚烧,而不断地在迁涉和逃亡。只有那些精明狡猾的老鼠,躲在深洞里,躲过了这一劫。那天,我正悲伤地坐在稻杆上独自呤唱,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一把稻秆,我被夹在了其中,而动弹不得昏死过去……”
蟋蟀继续说: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一个稻草堆里。”
9
小小的稻草人民族
而以下就是后来寸丁,根据蟋蟀的讲述,整理出来的文字:
蟋蟀在稻草堆里,竟然发现了另一方世界。那个世界生活着一个勇敢勤劳的小稻草人民族,他们在一个令人尊敬的国王的带领下,正在不分昼夜地建筑一个新的城邦。那时,男人们正在围筑一堵庞大的草垛城墙,而女人们则四处在稻草堆里,收获那些农夫遗漏的稻穗上的稻谷,并做成各种可口的食物,和酿成甘醇的米酒。
蟋蟀说,好客是这个民族特有的性格。他们的善良就像他们的米酒一样醇厚。蟋蟀在那里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与友好的挽留。于是,他留了下来,他用他动听的歌唱,来回报他们。为他们的劳作打气解乏。蟋蟀说,那儿暖和的天气也最适合我渡过一个,接下来将至的冬天啦。
在小稻草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工作下,一堵坚固的城墙终于矗立起来了。我们可以想像,这是多么巨大的工作量。可远远不止这些,他们很快兴奋得眼睛通红地讨论出更异想天开的规划和构想,比如:他们要在城中央造一个巨大的游乐园,这包括一个大广场,一个竞技场,一个小孩玩的摩天轮。他们还要为他们的国王造一座内城与皇宫,在城内辅设十八条稻杆编的道路,道路两边要分布着无数的各类店辅,与成片的居民房……这一切,对于曾四处迁涉的小稻草人民族来说,这真是一个梦想般美好的构想与规划呀。他们的国王,摊开一张巨大的图纸,在图纸上爬来爬去,拿着一个小放大镜,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尔后,非常满意地对身边的大臣说:
“这将是个奇迹!这样大的工程量,也只有我们这样伟大的民族,才能在一个月內完成。”
“一个月,你说的是一个月吗?”
他的大臣惊讶不已。
“是的,在雨季来之前,必须完成,这不能妥协。”
于是,一条苛刻的法律被颁布了出来。国王禁止了一切娱乐和消遣及他认为不是必需的活动。除了每天短短的十五分钟的休息,余下的时间,他命令他的士兵把所有人都驱赶到工地上工作。
国王还把他的国家改名为:不想国。他号召他的人民说,“我们只有放弃个人的生活,改想为不想;一个人只有做到,不想玩,不想吃饭,不想洗澡,不想睡觉……只想干活。我们才能做到完成一个国家的梦想。”
这是件很荒谬的事,但的确曾在小稻草人国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因为国王不仅有一支军队,还有无数的警察。
这一下,全国的百姓苦不堪言,大家对国王怨声不断,甚至开始鼓动一场暴力革命,要推翻国王。国内也出现了破坏分子,往往今天建好的房子,改天就被破坏。百姓间开始传唱着一首歌谣:
不想国里我们不想有国王
他只想着自己,从不想我们过得好
我们不想工作
只想吃饭,洗澡,再好好地睡一觉
……
这样的歌声传进国王的耳朵里,他紧张得派出了更多的军队和警察。整个王国处于一片风雨飘摇之中,直到后来,来了一个穿着白长袍的先知。
10
扮成先知的老鼠首领
不知什么时候,城里来了一位长着长胡子,穿着白长袍的先知。他到处走动,到处在宣扬着他的神迹,他竭力地鼓动着小稻草人跟随他,他说:
“唯有他才具有对抗国王的力量,只有跟随他,才能从国王那里要回睡大觉的权利。”
开始有人跟随他了。
他接着宣扬:
“即使最伟大的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可他能!”
于是,开始有更多的人跟随他了。
这些言论让国王知道了,惹得国王大怒,下令卫士把先知绑到了自己面前。可先知在国王面前竟毫无惧色,还不断地冷笑:
“无知的人啊,坐在人们架着的铁锅中,死期将至,尚不自知!”
国王听了他说的,大感兴趣,赶忙下令赐座,问:
“先生可有好办法?”
“当然。”
“先生请直说。”
“简单,下令举国大睡三天。”
国王听了,动怒地瞪了他一眼,说:
“就这办法!?那我的工程怎么办?”
“简单,请交给我,我保证三天完成它。”
先知的话引来了底下的一阵欢呼。但国王还疑惑地:
“真的?”
先知颌首微笑着捋捋胡子说:
“陛下不妨随我登城一望,看老夫施展神力。”
他们来到了城楼上,那先知闭上眼念念有词的,又忽然打了个呼哨。只见城外刹间随着那一声呼哨,现出了成百的穿短褂扎头巾的力士,他们中间还扛着一个大闹钟。
先知指了指,对国王说:
“喏,这些就是我请来的无来国的三百力士,他们会在约定的三天,完成你所有的工程。那个大闹钟,来自巨人国,最有神技的工匠之手。在它设定的时间内,你们才能不被干扰地靜睡,到点了闹铃会准点叫醒你们……”
国王很满意,他的臣下更满意。
于是,一切照办。
于是,随着一阵闹铃,举国就像倾刻被催眠,一下子沉入呼呼大睡中。
小稻草人刚睡去,那些力士就纷纷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它们是一群贪婪的老鼠,那个先知则是最狡猾的老鼠首领扮的。
这是一群住在臭水沟中的老鼠强盗,他们早就窥探着这个小稻草人国。他们垂涎着小稻草人贮藏起来的食物,并派出了跳蚤密探……
终于有一天,老鼠首领等来了机会,想出了一个阴险的计谋。
蟋蟀悲伤地说:“从此,它们控制了这里的一切,也毁了这里的一切。可怜的小稻草人从此熟睡在他们的梦乡中,连他们的稻草堆快被别人掏空了也不知道。”
“可是,”寸丁不解地问,“他们难道睡不醒了吗?”
“是的,”蟋蟀说,“怎么也弄不醒了,即使是我动听的歌声。因为他们在熟睡中的时间是被停滞了的,那个唯一能闹醒他们的大闹钟,也被老鼠们用稻草绳绑住了指针,闹铃永远也不会响了。”
11
被绑住的大闹钟
寸丁被蟋蟀带到了那个大闹钟前。
这是寸丁看到的一个最大的闹钟,它就高高地矗立在那儿。闹钟全身泛着银光,看久了会让人产生昏眩感。闹钟的指针已被一根粗粗的稻草绳紧紧绑住,它们一动不动的。时间就此被停住,连那“嘀嗒,嘀嗒”的声音也消失了……
“如果我们解开那绳子,会怎样?”
寸丁既像跟自己在说,又像在问蟋蟀。
“当然它就会走起来,这里的一切又会纳入它的时间之中,最终到点闹铃就闹了……”
蟋蟀在一旁边仰着头边望着大闹钟边答。
“那我们解开它不就行了!?”
蟋蟀在一旁白了寸丁一眼:
“哦,这么简单啊,你去试试?”
寸丁试着爬了几次,可那闹钟太滑了,总一下又滑了下来,而且钟面破碎了的玻璃,尖尖地闪着寒光,也很危险。
寸丁沮丧地坐在地上喘着气说:
“这和我爬的树一点都不一样,没个落脚的地方,我要能跳上去就好了!”
蟋蟀听了,嘲弄地说:
“你们人类就这点本事呀,这么高我蟋蟀也能跳上去,可不管用。老鼠打了个复杂的死扣,再说我们蟋蟀的手也只适合拉琴……”
寸丁听了,忽然恍然大悟地从地上蹦起来,兴奋地抱住蟋蟀又蹦又跳:
“想到了,我想到了!”
弄得蟋蟀一愣一愣的。寸丁赶紧对他说:
“你不是能蹦高吗?而我能解扣子……”
蟋蟀一拍脑袋:
“是啊,就这样,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寸丁站在蟋蟀的背上,让蟋蟀用力一蹦,他的手就勾住了指针,一使劲就翻了上去。
绳扣真的很难解,寸丁费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才松开绳子。闹钟又响起了“嘀嗒,嘀嗒”的声音,这是指针又开始走动了。寸丁紧紧抱住秒针,到离地面差不多时,就跳了下来。然后,他们一分一秒地数着,静等着那一串闹铃响起……
12
钉铃铃的闹铃响了
等到闹钟的指针走到原先设定的时刻,闹钟就突然振耳欲聋的,钉铃铃地响起来。整个安静的王国就像被虫子蛰了一下,刹间骚动起来。小稻草人们纷纷从角落里,地上爬起来,揉着双眼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太久了,他们的精神都显得很好。国王马上带着他的仪仗,开始了全国巡游,但越看越不对劲;不单全国秘密设置的粮仓,有很多被偷窃一空,而且地上满是可疑的老鼠屎。那个先知也不见了,他允诺的非但沒实现,连原先建好的也被破坏得满目苍夷……
卫士将蟋蟀和寸丁作为奸细,押到了国王面前。蟋蟀和寸丁将在这里看到的和发生的及他们所做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国王,很多事实及证据也应证了他们的话。国王听了,很感激他们所做的一切,并当场颁发了一级稻花勋章给他们,授给他们英雄的称号。
趁着这个机会,蟋蟀和寸丁及时地将自己的一些看法和建议,向国王提了出来。寸丁说:
“我知道,一个聪明的国王,总能将一切安排得又合理又有条理。比如说雨季将至,我们就得赶快把居民区的建设放在首位。既为了赶进度,又要兼顾劳逸结合,我们可以将人分成两批,一批工作一批休息,这样才真正能激发出效率……”
国王从来沒听过他的臣下提过这么好的建议,他当场采纳了,并重新安排了一个合理的国民作息时间,向全国通告。
那些小稻草人都开心地说:“国王圣明!”
这时蟋蟀提醒国王说:
“据我所知,那些老鼠还会来袭的。”
国王一听就紧张了,国王一紧张,全国又马上陷入了一片恐慌。国王连忙向蟋蟀和寸丁请教说:
“两位贤士,可有好办法?你们知道我的稻草人士兵根本不是老鼠的对手。”
寸丁早就胸有成竹,他与蟋蟀嘀咕了一阵后,很自信地对国王说:
“那么,一切都交给我们吧!”
“你们?”
“是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请说。”
“请封我为大军师,封蟋蟀为大将军。再拨一千健壮的士兵,及一百名全国最优秀的工匠给我们调用。”
国王说:
“好,好!一切都照两位说的办!”
就这样,寸丁与蟋蟀领着一千士兵,及一百名工匠,赶紧地忙着准备开了……
13
寸丁打败了老鼠大军
那天,天色刚暗下来时,寸丁就在他的军营的大帐中,得到了派出的哨报:
城楼前方有黑压压一片的老鼠大军出沒。
寸丁赶紧吩咐蟋蟀集合起士兵,赶到了城墙上埋伏了下来。
不一会儿,老鼠首领就在夜色中鼠头鼠脑地出现了。它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城里还像以前那样静悄悄的,城门外的两个卫士还依然照常坐在地上瞌睡,一切的一切都似乎照旧。这下老鼠首领放心了,它得意洋洋地用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刺耳的哨声。
就像约定好的,霎间在远处浓浓夜雾中,突然喧闹起来。不一会儿,黑压压的一片老鼠大军狂呼乱叫地飞速向城门扑来。待到它们扑到城门边时,原先在地上瞌睡的两个稻草人士兵,冷不丁地跳起来,跑进了城门。城门“咿呀”一声,一下子关上了。
老鼠首领被突然出现的情况,弄得一愣一愣的。可在它还来不及想出现了什么差错时,刹那有一阵稻杆哨子声在城上响起,这就如号令,接着又一阵震天的呐喊声响起,城上倾刻出现了排得密密麻麻的一队稻草人士兵。他们每人都把弓弦拉得满绷绷的,每支稻秆箭上都点上了火。随着蟋蟀将军一声号令,密密麻麻的火箭就向老鼠飞来……
老鼠大军促不及防,一下乱了阵脚,身上的毛都被火箭点燃了,在吱吱的燃烧。老鼠首领一看不妙,慌忙大喊:
“稳住,稳住!大家互相帮着灭火。别怕,这些只是一些稻草人!”
在老鼠首领的严令下,老鼠大军总算稍稍稳住了阵脚。可就在这时,忽然城内锣鼓声大作,“嘭!”的一声城门洞开。在城门内突然现出一条全身金黄,两眼像红灯笼的巨蛇,它还吐着一条火舌,一下子蹿到了老鼠首领面前。老鼠首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蛇撞得昏头转向,心一急一惊,脱口喊了声:
“蛇,是大蛇,妈呀!快跑!!”
可它哪来得急跑,就被身边的老鼠撞倒在地上踩踏而过,老鼠首领心急火燎得一下昏死过去,慢慢地被火烤了个里外焦脆。
要知道老鼠可是见到蛇比碰到猫还怕的,我们的寸丁深知这一点。原来他早有准备,早嘱咐那一百个工匠用稻杆编了一条巨蛇,并选了一百个健壮的士兵抬着操纵,来个令老鼠意想不到的突袭。他成功了!那些老鼠再也顾不上老鼠首领的死活,任身上着着火,像潮水般鼠窜而去,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此,老鼠间就在纷纷传说,那个稻草堆里居住着一条可怕的吐着火信子的神蛇,它守护着小稻草人国。这以后再也没有一只老鼠敢靠近那个稻草堆了:
“我可不想像可怜的首领死得那样惨。”
老鼠都这样害怕地说。
14
神奇的小米团子
待到确定老鼠大军跑光后,寸丁就派传令兵,把胜利的消息传遍全国。传令兵每到一处,一处就爆发出振耳的欢呼,这样的欢呼马上响遍了全国。
寸丁被汹湧而来的人潮举在头顶,在热烈的欢呼声中传递着,一直传到了国王的面前。国王兴奋得跑下宝座,热情地迎接了他。并宣布举行一场无比盛大的国宴为寸丁和打跑老鼠的勇士们庆功。
这是一场举国参加的欢宴,人们纵情在歌舞中,尽情在吃喝中狂欢。寸丁与蟋蟀又获颁了一枚稻花勋章。那些小稻草人勇士也受到了国王亲赐食物的荣誉。另外,国王还特别赏赐了寸丁,一颗宫庭秘制的小米团子,一种金色发亮的米粒做的小米团子。
我们的寸丁已记不得自己多少天沒吃饭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饿了。那小米团子闻着奇香无比,一放入口中,米粒就会酥软地散开,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好的滋味,立刻刺激了舌尖的味蕾,就仿佛自己置身于一座天国的花园中……
这是神奇的小米团子,寸丁一吃下肚子,在他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我们的寸丁竟一下长高了一寸。没错,现在我们寸丁的身高是,一寸加一寸等于两寸。这一下,寸丁就变成了个,小稻草人国中的一个,身材最高大最英俊的小伙子。他得到了小稻草人国全部的未婚女孩的青睐,当然也被国王的一个长得最美的公主,喜欢上了。
公主拜托她的父王向寸丁提亲。
国王召来了寸丁说:
“我决定封你为大元帅,并赐你一座豪华无比的大元帅府,还要将我最美的一个女儿下嫁给你。”
国王本来以为寸丁一听到这,就会高兴地叩头谢恩。可奇怪的是,寸丁却迟疑不决。
国王疑惑地问:
“怎么了?不乐意?你要知道举国有多少青年想做我的驸马,我的公主长得可是这世上最美的!”
寸丁听了,连忙解释说:
“能娶到这样的一位公主,曾是我的梦想。可我一想到家里,正为他们那不孝的失踪儿子,伤心不已的父母,我就……”
国王赞许地笑着说:
“真是孝道可嘉,看来我女儿没选错人。这样吧,等我们修出一条通向外面的道路时,你就回趟家,把你父母一块接来。”
寸丁为难地说:
“这可不行,我的父母都是巨人呢,他们一个人,就得需要你们三分之一的国土给他住。”
这下国王也为难了……
15
寸丁决定回家了
虽然,寸丁在小稻草人国里,日子过得很舒服。现在他住着大元帅府,不时有国王派人赐给他,皇家享用的食物吃,出入穿着华服坐着舒适的稻杆滑竿……可他还是很想很想回家,因为寸丁现在很想很想他的父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有一天,蟋蟀兴冲冲地蹦进大元帅府,找到寸丁说:
“进出稻草堆的路已打通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寸丁兴奋了一会儿,盯着蟋蟀不解地问:
“你也有家?你不想留下来吗?”
蟋蟀说:
“虽然我一出生就是个孤儿,可我也早已习惯了四处飘泊吟唱的日子。我不适合当个大将军,我喜欢无拘无束地去流浪……”
于是,寸丁与蟋蟀就一块去了皇宫,向国王辞别。
国王虽极力挽留,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的:
“我知道你们是留不下的,只是苦了我的女儿呐,”国王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老泪,“我了解天下为人父母的心。”
国王批了通行的关防,并赐给寸丁一袋子的皇家小米团子,举行了一场欢送盛宴,还领着御林军,一直把他们护送到城门口。
公主依依不舍得送给寸丁一支做工精美的秸秆哨子,她流着泪说:
“虽然这一生我是否能等到你回来,但我会一直等下去的。你每天要吹吹秸秆哨子想想我,我会天天在爬到稻草堆上,捧着稻花等你回来的……”
这一下,全部的人都不免伤感起来。
16
大象杂技团
寸丁与蟋蟀走啊走,不知走了多少天,总算走出了那个巨大的稻草堆。眼前一下豁然开阔起来。这是春天里的一个村庄,大片大片的田野长满了绿油油的禾苗,真是美极了……
他们路过一道草坡的时候,蟋蟀碰到了蚱蜢三兄弟,它们很快的一见如故地交谈起来。蚱蜢三兄弟,老大会打鼓,老二是个吉他手,三弟会摇沙锤;它们想组织一个乐队,正在为缺少一个歌手而苦恼。蟋蟀听了,兴奋得马上毛遂自荐。这样它们如愿以偿地组成了一个乐队,并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南方吟虫乐队。很快地向寸丁告别一起蹦走了。
寸丁又变成了一个人,他感到有些孤独。他站在草坡上四处了望,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心里茫茫然地分不清城市在哪个方向。
寸丁决定先滚下这道草坡再说。他屈身抱膝缩头,随着坡度,速度愈来愈快地滚啊,滚啊,滚啊滚……
也不知滚了多久,直到撞上一肉乎乎的柱子,被弹了开来,他才站起来。原来刚才他撞在了一条大象腿上。那头大象正坐在路边哭泣,寸丁见了走上前问:
“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大象甩甩它的长鼻子说:
“我本来在城市的大动物园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有一天我被马戏团的老板花言巧语地拐骗到了马戏团。在马戏团里,老板天天用鞭子抽我,强迫我学马戏。还不让我饱饭,跟着他四处走,给他表演马戏挣钱。我实在受不了,就趁着老板打盹的功夫,拼命逃了出来。我一路往城市的方向走,可……”
“可怎么啦?”
寸丁关心地问。
大象继续说道:
“一路上尽管我很小心地避免踩了农人的秧苗,我尽量表现出我是一头有修养的大象。可我还是被人们当成一头无主的野象,粗暴地对待我。他们甩着鞭炮,拿着竹竿,敲着响锣,四处驱赶我……”
寸丁听了大象的遭遇,很高兴地说:
“我有个好办法,不知你觉得如何?”
大象扇了扇大耳朵,很感兴趣地:
“快讲来听听。”
寸丁说:
“我也想回到城里的家,可我迷路了,刚好你识得路。我们不妨组成个大象杂技团如何?你看你会马戏,而我也可以在你背上表演翻筋头,做下倒立啥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赶你了,而且我们会大受欢迎的。”
大象听了,立起前腿,“啾啾”叫着,表示十分赞同。
17
关于寸丁最终身高的数学题
就这样,一个只有二寸高的小人和一头大象,组成的一个奇特的杂技团成立了!
他们向着城市的方向行进。每路过一座村庄,都会停下来,为农忙后正在休息的农夫表演一次。他们的表演非常卖力,也很精釆,总能一下子让人们快乐起来,忘了疲累。后来,他们杂技团的名声越来越响,路过每一座村庄,都引起了巨大的哄动,观众总是围得人山人海的。
寸丁和大象,不仅在表演中获得了巨大的快乐,也由此的寸丁挣了很多钱。
寸丁每次表演后都会很累,但他身上有神奇的小米团子。这样的小米团子每天只要吃一颗,就会精力十足,疲感全消。而且,每吃一颗,寸丁就会又长高一寸。
寸丁与大象一路走,一路表演。寸丁到底挣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他也不告诉我。但我知道,寸丁一路走过了一共41座村庄才回到了城市,由此我们很容易就推算出寸丁也一路上,共吃了41颗小米团子。我们知道一颗小米团子等于一寸,那么,谁能告诉我,现在寸丁长成多高了?
“41寸!”
不对!我们可别忘了他本来就二寸高了。寸丁现在有43寸高了。可43寸高到底有多高呀,有个小朋友听到这里,举手答道:
“有二层楼这么高!”
我听了,吓了一跳。不对呀,我故事里的寸丁不应该长成这么高的呀。可老实说,我也不大清楚43寸到底有多高。我决定把它弄清楚,这是一个复杂的数学工程。
首先我跑去问了做过服装裁剪的老妈,老妈对我说:
“10寸为一尺,三尺为一米。”
这样,我很快在纸上列了一个算术题:
43(寸)-30(寸)=13(寸)
接下来,嘿嘿,我得意地想,我只要把剩下的13寸换成多少厘米,我就能大声地告诉大家,寸丁现在到底有多高了吧。
可愚蠢的我,拿着计算器一按,就傻眼了。我竟碰到了一个连世上最聪明的大科学家都无法解答的数学题,因为:
1(寸)=3.333333333333……(厘米)
它的小数点后的数字,估计能排到银河系,我得乘一艘大飞船,乘上个几万年才找得到。然后是:
3.333333333333……(厘米)×13=43.3333333332……?(厘米)
我得承认,到此我被这道数学题彻底弄崩溃了。我甚至开始发誓,从此后不再去碰任何一道数学题。把那些数学题,还是还给那些数学家吧,我很同情他们;一道仅仅关于身高的数学题,就能被弄成这样复杂,可见他们的生活有多复杂啊!
而我们的寸丁,是一直在简简单单地就长高了的,简单得只是个42颗神奇的小米团子的问题。
18
寸丁回到家了
没了那道数学题,一切就会又变得简单明了:
现在,寸丁是长得又高又大,英俊的帅小伙。他正骑着一头大象,在城里的大街上缓缓行进。
他每到一处,都引起了一阵轰动与围观。人们就像在谈论一位从远方归来的王子,在谈论他。寸丁骑着大象来到了动物园,动物园的管理员看见了失踪的大象,被一个小伙子这样骑回来了,觉得非常惊奇。也为此,动物园方面奖给了寸丁一大笔钱。
寸丁告别了大象,就回家了。
家中,父母正在为寸丁的失踪在伤心。冷不丁的忽然看见寸丁又站在了眼前,真是又惊又喜地一把紧紧抱住寸丁,生怕又会消失了似的,哭得老泪纵横;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寸丁已经不是以前的寸丁了。
就是在以后,他的父母也从不问起他失踪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他的身高上的改变,他们也从不提起。也许在父母的心里,寸丁就是寸丁,无论他多小还是多大,也是寸丁。
后来寸丁就用挣来的钱,给他的父母建了一座大房子。来年稻花开放的季节,寸丁娶了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新娘。
每个见到的人都说:
“寸丁娶了一位公主!”
“真是幸福的一家!!”
后记
故事总算讲完了。我已记不清我的这个故事,一共续了几天才续完的。我感到自豪的是,我每次讲一小会儿,我的溪溪保准就能很快睡去,这说明我这个故事还是有良好的催眠作用的。这不正是每个想偷闲的家长梦寐以求的故事吗?
在今晚,当我将故事轻声结束,用手帮溪溪盖上小被子,准备溜的时候。那小子竟又挣扎着再一次睁开睡眼问:
“爸爸,你说寸丁娶的新娘,就是小稻草人公主吗?”
我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说:
“你说呢?”
“我喜欢是公主。可我知道他们不合适。”
我差点笑出声来:
“合适不合适是大人才知道的事。寸丁会长大,公主同样会长大,还有你,”我温柔地看着他说,“溪溪,你也会长大的。”
“嗯,爸爸,溪溪也要快快地长大,也要娶公主当新娘……”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种有趣又奇怪的动物,他们能打着瞌睡听故事,还能将讲过的情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就像一颗神奇的小米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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