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童话创作谈 [打印本页]

作者: 杨笛野    时间: 10-9-9 20:46
标题: 童话创作谈
  既然是谈童话创作,那么必然得先给童话定义。然而童话是最难定义的一个文本分类,对它自始而终存在着争议,至少目前我看不到一个权威的又能被广泛接受的结论。如此,让我准确的定义童话,的确是件勉为其难的事,在此我也只能凭个人的理解,作一下宽泛的论述。
  
  一、童话是什么
  
  童话源自于一个人成长的体验,它来自于生活,却以其非现实的想象与幻想,从而架空了生活。以其精妙的,唯美的,纯粹的,清澈的,独特的逻辑性的语言述说,为我们重建出一个理想中的世界。也因此童话总是美好的,即使一部让人悲伤的童话,它的结局也必让人保存着一份美好与希望,其中的悲悯与劝人向善,更是能予人一份心灵上的洗涤与救赎。
  
  由此的,我认为童话本质上应该是一个人的返璞归真,是一次心灵回归的抒写。它来自于成长中的体验与感受,是对自己成年的生活作了一次逆向的思考和检讨,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心灵后,激发出的对人原初时淳朴和纯真的本性的渴望,从而创作出的一类文本。
  
  童话在某种程度言,它极端地对抗了理性,它用纯粹的感性思维对生活重新作出解构。它以视角上的儿童化,情节上的神性化,语言上的唯美化,思考上的空想化,人文上的宗教化,及逻辑上的虚拟化,从而重构出高于生活之上的,一个乌托邦的世界。所以,我认为童话是一种最靠近心灵的文本,它比诗来得更为纯粹;一个真正的童话创作者,他也必定是这样的一份心灵上的创作。这是一个童话创作者所应秉持的态度,你沒有这种态度,你的作品也别想感染别人。
  
  二、童话创作所针对的阅读群体不仅是儿童
  
  我是反对在创作中首先有目的地设置阅读人群的,事实上这也仅是你一厢情愿,并不是一个创作者所能决定的事。这不单只针对童话创作而言,我反对在一切文学创作中首先对自己作品作出目的与功能上的限制,从而局限了创作中的自由度。我也相信,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它必会来于一个自由的创作者。特别是一个童话作者,他的创作态度首先应去商业上的目的,我更愿意把它当作一份心灵事业来做。而阅读上的选择则彻底交给那些商业的操作者及读者,我只审视自己在创作中的那份心灵上的享受及它给我的喜悦。
  
  童话作为一种相对阅读取向比较明确的文本,国内一直存在着一个认知误区,似乎童话针对的都是小孩的阅读。其实童话也可以大人小孩一起读,好的童话总是跨越年龄的。童话在创作上更应有相对其他文本的,具有文学上的高度,在视角上的广度,在人文上的深度及语言上的纯粹美感。童话在阅读上,需要偏重的是一种阅读感受,不必太在意小孩读不读得懂,事实上对一些低幼儿童来说,认识百来个字都是难事,更何况一篇童话所涵盖的内容与思考,要求他必须立马读明白。可一篇经典的童话,却能让你从一个儿童始反复读到成年,甚而陪伴影响了你的一生,这就是一篇好童话的魅力!我并不反对低幼童话和功能性的儿童学习辅材创作,我只针对国内童话创作存在的主要问题,在广义的童话创作中作出如此有所偏重的强调。
  
  而童话在很多时候,则是家长在一旁辅助的儿童阅读。这种阅读本身存在着一种交流与教育学习。事实上童话很多时候,首先是大人的一种选读,对于那些还不能独立完成阅读的小孩,则是在家长选择后的一次接受性的阅读或听读,我们有什么理由去说,童话就是写给小孩子看的故事呢?对于一个能独立完成阅读的小孩,太幼稚的童话也不一定被他们所喜欢,其实小孩总喜欢在童话里探索着去感受大人的世界,和成年人在童话中变异了的生活,他们渴望成长;童话便是一座这样架在大人与小孩之间的心灵桥梁。著名的童话更是透着深邃的哲理和想象力;小王子,爱丽丝梦游仙境,王尔德的,卡尔维诺的,安房直子,宫泽贤治的,很多连大人也不一定全读懂,但它却真是可以流芳百世的童话。而安徒生的童话揭露的世间百态包括情爱,很多更是大人化的童话,有时大人更需要童话,每个大人也曾经是一个小孩子,他们的心中总存有一个永远的小孩情结。他们隐于心灵深处的那份柔软,有时比小孩更需要在童话阅读中,体验重返那段纯真的时间,暂时抽空生活的重压,突然纯净一下自己;而童话正是这样的一种恰当的载体,一剂心灵的鸡汤。好童话总能被大人小孩一起接受的,我们目前的创作也太忽视了大人的这份需求,这对中国的童话出版在商业性上也是一个莫大的损害。这点上西方及日本已走在我们前面很远了,如不改变观念,中国的童话出版无法形成一定的产业规模,中国也永远出不了走出国门的世界性的童话与作者。
  
  对于童话的这份误读的思维和局限的理解,让很多作者和编缉囿困于此,而患得患失,从而难以突破出创新思维。只是一味地模仿与接受国外现成的创作类型,没有自已独特的想象与传承中的扬弃创新,我们又怎能写出可以称得上真正原创性的,属于中国的童话!?
  
  三、童话应有的担当。
  
  我肯定童话是从现实生活中抽离出来的,它的世界观是架空了现实世界而形成的。但这不等于我否认童话作为一种文学作品,是没有社会担当的,是不可以有批判性的。它除了教育及美化心灵的功能,更应有一种高洁的神性姿态,重新介入现实。以一种深厚而博大的人文情怀,去关怀弱者,送去美好的念想与希望。它也同样应有柔软的却能重击心灵的力量,去教化恶者从善,涤净世间的污秽,批判与揭露恶行,让人们在日渐浮躁中能始终寻得一份心灵的宁静与道德上的皈依。童话创作者应具有深厚的哲学、宗教及人文背景,应具有深邃的思想高度和追求自由及公平的向度,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市场,讨哄孩子,屈从某种政治现实,以致放低了童话在人类精神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作用,沦为庸俗浅薄化的制作。童话创作更应是作者本身的,一种心灵上高贵的坚持,与责任上的担当!而不是以资人们逃避,麻醉,遁世的一剂心灵毒药。
  
  每个童话作者有必要破除“儿童本位”的创作思想。安徒生说过:“每一个童话后面,都会隐藏着一个成年读者。”在西方国家,童话也决不仅仅只是儿童的读物,它有着很大的成年人、包括作家和艺术家,甚至会是一位美国总统的阅读群体;比如罗斯福总统,就是格雷厄姆作品狂热喜爱者。而王尔德,卡尔维诺,圣奥克叙佩里,米切尔•恩德,林格伦等举世闻名的童话作家,都无一例外地拥有大批的成年读者。我们唯有去掉“儿童本位”的创作思维,才能拓展开童话的创作维度,才能掘出思想的深度和在人文影响上的广度,得以在艺术上的升华,产出经典的创作,在世界面前担当起中国童话的角色。
  
  四、最后的一些话
  
  
  我最后的一些话送给中国的童话,及它的每位关心着当下童话现状的创作者。我希望我的这些粗陋急就的言论与主张,能给你们带来些许的思考和反思,甚或引来一场认真的争论与辩驳,予我都会是一个莫大的欣慰。我衷心的希望我们的童话创作者,能始终保有一份心灵上纯净的底色,而有所道德上的坚持和承担。
  
  倘如把童话比作一个苹果的话,它从你的枝头落下来,你该会以怎样的姿态接住它?在保留它固有的外观及色泽的基础上,我们是否也得关心它内在的甜度与营养?倘如童话真的是一个苹果,那么这个苹果也一定能开口对你说:永远也不要期望我向你说尽我想对你说的一切东西。经典的童话就如此,它会让你以为自己已读懂了,但当你再读的时候,你却仍会惊喜的发现,它又开口对你说了另一番话,你又会有新的感受和思考。在这样的一只苹果面前,我们就像它里面的一条虫子,感受着它的甜蜜,吸收着它的营养,并伴随着我们的成长。
  
  最后告诉你们的是,这个苹果的名字叫卡尔维诺,一个意大利藉的著名童话大师,他说的原话是:经典是这样一种著作——它不断引生批判它的种种论说的云朵,而又不停地将其摆脱,它永远不会完结它所要叙说的东西。他告诉我们,经典的童话的确不仅仅只是写给当下的孩子的,而是写给孩子们的未来,亦即成长中的人,抑或已经长成大人的孩子。我由衷的希望这个苹果的后来,会有一个中国人的名字,或者它干脆就叫杨笛野。为此,我和你们都尚需努力!!
作者: 鹤矾    时间: 10-9-10 13:07
这好像不是这岛上的树啊!
作者: 米妮    时间: 12-4-17 19:02
好人一个  
作者: 打得真耐心    时间: 12-4-24 01:32
牛牛牛牛  
作者: 核桃夹子了    时间: 13-4-23 05:30
我在努力中  




欢迎光临 (http://tonghuar.com/) Powered by Discuz! X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