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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之死 在K市斯文路的巷子口有一卖鸡的摊贩。四十岁左右的两口子，一年四季卖鸡从不间断。他们也学会售后服务，卖鸡也顺带杀鸡，不另收钱。从春至夏，从夏至冬，两口子风里来，雨里去。下午到批发市场进货，次日早晨卖。很是辛苦。 卖鸡还真能赚钱。别的不知道，从她老公嘴上叼的香烟就能看出几分来。起初，他抽的五元钱一包的；渐渐换成七、八元一包；现在换成十元一包；甚至十五至二十元一包的；有时还打打小牌。他说打小牌来去不大。恰有人问他，多少钱一晚上，他说：“我们来得小，四五十元。” 钱是怎么赚的？明摆着的在这里卖商品，不交任何税费，又有差价可得，其次抬价、短斤少两等两口子最清楚，聪明的顾客买鸡时，带个弹簧称，只要是称一次，下次他再也不敢少秤了。 去年他俩先后喂养了两条狗。先是一条白毛公狗，一身纯白毛，主人给它起了名字叫“大宝” ；不久主人又捉来一条黒毛的母狗，起个名字叫小黒。小黒 的个子比大宝矮了许多。 每天早晨两口子把鸡推出家门，两条狗便先后跟着走，并在卖鸡的附近玩耍。有时大宝就在马路边与小黒贪欢，毫不顾及行人。主人不回家它们一步也不离开主人。 到了中午，主人用布把鸡笼盖起来，准备回家吃饭，喴道：“大宝回家吃饭！”大宝马上随主人前后左右，一会儿跳过来，一会儿跳过去。还边走边嗅路边的花草。到了前面拐弯处，两长狗都不见了，因离家不远了。它们抢在主人前面到了家门口，等主人开门呢。 这天，北风呼啸，手伸出来都感到冷。大宝、小黒跟随主人来到卖鸡摊点。它一回儿四处望望，一会儿趴在地上，一会儿又抬头看着主人杀鸡。 誰也没有注意，大宝见离主人一米多远处有香喷喷的油炸核桃仁。便爬起来，走上去吃了两口，顿感不对头。便回到原来离主人不远的地方躺着。头痛眼花，五脏六腑剧烈疼痛，不断抽搐。小黒不知因何大宝倒地不语，黙黙地等它好起来，并鼓励大宝别怕。大宝开始还能哼两声，到后来连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大宝死在离主人只有三步远的地上。 小黒始终趴在大宝身旁，看着大宝，一会儿又看看主人，还向主人哼哼。意思是主人来看看大宝吧。大宝不动了，主人赶快来吧！救救大宝吧！可是主人毫无动静，乐呵呵地做他生意，好像这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小黒对主人有些不满了，大宝死了，竟然还不来看一眼。并伤心地眼看着大宝被主人拖去宰杀，这使小黒怎么也想不到想不通的。 晚上，小黒想大宝，想着想着睡着了。它梦到了大宝，和大宝亲密无间地交谈。小黒问大宝：“你身体那么健壮，怎么就离开我呢？” 大宝告诉小黒，“我嘴馋吃了地上有毒的食物。” “地上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我那里知道，我要知道食物有毒，肯定不会吃的。” “你为何嘴馋？” “我肚子有些饿，没有吃早餐。” “这样冷的冬天，为何不吃早餐？” “主人很忙，你吃早餐没有？” “我已吃了一口。你倒在地方挣扎，主人怎不管你？” “我没有看到主人来看我，它卖鸡很忙。” “我听有人说，当时送你到什么兽医站，就可以救你，主人怎么不送你去呢？” “主人那里有时间带我去，再说又要花钱。” “我觉得主人不对，应当带你去医治。你不恨他们。” “不！我不恨他们。我们从来不嫌家贫。” “不！我认为主人并不穷。你知道在你死后主人是如何对待你的？” “我不知道。” “我看到了。”小黒说到这里哭了起来。 “小黒！你快说呀！别哭了！” 小黒哭诉着说：“你走后，主人剥了你的皮，把你头刈下来挂在墙边。卖你的肉，还把你放在锅里煮，吃你的肉。”说到这儿小黒又呜呜地哭个不停。 小黒这番话是大宝做梦也想不到的，然而，主人这样做大宝竟还理介。它问小黒：“他们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呀？怪不得我感到很冷，身上总是湿湿的。这些我没有想到，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吧，是真的吗？我想想，要不然，主人是卖鸡的，把我卖了，也可以赚钱。主人肯定是为了钱。” 小黒问大宝：“你总把主人想得有多好。你知道路人为何要毒死你呀？” “我不知道。我见那撒东西的人没有杀气，迋和气的，不象是坏人，才去吃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你至死的关键，必须要弄清楚。” “你说得对，如果那人不丢毒物，我也不会死。你说得对，这关键问题是要弄清楚。可是我们问誰呢？我无法再见主人。誰又知道这事呢？” 小黒想了又想说：“只有一个办法，问阴曹地府去。” 大宝領着小黒来到地府。它们去找有权的问个明白。到了阴间，它们非常害怕阴森森的。它们找了许久，才找到判官。小黒问，“长官！我们有事要问？否则，我们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判官问道：“你们是誰，有什么事问我。” “我们是，不！”小黒说：“它是刚来的，它叫大宝。它是被人毒死的，我们问，大宝与行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行人为何要毒死大宝呢？” “这事我刚知道。” 判官对大宝说： “我先问你，你至今还孝忠你的主人吗？” “是！基本是这样。”大宝回答说。 “你觉得主人对你如何？” “这个问题我从来不加考虑，我只知道勤勤恳恳为主人看家护院，白天站岗，晚上放哨看鸡。主人每天要卖许多的鸡，我从来没有吃过丢掉的鸡屁股、鸡肠子，也没有过抱怨。” “你死后主人没有把你埋葬，而是剥了你的皮，刈下你的头，卖你有毒的肉，还吃你的肉。你觉得主人对你咋样？” 大宝又听判官和小黒对主人说的一模一样，随意宰刈，不由得悲痛难忍，它忙说：“判官！别！你别讲了。主人原来把我和鸡鸭一样看待，只要能赚钱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判官说：“非常遗憾，你到世上才两年，这如何是好？” “我们这些牲畜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的，死是迟早的事。为何我忠心耿耿对待主人，而主人还如此残忍地对我呀！” 小黒见大宝悲痛万分，要它休息一下，它接着说：“判官你还没有说路人为何要毒死大宝呢？” “因为你主人短斤少两，鸡价又高，坑害顾客，得了不义之财，遭到许多人的痛恨，大家恨他，就把毒结在大宝身上，拿你开刀，杀狗骂人。” 大宝吃惊地了解到主人真的这样对待它，满腹悲痛，乌咽着说：“原来是主人害了我。我对主人一心一意，任劳任怨， 忍饥挨饿，主人竟然对我一点感情全没有。我死不要紧，可是我最亲的人对我冷若冰霜，见死不救，深感悲痛。” 判官劝说道：“你也别悲痛了，悲痛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今后的事吧。” 小黒听到这里，象是看透了一切，伤感地说：“有毒的肉只要能赚钱，不怕把人毒死，主人照样敢卖。在这由金钱主宰的世界里，情感被钱淹没了，不值钱了，“钱”才是唯一值“钱”的东西。 大宝听后摆摆手说：“不！你说的不全对。我俩没有一分钱，只有情，你不是一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吗！这不是情意呀！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黒想到从此大宝永远离开自己，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它想到主人如此对待大宝，哭得更加伤心，又怕有一天主人也同样对待自己，哭声越来越大了，却把自己哭醒了。它想刚才做的那里是梦，是活生生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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