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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和和，心里有片自由的海 ◎刘宇昕 1 上不完的辅导班，做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没完没了的压力，让董和和喘不上气来。 眼看着就要放暑假了，爸爸妈妈还要正常上班，而董和和呢！却要上辅导班，要练琴，要练唱歌，要练舞蹈……妈妈常告诉董和和：“一个女孩子，以后找工作可不容易了，所以啊！多一门特长，以后就有好出路。” 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现在就考虑未来的事或许真的早了一点。董和和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妈妈，未来！未来人都会死，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坐着等死！” 董和和的话，给了妈妈沉重一击，妈妈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从此之后，妈妈再也没提过“未来”这两字，不过改成“以后”了。“现在找工作这么难！不好好学习以后可怎么办啊！ “烦死了……”三个字之后，就听见董和和狠狠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飞鸟，董和和吹起了口哨，想要挽留，可鸟儿没有停下的意思，越过了高楼，飞向了远方。 语文老师问董和和，你以后的理想是什么？董和和看了看窗外，“离开这个城市！” 在老师眼里董和和有点叛逆，不像是乖孩子。“哎，董和和，你说你，这是什么理想？你说你以后怎么办？” 董和和听不下去了，又是以后。 我要的是属于我的童年，不要想什么以后。 2 “和和，我爸爸上个周末去青岛出差了，他说青岛的海好蓝，好美。还特地给我带了一些贝壳——喏，送你一个。”同桌王静静把握在手里的贝壳递给董和和。 董和和接过贝壳的那一瞬间，浑身一阵抽搐，像是被电到了一样。 “把它放在耳朵上，就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了，你试试。” 董和和微闭上眼，听到了贝壳里有海浪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浩瀚飘渺。 夜深人静的时候，功课繁重的时候，爸妈忙碌的时候，她都会从枕头下边拿出这个宝贝。轻轻地靠在耳朵上，能听到海浪啪嗒礁石的声音，还有海鸟的鸣叫声…… 从那以后，董和和就认真听课，好好学习了。有时候也会烦，可是有那个贝壳在，她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从来不怎么帮喜欢干活的董和和，突然就干起了兼职，每逢周末，她都会抽出时间去家门口的小水果摊帮助叔叔阿姨卖水果，每次都会收到20块的“工资”。 妈妈看到现在的董和和，似乎看到了未来，总是会会心地笑笑。 董和和的零花钱也多了，伙食也更好了。妈妈说，“看到你这么懂事，妈心里也高兴，以后自己在学校买点好的饭菜补补脑子，多喝牛奶……” 董和和总是点点头，回到房间之后，她会把那些钱原封不动地放在枕头底下。 零花钱越来越多，可董和和越来越瘦。 有一天，班主任打电话给董和和的妈妈，问董和和怎么没去上学。听到这句话之后，妈妈就懵了。 董和和消失了。 3 爸爸妈妈发动所有的人找她，可谁也没消息。最后在董和和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字条。 爸爸妈妈，我要去看看海，去寻找本应该属于我的童年。你们放心，我靠兼职攒了一些钱，还有妈妈给我的零花钱，我能够安安全全地去青岛。 听王静静说那是个美丽的城市，有一片蔚蓝蓝的海。 你们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董和和坐在火车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象着爸爸妈妈看到信时的表情，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梦里遇见了一位天使，她说她可以帮董和和实现一个愿望，董和和说，她想变成一条鱼，游在海里。 正当天使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听见列车员说：“前方到站是终点站——青岛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董和和的美梦就这样被搅和了。 来到海边的董和和，亲耳听到了海的声音，看到了海的蔚蓝，兴奋地跳了起来。揣在兜里的贝壳掉了出来，董和和伸手去拾。 “贝壳，谢谢你。我终于看到海了。是你让我对青岛充满了希望，对大海充满了希望现在终于来到了青岛，看到了日夜思念的海。再也不用想未来了，再也不用想那些繁重的功课了，再也……”说着说着，董和和就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贝壳，我送你回家——”董和和拿着贝壳朝海里面走啊走啊。她想把贝壳送回家。 水漫过了腿，漫过了胸……她把贝壳放进了水里，贝壳在水中摇摇晃晃，沉了下去。没过一会儿，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从水下游了过来，浑身闪闪发亮。 “小女孩，谢谢你让我回家了。” “嗯？谢——谢什么？” “我就是那个你刚才放入水里的贝壳，离开家这么久，现在终于回来了，谢谢你。” “哦，哦……不客气。” “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使用我的魔力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董和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己刚才在火车上做的梦就要成真了吗？ “我，我想变成一条鱼，永远游在这片海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董和和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想要自由的生活。 “那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 董和和真的就变成了一条鱼，游在水里的感觉真好，那么自由，那么快乐。 4 “和和，和和……”董和和好像听到妈妈在叫自己，她问贝壳，“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哦，刚才是有个女的急匆匆地朝海里奔过来，她说她要找一个女孩。她的女儿不见了，她请求我把她变成海水融入这片大海之中，即使女儿不见了，也可以好好保护着女儿。当时我听着一愣一愣的，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或许变成海水之后，她能够自由流动，那样她会找到她的女儿的。” “你……贝壳……你是说她变成海水了？她是我妈妈！你……”贝壳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董和和就晕了过去。 不过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贝壳对她说：“女儿变成了鱼，妈妈自愿变成海。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其实和我无关。” 5 董和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周围有班主任、爸爸、王静静还有其他的一些同学，他们来医院看董和和。 “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怎么就，就跳进了海里呢！有什么想不开的，跟爸爸说啊！爸爸……”爸爸的话没有说完，就开始抹眼泪了，“你妈妈她为了救你也跳进了海里，幸好抢救及时。”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住在隔壁病房的妈妈进来了。看到董和和醒了，妈妈高兴地和爸爸抱在一起大哭。 “和和，妈妈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变成了一条鱼，我变成了一片海。你知道吗？妈妈以为我们都到了天堂，所以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梦。我一下子被吓醒了。”妈妈顿了顿，又说， “孩子，妈妈知道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以后你喜欢上什么辅导班，咱们就上什么辅导班，不喜欢上的咱不上，以后妈妈多陪陪你，不给你压力。” “妈妈，我想——” “想什么，告诉妈妈。” “我想每年都去青岛看看海。可以吗？” “嗯，嗯。什么时候想去，妈妈都陪你去，不过不许再往海里跳了，知道吗？” 董和和不好意思地笑了，侧了侧身子。这时，她感觉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那个一直陪伴她的贝壳。她把贝壳放在耳边，只听见贝壳里传来的不是海的声音，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和和，好好的生活，看看窗外是什么？” 董和和朝窗外看了看，窗外是灿烂的阳光。生活原来这么美。 6 没有再参加辅导班、也没有父母和老师施加压力的董和和，成绩反而越来越好，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她心里有一片自由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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