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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花
文/宇父
李红花是我们在青岛项目上聘用的韩语翻译,她是我们中国东北的朝鲜族人,好像是她们民族的习惯,女孩子大都叫花或玉。
在她之前,我们项目上也曾聘请过一位,也是东北的朝鲜族女孩,不过,面试的那会儿碰巧我有事外出了几天,当负责面试的人打电话来说,除了腿有点不大好看外,其它还可以,我答应了,因为与他们打交道有好多年了,知道韩国人还有我们中国朝鲜族人的腿都不一定那么好看,多多少少有点O型,不像我们汉族在小孩襁褓的时候,都要用布把他们的腿缠在一起的。
等我回到项目部见到那个腿不甚好看的女孩的时候,有点晕了,哪是不好看?简直是惨不忍睹:如果是立正姿势站着,她两条腿的中间可以穿过一只足球!
按照我们与总包方(一家韩国建设公司)的协议,工程施工过程中,要配备一名韩文翻译而且费用也计入报价中了,而总包方也有中文翻译,所以,对我们自己的翻译我不是很在意。然而项目许多人,还有其它分包单位的人,都觉得那女孩的O型腿剌眼,特别是我们项目上当初负责面试的那个人,见到我就总会痛心疾首地检讨说,当初自己的眼睛被屁打过了。有点象过去的阶级斗争,发展到了天天讲时时讲的地步,虽然有点过,然而终于也使我也觉得那O型腿跟中国足球相似了,找了一个不伤自尊心的理由辞退了她。
招聘第二位的时候,我就很慎重了。记不清李红花是第几个来参加面试的,当我从对讲机中听到说有人来面试从施工现场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到我的办公室了。
说话和气待人客气,对电脑上的office软件也会用,我比较满意,便请她到有十多米外的样品架上,拿一只样品过来,话音刚落,那个先前负责招聘的人,便象兔子一样跑去拿了过来。我有点不快也有些担忧,便问她,我们工地上住宿条件不是很好,能接受吗,当听到她回答说自己的家靠近工地回去住时,便觉得放心起来了,然后,把那个样品递给她,请她送回架子上去,那个先前象兔子的人手伸了过来,大概看到我的脸色不好看,又缩了回去,见到走路的姿势一点毛病也没有,便请她第二天来上班。
一般我上班都提前个几分钟,而李红花第一天上班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见到她站在门口了,走进办公室便拿起门后的扫帚,我告诉她不需要,因为根据我们与总包单位的协议,有专门的协力单位负责打扫的。
做我们这行的有许多人不知道的辛苦,其中有一条就是因为管理人员和工人流动性大,得经常与一些陌生人一起工作,做了多年我有轻车熟路的感觉。
过了十多天吧,李红花慢慢地和我们熟悉起来,工作空闲的时候,也跟我们拉起家常了。她说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她的母亲在韩国打工,而她的父亲也曾经在韩国打工,不过最近几年却整天在家里(她们家已经用以前的积蓄在青岛买了房子),每天打打麻将,她的妈妈每个月要从韩国给汇他二千元的生活费。
闲聊中提起了看足球比赛来,她告诉我们,上学的时候她的同学们曾经有过争论,支持韩国队还是中国队,有的同学说,应该支持韩国队,因为我们是一个民族,但是大多数同学都说我们应该支持中国队,因为我们是一个国家。
同事们都知道我一天只吃三顿,从不吃零食。李红花有一次带一些自己做的韩式紫菜包饭,当她看到同事们吃得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见大家都很高兴,我也要了一块。当我吃着的时候,却见她非常紧张地注意我脸上表情,便严肃地问她:“做得好吃不好吃,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刚才象花儿一样自由自在的身体猛地绷紧了:“当然想听真话呀!
“真的?”
她的身体又绷紧了些。
“那我就告诉你真话吧,非常好吃!”
忽然间她放松了,就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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