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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风是醉人的,花是乱目的,树叶已经扩展了嫩黄的羞涩,变得越来越深绿、浓郁。再看看脚底的小草,早已突破了梦的奇境,带着一种对自然的狂舞,飞情了原野的碧霞。
穿梭在人流里,我的心也跟着五月跳动,各色的彩衣不加思索地影乱着眼神。面对目张的影乱,我很难静下心来说服自己不要去夺情五月的喧爱,不要去和赶着热闹的人群,一起再去凌乱本已乱舞的世界。说不动心,也留不住踏出门槛的脚步,于是在间歇、在狭小生活的空间里放下工作、放下写情的爱好,走入自然五月的喧爱里。
足踏五月或许是游情乱心的自然,或许是找寻一丝心中的静安。由于生活时间的限制,我去的地方当然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古迹园林;只是几个很普通、偏僻的小山落,距离我生活的城市有几十里路,看上去有些自然的荒凉,幽静,山上的树木不是很多,也不显得很青翠。我是随着朋友慕名在周末的中午前往的,多少有些心不经意的感觉。开发好像是这个时代无孔不入的事情,在山脚不远的村落旁,弯弯曲曲的一条黑色的小柏油马路边,竖着一块醒目的牌子“某某开发集团仙游别墅园”。听朋友说这里已被人买下,准备开发成依山伴天湖的别墅园。我不由巡视一下那山脚还有些破败的村落,在望望不太高的小山落,笑了笑没有言语。对于这样一个远离城区,景色不是多么诱人的地方,我想也只有那些有钱的人,没事找乐子玩而已。
朋友停好车,我们一行五人顺小山路而上,说实话山路是裸石,眼里看到的也是,只有零星低矮的一些植被冒出绿色,偶尔还有一些黄色的小野花相衬其中。植被不外乎是北方的一些野枣树、枸杞子等,它们的叶子都还没有葱绿。怀着无奈的思绪总算是懒洋洋地进入小山的半山腰,景色也一下豁然开朗了许多,山中居然还有小水库,一些山石屹立在水库的四周,其形各异,显得格外陡峭,一座横断在山腰的石坝,把水聚集在一起,小水库的水,像一面天然的镜子,耀闪碧光。虽植被不多,但在这朗晴的五月,居然也有飘云霞淡的情志飞舞。我望望山中唯一家食客店,已经先有我们十几个男女,还有小孩散布在一座茅草小石屋的周围,围坐在高低不平、山坡上五、六张四方的小木桌旁。朋友正在和农家乐的男主人商谈着什么,不过我心里清楚,朋友说过他的炖鸡和炖青山羊味道是很纯正的。我看着这些光顾的人,心想这也许是他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吧?
朋友招呼我们几个坐在一张木桌旁,凳子显然很少,店主人和朋友寻来一些石头当座椅,我看着好笑,为了一顿饭,竟要尝试原始部落的生活,游情的心也不免轻松了许多。我问朋友:“我们为什么不先游山在吃饭呢?”朋友有些调侃地笑而答曰:“君,有所不知,来此先过‘美食关’再游仙人之巅。”我笑笑有些不解,朋友接着说:“等我们先游山玩水回来,这里的老板也就收拾家伙回家了,我们就品尝不到这里的自然美食了;老板一家人只在中午时分开馆。”我回头寻顾着,一栋简易的石头草房坐落在空地上,旁边是两个大地锅,正冒着香喷喷的热气,旁边有散养的鸡和羊;小石屋的斜坡边是用石头堆砌的长石板,上面放了好多喜好的青菜,一对中年夫妇,两位穿着碎花上衣的小姑娘,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另一个看上去十二、三。他们的衣着都很朴素,我感觉他们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或者八十年代的人,很朴实,很热情地招待着我们这些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
这时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孩欢动着两只羊角辩,红通着脸、歪歪斜斜地递过一包啤酒。看着她吃力的样子,我的朋友连忙起身接过来那包啤酒;小姑娘看看我们,转回身飞去,又送来我们必须的餐具。男主人忙活着做菜,女主人在烧火,那个大女孩穿梭在几张木桌的食客间,来回送着饭菜。五月的时光很美,也很风情,望着这一家忙碌的人,我不知道这小山落的美景该从那里看起?又该如何欣赏?从山下荒秃秃的裸石,到山腰豁然开朗、影波的那些陡峭的山石,在我五月的心里多少也增添了一丝静怡。
饭菜很美,美在一丝自然的醇香,看看那些先来的游情食客,渐渐散落在不远处的天湖中,不时传来的嬉笑声回荡在小山落里。我的周围陷入了一丝宁静,好像这里只有我们五个人的空间。我抬起头巡视了一下小石屋,男主人有些悠闲地坐在一个石凳上,他的老婆正在收拾着食客们过后的残局,两个小姑娘静静地趴在石屋旁的石桌边看着书写着东西,很静、很静。
朋友看看时间,抹着嘴唇对着我们几个说:“很解馋,这炖鸡炖羊肉的感觉,又让我放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是的,我的心里也是这样想,只是我没有说。看看朋友们面容油光的神情,我笑笑,面对着这样静爱的小山落,美食在自然的天地间,也确实是心境的一份享受。与老板打过招呼,我们几个站起身看看时间不早了,趁着微澜情浓山意,我们准备踏山而行。当我们深浅着脚步,经过两个小姑娘身边的石桌旁,我瞟了一眼,居然没有引起她俩的反应;或许是这小山落太静,也或许是被书中的美丽所侵染?所以我们的到来和离去,在她们的心里像山落里的水一样,是静的,也是明的。
我和朋友顺着山间的石路走过一线天,爬上石坝,小山落的风景着实映在眼底,静水湖就在眼底,像瑶池,又像碧月潭,那些先我们的游情之人,已在静水滩的岸边休憩着,有有的赤脚踩着卵石,有的依恋在石壁之上,山涧的小树迎着风,在不停地摇摆嬉笑。要不是山中有些凉意,我真想退去身上的衣衫,好好地从坝上跳进清澈的水里沐浴一番,洗去尘埃的污垢。看看身后的山涧,细细的水丝流过顽石,像梦飘的白色丝带绕缠着小山谷,谷底的植被显然是被溪水娇惯坏了,很是充满芳情,犹如少女绽放的春情。我浏览着这无名的小山落,一扫来时无奈的、不经意的感觉。当我和朋友在梦落的阳辉,笼罩在山影之前,我也就怀着山影的梦遗循着来时的山道往山下赶,那个茅草的小石屋还在,只是那对中年夫妇和两个小姑娘消失了身影。五月的风在山落的傍晚依然很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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