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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飞雪 于 12-1-13 02:35 编辑
张爱玲她的《天才梦》中这样写着:我三岁时能背诵唐诗。我还记得摇摇摆摆地立在一个满清遗老的藤椅前朗吟“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眼看着他的泪珠滚下来。七岁时我写了第一部小说,一个家庭悲剧。遇到笔画复杂的字,我常常跑去问厨子怎样写。第二部小说是关于一个失恋自杀的女郎。我母亲批评说:如果她要自杀,她决不会从上海乘火车到西湖去自溺,可是我因为西湖诗意的背景,终于固执地保存了这一点。
我仅有的课外读物是《西游记》与少量的童话,但我的思想并不为它们所束缚。八岁那年,我尝试过一篇类似乌托邦的小说,题名《快乐村》。快乐村人是一好战的高原民族,因克服苗人有功,蒙中国皇帝特许,免征赋税,并予自治权。所以快乐村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大家庭,自耕自织,保存着部落时代的活泼文化。
我特地将半打练习簿缝在一起,预期一本洋洋大作,然而不久我就对这伟大的题材失去了兴趣。现在我仍旧保存着我所绘的插画多帧,介绍这种理想社会的服务,建筑,室内装修,包括图书馆,“演武厅”,巧克力店,屋顶花园。公共餐室是荷花池里一座凉亭。我不记得那里有没有电影院与社会主义——虽然缺少这两样文明产物,他们似乎也过得很好。
(飞雪注:上海孤岛时期像雨后春笋一下子涌现出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名人,张爱玲无疑是其中璀璨的奇葩,二十多一点年龄红遍上海滩,这朵奇葩的淡淡香气时隐时现一直蜿蜒到现在。张爱玲是一棵生长在封建遗老遗少家窗台上的精致的娇嫩的金橘,她冷眼看着家里的人和事,也看着街上的景色,记在心中,但是自己和周围环境是隔绝的,在心里创造出一个生动的世界,然后活在里面。如果把这棵金橘搬到街上,会因为不会和社会交流而枯萎。张爱玲根本不懂政治,可是政治老在和她纠缠,开她的玩笑,像个旋涡非要把她扯进去,她一生嫁了两个人,一个是大汉奸胡兰成,另一个是社会主义者左派作家赖雅(美国人);她写文章捧过共产党,又撰文攻击社会主义。林语堂在美国写了《京华烟云》风靡美利坚,洛阳纸贵,张爱玲到了美国决心做第二个林语堂,无奈老美有眼无珠,理解不了上海小封(建)小资靡靡之音,她落得衣食无着。1995年9月8日,张爱玲的房东发现她逝世于加州韦斯特伍德市罗彻斯特大道的公寓,家里没有一件家具,没有一点食物,一只塑料袋里装着她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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